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打断了:“什么你做错了事情,你天天在医院住着,难得回家一次,怎么会惹到他?” “你从小就护着他,现在他都骑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要偏袒他?”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有什么值得你护着的!” 何安怡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瘦弱的胳膊却紧紧拽着他,生怕他一个冲动就要揍隋风一顿,语速也不由加快了好几倍:“真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不是什么白眼狼,你别这么说他。” “怎么不是?爸妈好吃好喝养了他这么多年,还供他念书,他却跟荣家那个小兔崽子天天在外面败坏爸妈的名声!你又不是没听过那些嘴碎闲人的风言风语!” 隋风本来只是镇定地看着他发疯,内心无波无澜,甚至有些想笑。 然而,一听见他把荣令行也牵扯了进来,隋风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不是变得冷酷,而是唇角微弯,勾出了一点皮笑肉不笑的笑意。 再配上暗下去的眼神,熟悉他的人,比如荣令行,一见到他这样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处于盛怒之中了。 不过,何瑞程并不在此列。 他看见隋风的表情,只当他是在挑衅,更加怒从中来。 何瑞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正想把他暴揍一顿,隋风却突然开口,无声地冲他吐出了三个字。 何瑞程看清他的口型,瞬间瞳孔一缩,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松了几分,隋风也顺势把他往后一推,从他手上挣了出来。 等何瑞程反应过来,怒气顿时成倍地翻涌上来,另一只手狠狠攥成拳头,毫不留情地往隋风面门上砸去! 他正当壮年,身形健硕,这一拳又是发了狠的十足力气,真砸下去,被他打的人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可隋风身手灵活,轻飘飘一个闪身就躲过了他这致命一击,让他猛地扑了个空,不仅没能打到人,反而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何瑞程自觉在妹妹面前出了大丑,哪里肯善罢甘休,怒吼一声便又冲了上来。 纯拼力气,隋风确实不占优势,但他胜在年轻,不仅头脑活络,腿脚也更灵活。 他边在何瑞程的攻势之下不停后退,看似被对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边不着痕迹地把对方一路引到了何兆振收集的藏品展架旁边。 展架是可移动的,本就不算平稳,何兆振双目通红,根本顾不上观察周围的环境,手臂一抡,就把展架晃得剧烈震动起来。 眼看上面一个古董花瓶晃晃悠悠地就要砸下来,隋风大叫一声:“表哥小心!” 然后一个转身,用手肘护住何瑞程的肩膀,看似是在护着他,暗自却用尽全力向前一掼,推得他整个人撞向展架,又趁他被撞得头晕眼花,抬腿冲着他的膝弯狠狠一踹! 扑通——! 轰隆——! 哗啦——! 咔嚓——! 何兆振精心搜集的藏品瞬间变成了一地碎片。 而何瑞程在隋风的“保护”下,幸运地免于被坠落的花瓶砸得头破血流的惨状,可整个人却扑倒在轰然倒地的展架上面。 满地的碎片飞溅起来,在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面留下了无数细小的、不致命的、却又让他流血不止的伤口。 隋风一脸的惊慌失措,连忙上去搀扶:“表哥,你没事吧?我这就去叫救护车!” 搀扶着他的那只手,却不经意按住了他的伤口处,狠狠一压! “啊——!” 何瑞程已经无力挣脱,疼得近乎晕厥,额头上满是冷汗,却将渐渐模糊的视线转向了匆匆追上来、满脸担忧的何安怡。 这么大的动静,家里其他人终于也都被引了过来。 何瑞程却只盯着何安怡,嘴唇颤抖道:“哥没事,别哭……”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终于后悔了。 不是后悔揍人不成反被捶,而是后悔,如果这么激烈的场面刺激到了何安怡的心脏,让妹妹又一次发病……那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施临卿:临走之前威胁他们家一下,他们就不敢再欺负小可怜了 小可怜:扑通!轰隆!哗啦!咔嚓! 第17章 “嘀——嘀——嘀——” 一片静谧的诊室内,只有正在运作中的仪器正发出规律的响动。 半晌,桌后的医生拎起报告单,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因为骤然加大了运动量,肌肉和神经还不太习惯,出现了应激反应。回去按按摩,以后注意循序渐进,逐渐加大训练量。” “至于左腿,只要还没完全丧失知觉,就依然有希望。不过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是不太可能了,这点你也清楚。” “康复训练虽然是必要的,但是要在专业治疗师的辅助下进行,频率和时长也要控制好。” “当时我爸跟你说的时候,你满口答应了下来,现在他老人家只是休了个假而已,你就开始不遵医嘱啦?” 不遵医嘱的患者脸上一分心虚,两分自省,还有七分“下次还敢”的淡然,坦诚认错:“是我心急了。” “其实呢,你有这样的心态是好的。说实话,我们先前最担心的是你自暴自弃,放弃治疗。” 医生盯着他看了几秒,又问道:“不过……你之前看起来对康复训练很抵触,怎么突然开始心急了?” 这原本是例行公事的问诊程序,可偏偏对方晶亮的大眼睛里写着两个大字:八卦。 “……”施临卿无奈道,“小陈医生,你刚刚不是还急着下班么?” 小陈医生翻了个白眼:“本来约了小帅哥一起吃饭看电影的,你一通电话过来,我只能放人家鸽子了,你还好意思说。” 施临卿适时提供建议:“现在联系他也不晚,说不定对方还能体会到失而复得的意外之喜。” “算了,不如回家陪我爸妈吃顿饭,下次再约吧。你要不要一起去蹭顿饭?我妈前段时间还在家念叨你呢。” 施临卿似笑非笑道:“院长夫人不是挂念我,而是平等地挂念你身边的每一位适龄未婚男青年。”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小陈医生竟无法反驳。 她把白大褂一脱,刚想拎包走人,却又听施临卿道:“不过我马上就不是了。” 不是什么了?不适龄了,还是不未婚了? 每天在医院忙得晕头转向,哪有心思关心流言,小陈医生这才猛地记起他即将订婚的传闻,试探道:“你真要订婚啦?……和隋家的那个?” 见施临卿颔首默认,她啧啧称奇道:“十八岁的小男生,你也真……” 她把那句“真下得去手”咽下去,说:“真有福气。” 施临卿从容一笑,丝毫没有被友人打趣之后的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