我其实也能接受。如果你不愿意时时去看我,我来见你也无妨。只是我需要布置一些,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我是一定要常常见到你的。” 沈青梧震惊看他。 她以为他只是用那些手段想着怎么骗她嫁他,原来他都在考虑日后如何相处,住在哪里么? 张行简沉静无比:“我喜欢一个人,必然是一生一世不变心。你若担心我变心……我想以你的脾性,你应当不会担心我变心。但你倘若担心,你可以用你想要的方式确保你的安定。 “你生气我以前的所为,那就给我时间补偿你。我让你伤了多久的心,便可以用更长的时间来抚平伤痕。你可以想象——梧桐,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开心吗? “开心真的战胜不了不平吗? “你对我一点都不喜欢吗?一点都不想要我了吗?我们可以用温和些的方式解决这些问题—— “梧桐,求你原谅我。求你给我机会,求你承认我的爱,求你愿意接受我的心。 “我不缺耐心,你不缺勇气。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沈青梧怔忡着。 她恍恍惚惚,被他所迷。 他一步步走向她,她确确实实在某一刻心动,在某一刻去顺着他的话,想象若是她接受,若是他们在一起—— 那个会逗她笑会与她开玩笑的郎君,那个躺在被窝中任由她玩弄怎么也不生气的郎君,那个兴致起来会与她一同坐在街头脏兮兮的摊位前喝酒、讨价还价的郎君…… 那个非常随便的月亮。 那个从云霭间落入尘埃的月亮。 他干净剔透,也脏污有浊。他不是完美无瑕的皓日,他是云雾遮挡的明月。 他放弃过她。 他不理会她。 他对她笑,轻轻地叫她“梧桐”,一遍又一遍地恳求…… 带着诚意而来,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青梧真的感觉到了。 -- 张行简走到她面前,她仍在出神着,仍没有推开他。 他便向前伸手,轻声:“梧桐。” 沈青梧向他看来。 张行简:“我们试一试。不喜欢了你再换,喜欢了你就一直拥有。好不好?” 他诱惑她。 淅沥雨中,不撑伞不躲雨,他从树下走出,用那张好看清隽的面孔面对她,用她喜欢的笑容,用她心软的方式,用糖衣炮弹轰炸她…… 世上有几人能抵抗张行简呢? 有几人能面对张月鹿而面不改色掉头就走呢? 张行简睫毛如翼,唇红齿白,容貌秀美。他诱哄她:“试一试,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沈青梧心中仍有一团雾。 但她被他迷惑。 他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茫茫然然地看着他伸出的修长的手指,她被他吸引,她生出一些渴望与动摇,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想碰触他手指,想试图走出自己的围城…… -- 指尖相挨。 天上一道闷雷骤然响起。 雷电劈下。 张行简没有反应过来。 却见面前眼中藏着雾的沈青梧眼神瞬间清明,她指尖一颤。 他意识到什么,伸手想握住。 但沈青梧将手缩回。 她问他:“你知道天打雷劈的滋味吗?” 张行简血液僵冻,周身发冷。 他此时痛恨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在说她的誓言。 “如果我不幸嫁了张行简,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堕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此时此刻,沈青梧问:“你知道我的誓言吗?” 天上闷雷,再一次轰下,照亮二人同样苍白的脸,乌黑的眼。 作者有话说: ? 第 73 章 雷声在夜间轰下, 电光如刺。 淋着雨的张行简,面容苍如雪, 终于露出了狼狈之色。 他看着沈青梧那瞬间清醒的眼神, 心中颓然懊恼无状扑袭——就差一点。 又是只差一点! 他湿漉的袖内手指微抖一下,连他也要开始迷茫是否上天故意与自己作对:每次只差一点,这一点永远也走不到。 张行简心知败局将现。 可他从不临阵认输。 他仍试图想挽回这一败局—— 他艰难地、极轻地开口:“梧桐,只是一道雷罢了。” 沈青梧反问:“只是一道雷罢了?” 她说:“你是不是从不相信我的誓言?我发的誓, 在你看来都是可笑, 都是不值得遵守的?” 张行简唇动了动。 沈青梧打断, 陷入回忆:“不错。天龙十九年的时候, 你就和我说过,你不相信什么誓言。你自己不发誓,你当然也不相信别人的誓言。但是, 张月鹿——” 她漆而静的眸子终于落到他身上。 她问:“我是不是也和你说过, 我说话算数。我每一次发誓都是真的。” 张行简:“梧桐,听我说……” 沈青梧再次打断:“我不听你说。” 伴随着那突兀响起的电闪雷鸣,两人的距离被拉开。 沈青梧向他走来:“你说得已经够多了, 接下来是我的时间。该是你听我说——” 她步步走来, 他本不想退,却不知为何脚下趔趄, 向后退了一步。 沈青梧维持着这副强势的逼近他的架势:“我真的觉得, 人要说话算数,要为自己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负责。我从来不怕承担代价, 你也说, 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要从沈青叶手中抢到你, 我要囚禁你, 我要你带给我快乐, 我要你平我多年的心愿。我只要我高兴,我不在乎你们怎么想,你怎么想。 “生气就来报复我,打不过我就用其他法子赢我。沈青梧就在这里,不怕你讨价还价。” 雨水落在她身上。 她压着电光,步步逼近。 张行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她,不肯再退一步了。他脸色越来越白,像河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 张行简看着自己的沦落,无能为力—— 她每一次的强势,都吸引着他。 即使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沈青梧站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她已经很久没认真看过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什么想法,自己到底想和他怎样。但是她知道她不想张行简如愿,不想他永远赢她一筹。 沈青梧问:“你在做什么呢张月鹿?你求我跟你走,你依然要算计我的心,用手段来对付我——用你的脸,用你的声音,用你的‘诚恳’态度,用你剖出来的心……无所不用其极啊张月鹿,不在乎所有手段啊张月鹿。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爱我,我就要跟你走?你是不是觉得,无论用什么法子将我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