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也罢,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了去。 【我知道。】沈听肆应了一声9999。 扭过头的瞬间?,目光正?好与温承松对在了一起。 沈听肆勾着唇瓣笑了笑,嗓音很低,很缓,即便他已?经很用力?的维持着平静的口吻,却依旧遮盖不住那丝丝的颤音,“怎么,温团长?这是还放不下过去的情分?” 温承松猛然从昔年的回忆当中抽神。 他冷笑了一声,面带嘲讽,“青天白日?的,你竟已?经做起梦来了?” 残忍的杀害昔日?同胞的性命,踩着同胞的骨血向上爬。 沈听肆今日?这般富裕的生?活,架构在无数人的死亡和痛苦之?上。 他们的那点子师生?情,早已?在五年前,对方选择叛变的时候就消耗殆尽了。 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将?沈听肆带回去,执行枪决,给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一个交代! “白日?里做梦……”沈听肆呢喃了一下,嗓子已?经彻底哑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敷衍从他的语调当中透露出来,“听起来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承松微微闭了闭眼,呼吸越发的沉重?,他一字一顿,残忍的诉说着沈听肆的命运,“你会被执行枪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被处死。” 说完这话,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沈听肆表情,想要从他那张脸上看到后悔的神情,看到他痛哭流涕,看到他卑微乞求。 可?温承松终究还是失望了。 沈听肆回眸轻轻笑了笑,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里,除了漠然就是无奈,没有丝毫他渴望的神采。 沈听肆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哑着嗓子,轻轻飘飘的说了句,“我等着。” 就仿佛,温承松所有的痛苦,仇恨,埋怨,这些年的所有的国仇家恨,死掉的那么多那么多的夏国人,在沈听肆面前全部?都不值一提。 温承松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自嘲的笑了笑。 是了。 这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动手射杀,又怎么能指望他还有一颗悔悟的心? 温承松移开了视线,不再理会沈听肆,双腿用力?的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快速往前走?,温承松很快就走?到了最我的最前列,“加快速度,全速前进!” 前方的人突然走?动的快速了起来,沈听肆被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走?在他旁边的平川大佐下意识伸手搀扶住了他,略带担忧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沈听肆足够尽职尽责,时的平川大左已?经成?为了阶下囚,他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态度,“没事,平川君不用担心。” 温承松带着这二十多个俘虏,一路从大东门经过,再全部?关?到监狱里去。 东瀛战败的消息已?然传来,大批的东瀛士兵往外撤离,北平沦陷的这些年,百姓们是敢怒而不敢言,所有的苦楚都只?能全部?打碎了,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 如今拿着自己人的军队将?要驻扎,一个个欢欣鼓舞,格外雀跃。 纷纷攘攘的涌到街道上来,即便大部?队还未曾来到,但他们却也足够欣喜。 可?他们没想到,他们出来迎接到的并不是他们期盼了许久的夏国的军队,而是逃走?了又被抓回来的傅青隐等人。 一时之?间?,群起激愤。 烂菜叶子,小石子,团成?球体的废纸,甚至是还有家里面不要的泔水,全部?都向着他们扔了过来。 百姓们苦压迫久矣,因此温承松并未曾阻止。 等到将?这些人押到监牢的时候,基本上个个都是浑身狼狈。 温承松站在监牢的门口,亲眼看着沈听肆和平川大佐等人被关?了进去。 他闭了闭眼睛,短暂的喜悦从他脸上消失,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沉甸甸的。 那些曾经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的面容,这辈子也再无法相见了。 温承松最后看了一眼沈听肆逐渐走?向黑暗中的背影,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等他回去安顿下来的时候,大部?队也已?经进了城,方槿和乐倾川一整理好自己就来找他了。 方槿仰着脑袋,脸上露出喜悦的灿烂笑容,“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真是太好了!” 乐倾川可?是有些紧张的望着温承松,“他们都没有跑掉吧?” 若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让那些叛徒和东瀛人逃走?了,那可?真是…… 温承松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一个都没逃掉。” 他的目光愈发的坚定?,“他们所有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三个人交谈着,可?方槿的情绪却突然变得有些低落,“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街道上了,再也不用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是……陈老师和沈先生?……” 方槿微微红了眼眶,“承松,我想他们了。” 温承松一直紧绷着的面容,在这一刻陡然败落,他的身体无力?的弯了下去,眼眸中弥漫出痛苦的神情来。 刹那之?间?,原本还算欢乐的氛围变得格外的寂静。 三个人低着头,相顾无言。 就在这格外诡异的氛围中,屋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傅云禾。 她似乎是一路匆匆赶来的,跑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在温承松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温承松的胳膊,“我哥被关?起来了,对不对?” “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兄长?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她做的那些事情绝对有苦衷,只?不过目前她并没有证据,她需要见到兄长?一面,这样才能有办法找到证据,洗清楚兄长?身上的嫌疑。 可?是,温承松会用力?的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无比冷漠的说道,“不可?以。” 傅云禾的身体晃了两下,她只?觉得自己眼前阵阵发晕,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攥紧了似的,难受的紧。 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苦苦哀求,“我没有想要做什么,他很快就要死了,你就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好不好?” “抱歉,”温承松依旧是拒绝,“这不合法律,而且你如果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在行刑现场也可?以。” “可?是那就晚了!”傅云禾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 等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怎么救得下兄长?? 只?她一个人相信兄长?是不行的,必须要有证据啊! 可?她又要到哪里去找证据呢? 傅云禾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漫步在热闹的大街上。 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是那样的开心。 他们欢呼着,拥抱着,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雀跃她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