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袁家的地方。 “臣,谢主隆恩。” “既然兵部尚书位置空缺,李毓书何在?” “臣在。” 李毓书上前匍匐跪倒。 “即日起,兵部尚书一职暂由李卿代为掌管,什么时候袁卿把家里的孩子们教好了,再做定夺。” “微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 李毓书头重重磕倒在地。 说是再做定夺,袁宜之这一走恐怕兵部便是李毓书的天下了。 “另外,齐昇此番因袁玮一事栽赃陷害……” 景顺帝一句话直接将齐昇的事全推到了袁玮头上,齐昇无罪释放。 此时的广平大街上,杂乱的巷口处人来人往,乞丐乱蓬蓬的头发,拄着拐棍,掂着破碗。 最边起的位置坐着一瞎眼乞丐,手里拎着一把破二胡,正自我陶醉地拉着二泉映月,面前破碗堆了不少铜板。 突然叮地一声,又落了一块碎银子。 “谢客人。” 声音沙哑,似是历经沧桑。 “融雪说你在这儿乞讨,孤还不信,生意不错啊。” 清朗的男声传入乞丐耳中,突然那双混沌不开的眼眸唰地一下睁开,迸发出精光。 “殿……殿下。” 他终于露出一抹喜色。 眼前人穿着件白色内袍,外罩金线牡丹绯色长衫,青丝散落肩头,仅用一根红绳束起,手里正把玩着一串白玉菩提佛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瞧着有些玩世不恭。 “风荷,帮孤送一个人。” “殿下请说,风荷誓死效命。” 萧则绪哈哈大笑,将把玩的佛珠塞进风荷手里,“不要你的小命。” “帮孤送齐昇回乡。” 依照齐昇的性格,他受此大辱,定然不愿意在留在京内这等腐朽之地,但估计路上有人会想要他的命,比如袁宜之,比如皇帝…… “属下遵旨,劳殿下帮属下看管这把二胡。” 萧则绪接过那把有些破旧藏灰的二胡,手痒地拉了两下,声音刺啦一声,险些刺穿风荷的耳膜。 “殿下,您不善音律,还是放过它吧。” 萧则绪佯作生气地敲了一下风荷的头,“孤回去就好生学习,定叫你刮目相看。” 风荷满脸写着不信。 广平街头少了一个拉二胡的乞丐,并没有人注意,毕竟只是一个乞丐。 皇宫内景顺帝亲自接见了齐昇,齐昇此刻已经苍老得像是花甲之人。 “家中鲈鱼正美,请陛下恩准臣反乡。” “齐爱卿,此事朕已经给你一个交代,朕将你调回京内如何?你颇有大才,当年状元之名可是朕钦点的,朕又怎会不信你呢?” “陛下,老臣担不起,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齐爱卿还是在怪朕?” “臣不敢,只是近年身体欠佳,腿脚不便,实难为陛下效命,陛下知遇之恩,臣来世结草衔环亦不能报之。” 君臣二人象征性地来回推拉几次,景顺帝才真正松口,赐了许多东西,恩准他辞官返乡。 齐昇也松了一口气,脚步踉跄离开了这个奋斗大半生的皇宫,宫门口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地听着。 一个男人带着斗笠,胡子拉碴,身上的衣物缝缝补补打了许多补丁,他看见齐昇出宫,从车上跳下来将人拦住。 手中的佛珠一递,齐昇瞬间就明白了。 “主人让我送您回乡。” 齐昇看着佛珠鼻尖酸涩,连说三个“好”字。 “你的主人现在何处啊?” “您到了就知道了。” 码头处一艘小船静静停靠着,齐昇下了马车,颤颤巍巍地上了船,迎面便见一年轻人站在船头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身姿挺直,颇有遗世脱尘之风。 齐昇不敢认。 年轻人听到声响缓缓转过身来,摘下脸上的鬼面獠牙面具,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一样挂着淡淡的笑意,风采不减当年。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太子、殿下!” 齐昇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下。 第21章 “老师。” 萧则绪连忙拦下,“老师受苦了。” “老臣不算什么,只是殿下……” 齐昇泪水划过脸颊,“臣现在才知为君者不止要贤,若无手段,又如何在这吃人的京内活下去,是臣误了殿下。” 萧则绪轻笑一声,“老师严重了,我们明白的都不晚,老师,孤才十八岁。” 孤有的是时间将他们斗下去。 “是啊,殿下还年轻,臣已经老了。” “老师,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尚不晚已,老师未及花甲,谈何年迈。” 萧则绪说着忽然郑重向齐昇一拜,“老师!休养生息,等孤继位,定以至高之礼再请老师出山。朝堂需要老师,天下万民需要老师。” “臣、翘首以盼。” “孤在船上备了老师爱喝的桂花酒,老师此行一路顺风。” “殿下……” 萧则绪转身下了船只,重新戴上那只鬼面獠牙丑面具。 这些人父皇不要,他萧则绪要! 将星转世、国士无双,都是大燕的希望。 船渐渐远行,齐昇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脚下桂花酒的香气钻进鼻尖,他突然想起来那一年初次来京,也是带了这样两坛桂花酒。 桂花酒,桂花酒,蟾宫折桂,如愿高中!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有道是:空空而来,空空而去。 萧则绪走在街头,脚步匆匆,他这一次冒险出来见齐昇是瞒着夏寒青的,可要快些回去。 不过是在高墙内闷久了,萧则绪年岁又不大,瞧见外面的风景总归会多贪恋一些。 东市买串串,西市买糕点,南市看杂耍,北市听小曲儿,他戴着面具,玩的不亦乐乎,还喝了点儿小酒。 直到酒色微醺他拎着一大堆东西一只脚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正对上夏寒青那张阴沉的脸,他才讪讪一笑,回过神来好像玩的有些久。 而夏寒青的背后,整个将军府的丫环下人聚集,各个面色铁青,有些渗人。 “相公……” 萧则绪默默地将那只脚退了出去,有些心虚,莫名有一种丈夫久出未归被妻子抓住的感觉。 “殿下去哪儿了?” 临近傍晚,外头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将屋子院落都染成漂亮的烟色,夏寒青就这么静静坐在阴影中,抬眸看着他,声音不咸不淡。 “孤……估摸着是上街了。” 萧则绪有些做贼心虚地将手里带回来的东西藏到背后。 “殿下是自己出去的?可跟什么人说了?自己一个人跑上了街,玩到现在才回来?” 夏寒青扶着轮椅步步紧逼,言辞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