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拉他的衣袖,劝道:“公司里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眼熟的可多着呢。别想了,办正事要紧。” 美人在怀,男人来不及思考太多,一把揽住了她的纤纤细腰:“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 他们在前台甜甜蜜蜜地搂抱在一起,完全没注意到正对着他们的电梯。 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前一秒,“咔嚓”一声,隋风将他们的侧脸拍了下来。 电梯直升到顶层,隋风打发了准备上前进行周到服务的酒店管家,扑倒在柔软沙发上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还好他对这声音足够熟悉,否则很可能刚刚就已经暴露了。 那个男人是……何兆振。 他的姑父,隋兰若的丈夫,何瑞程和何安怡的父亲。 一直以来,何兆振在家中都扮演着温柔丈夫、温和父亲的角色,否则也没法在隋兰若一众的公子哥儿追求者中脱颖而出,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为隋家的女婿,把隋兰若这个娇生惯养、脾气跋扈的大小姐迷得神魂颠倒。 当初,隋兰若放话非何兆振不嫁,不仅隋风的爷爷奶奶坚决反对,就连隋兰泽这个一向疼宠妹妹的哥哥也不支持。 在他们看来,一个男人可以没钱,可以没能力,却不能除了“温柔”就再找不出其他的优点。 毕竟婚前的男人总是最擅长伪装,图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图这种虚无缥缈的“对你好”,因为这是一个可替代性很强,且十分容易消失的优点。 可隋兰若完全听不进去,只觉得何兆振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愿意对她言听计从,无条件宠着她顺着她的人,就连把她娇惯着养大的父母和兄长都比不过这个男人。 一家人僵持许久,还是因为隋兰若怀了孕,最后隋家人才不得不松口,答应她跟何兆振结婚。 也正是这段经历,让隋兰若对亲人的埋怨很深,即使他们接受这段婚姻之后,替她风光大办了婚宴,还安排何兆振进入华臻做了个小领导,隋兰若也始终没有忘记这些事情,跟家里的隔阂一直都在。 再后来,隋兰泽遇见郑思嘉,夫妻联手把华臻做大做强,成了国内珠宝业当之无愧的龙头,何兆振却始终只是个采购部的小主管。 隋兰若替丈夫心急,跑来跟兄嫂打好关系,试图给何兆振谋个高级职位,兄妹俩这才冰释前嫌,而何兆振也如愿升任成为采购部的经理。 从隋风有记忆开始,他就只觉得姑姑和姑父对他都特别热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送来给他。 只有表哥总是很敌视他的样子,但是姑姑和姑父也会训斥表哥,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这个表弟。 就连荣令行,当初也觉得他们人还不错,起码对隋风是很好的。 所以,当隋风的父母出事之后,他们主动提出做隋风的监护人时,几乎没有人觉得不对劲,毕竟他们是隋风最后的亲人了。 监护人无权处置未成年被监护人的财产,但是可以代为保管,也可以将这些财产用于“保障和改善”被监护人的生活,只要是有利于被监护人的,就都是合法且合理的。 可什么才是有利于他呢? 买一座豪宅,声称帮他投资理财,他却连房子在哪里都不清楚;买一辆豪车,声称是方便他出行游玩,自驾游却从不带他;接手华臻,声称帮他管理公司稳定人心,却把华臻搞得乱七八糟。 就连不顾他意愿强行给他办理转学、不顾他意愿强行让他去和施临卿联姻,他们也都能给出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 这其中可进行的操作太多,可钻的法律漏洞太大了。 所以对隋风来说,法律只能保障他最基本的权益,比如不会明明家财万贯却吃不上饭,被活活饿死。 可是更多的东西,法律保护不了他,荣家保护不了他,谁都保护不了他,他只能靠自己去争、去抢。 而现在…… 隋风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外力再强大,也比不过内部崩塌,更能让一件东西快速地崩溃瓦解。 他回忆起刚刚在酒店周边瞟到了荣家的售楼中心,似乎紧挨着这家酒店的停车场,立刻拨了个电话出去:“荣荣,睡了吗?” “已经睡了?好,那先别睡了。” “帮我调一段监控。” 电话挂断之后,隋风的手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别误会,是太激动了,忍不住。 一小时后,一张照片、一段视频,组成了一封匿名邮件,静静地躺在了隋兰若的收件箱里。 她很注重保养,这个时间段肯定在睡美容觉,所以最早也要明天才能看到。 不过也可能要更久一些。 毕竟隋兰若做全职太太很多年,已经不大用得到邮箱了,所以很少查阅邮件,除非是翻看那些奢侈品品牌群发给高级会员的新品推荐。 隋风站在明亮硕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槐城璀璨如白昼的灯火夜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他有充足的耐心,等得及。 今晚的意外收获实在很令他惊喜,惊喜到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今晚因为受到恋人欺骗而产生的失落和沮丧的情绪。 但那也只是几乎而已。 他没良心没道德,所以只是想象一下何兆振和隋兰若夫妻反目的场景,都会令他快活地笑出声来。 可仔细一想,隋兰若生气的点,除了被背叛,大概还有多年以来始终被蒙在鼓里的欺骗。 被最亲近的另一半欺骗,真的很令人不好受吧。 隋风知道,今晚他和施临卿之间这事一定是出了什么误会,他不觉得施临卿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他只是有些无力地想,无论是善意的谎言,还是别的什么理由,只要欺骗这个行为发生了,那就一定会有人受到伤害。 而这么久以来,他始终在施临卿面前戴着一层面具,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欺骗? 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在发现真相之后,施临卿都一定高兴不起来。 说不定还会落入“我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他”这种怪圈。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今晚已经体会过了,所以不想让施临卿再体会一遍。 可他又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解决这个无可避免的问题。 如果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这段感情都要直接玩完。 就在隋风蹙眉纠结的时候,施临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隋风问了他在哪里,他回答之后,隋风却再也没理过他了。 这是不是……发现了他在说谎?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施临卿就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