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蒲洼茂叩见太子殿下,殿、殿下万安。” 他垂着头尴尬地用手指头扣了扣衣角上沾的泥土, 没扣下来,便更加尴尬。 “蒲先生好久不见,快起来。” 萧则绪起身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 笑意正浓。 “殿下……” 蒲洼茂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身上的土, 生怕往萧则绪的衣物上沾到泥。 他怎么不记得太子殿下长得……这么的……神仙似的。 印象中太子殿下还是个板着脸的小少年, 他当年也不知怎得, 许是因为太子殿下说话时眼底坚毅有光,他居然信了这少年。 三年不见,太子殿下竟长成这等明艳的模样。 正想着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蒲王氏,娘也真是的,居然不早些说,叫他洗把脸,换身衣服也好。 “孤收到了你送来的米,特别好,蒲先生果真是有大才之人,孤路过此处便来看看你们。” 萧则绪拉着他说了很多话,大致意思就是叫他不要担心吃穿用度,只要安心研究他想要研究的东西便是。 “殿下,我带你去院子里看看吧,长得可好了,又高又大又粗,特别结实,有几株硬是熬过了雪灾还活着呢。” “是吗?”萧则绪来了兴趣。 蒲洼茂带着他们在田地里转悠,萧则绪抬脚要下地。 “殿下!” 夏寒青看了一眼地上的泥土,若是一脚踩进去,鞋子可就脏了。 “无妨,孤下去看看,你且在这儿等等便好。” 夏寒青坐在田埂上有些心梗。 这个蒲洼茂看着可不像是沉默寡言的样子。 对面那汉子滔滔不绝,眼神锃亮,见萧则绪没踩稳可能要跌倒,连忙伸手扶住。 “多谢!” 蒲洼茂脸色一红,“殿下,这是我新培育的新种,想试试抗旱,还不知道效果呢。” “不错。” 萧则绪夸了两句,蒲洼茂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蒲王氏站在田埂上有些奇怪,“这是我那沉默寡言的儿子吗?” 夏寒青:“……” 呵呵—— 好一个沉默寡言蒲洼茂。 良久萧则绪终于上来,在盆里净了手,鞋子上沾了不少泥土,夏寒青从怀里取出一只帕子,弯腰俯身一点点帮他把鞋面上的泥土擦干。 萧则绪:“……” 蒲洼茂还在继续讲话,“殿下要不要尝尝,草民去蒸一锅米来,再多炒两个菜。” 蒲王氏也一喜道:“对对对,茂儿做菜特别好吃,让他做些菜殿下尝尝。” 蒲洼茂说着根本不给萧则绪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又拎着锄头进了厨房,生火烧水。 萧则绪其实并不饿,方才他们在街上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还有些撑。 但是对方太过于热情,他们也不好就这么拒绝。 蒲洼茂手艺确实不错,满满一桌子的菜,只不过…… 萧则绪抬头打量了他一眼,蒲洼茂这是进了厨房,还是去梳妆打扮去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柳黄色的衣袍,胡子也刮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他朝蒲王氏笑道:“看起来果真是明亮了不少,难怪是十里八乡的英俊男儿。” 蒲洼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坐在萧则绪旁边,给他夹菜。 “殿下,这些菜都是草民亲手种的。” “这米酒果酒也是新手酿的,您尝尝?” 萧则绪盛情难却,只能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确实不错。” 夏寒青手指死死抓着轮椅扶手,因用力而青筋凸起,想要发作却又努力地隐忍,他看了一眼萧则绪,端着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萧则绪还在和蒲洼茂说那些新种,决定带些回去,先找个地方实施起来,看看成效。 夏寒青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他不过是一介废人。 又要再倒酒时,突然手腕被人握住,硬是掰着他的手指将酒杯撂下。 “殿下?” “别喝了,我们该回去了。” 萧则绪撂下碗筷,又朝蒲王氏道:“天色不早了,孤还有些事情,便告辞了,两位在这里好生住着,有什么问题同管家说便是,孤尽力满足。” “我们住的都挺好的。” 蒲王氏性情开朗,这样的人相处也好,萧则绪不担心他们有什么不开心的。 “殿下,等等,等一下。” 蒲王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朝屋内跑去,很快他拿着一个包袱跑出来。 “殿下,这是民妇自己做的鞋,您和茂儿脚差不多,应该能穿,要是殿下不嫌弃的话……” 说话间萧则绪已经将收起了那双鞋,甚至打开看了一眼,布料什么的算不得多么矜贵,却是母亲给儿子做的。 “多谢大娘了,那这双鞋我便收下了。” 他收的很快。 若是不收,恐怕人家还要觉得被嫌弃呢。 而且这鞋子…… 让他想起来曾经母后在时他的鞋也都是母后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萧则绪招了招手推着夏寒青出了庄子。 蒲洼茂伸着脖子一直等人消失在视野中也没说要回去,被蒲王氏拎着进了门。 “看什么看,人家是金枝玉叶,你要是真喜欢,咱就争取做个大官,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你瞧瞧你今儿不过一个时辰把这一年的话都快说完了。” 蒲洼茂叹道:“娘,殿下已成亲。” 他不是没注意到,方才席上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 “成亲也可以离啊,娘看好你。” “娘,我进屋了,以后把饭放门口就好。” “茂儿,茂儿。” 蒲王氏喊了半天对方都没回声。 这献县距离京城不远不近,献县县丞也是自己人,所以当初便将蒲洼茂母子二人安置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快马加鞭不足半日便可进京。 “不高兴了?” 萧则绪突然蹲下身问道。 “殿下,天黑风冷,穿上这件外衣吧。” 夏寒青将腿上一直搭着的那件外袍给他披上,没有提及方才喝闷酒的事。 “是孤带你跑的太远,身体不舒服?” 萧则绪伸手按了按夏寒青腿上的肌肉,用手搓了搓,又将外袍重新搭回去。 “可是腿疼了?” “没有,是臣自己……” 夏寒青抿着唇,突然抬眸对上萧则绪的视线,他抬手撩开萧则绪肩头散落的青丝,耳垂处的红痣妖冶动人。 腿上被按过的地方似是有一团火在烧着,蔓延至浑身的骨髓,不知怎的突然倾着身子凑了过去。 萧则绪还在低头帮他按腿,突然面前光亮被人挡住,紧接着温热的唇瓣贴了过来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