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推销,从他的兜里掠走五百灵石货款! 姬与意一身冷汗。 他说:“铁靴的事先放一放。台下还有人看着,我们较出高下再交易不迟——虞师妹放心,我下手不重,躺几天便能好。” 虞殊面不改色:“这我倒不担心。不过铁靴需要提前定制,姬仙君请提前支付三成货款。” 姬与意嘴角抽动:“……师妹说笑了,我从不赖账。” 他念及台下还有两宗的观众,飞快转头瞥了眼,却收获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反应。 其中昆仑玉京的几位,以手掩口,大为震撼:“想不到姬仙君竟然是一位爱鞋人士!哪怕还在比斗现场,第一个关注的也是对方的鞋,甚至还当场要链接啊!” 而旁边朝天宗的几位,神情担忧:“姬师兄清醒一点!不能因为对方的鞋比你帅就放弃!” 姬与意:“???” 不,这是鞋的事情吗? 分明是虞殊这个奸商施阴谋诡计宰客,不制裁她就算了,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他啊! 姬与意一时气结。 倏然,他察觉耳边擦过微弱的风。而后,腰间重量减轻了几许。 他慌忙低头,发现系在腰带上的钱袋竟不翼而飞! 再抬头,虞殊果然掂量着他的钱袋,两眼笑眯眯。 姬与意:“虞师妹!我都说了不会赖账,何必直接上手抢?” 他顺口说完,心下却忽地一凉:虞殊既然可以在他不察时掠走钱袋,又何尝不能直接偷袭。 他的身法较之虞殊,果然还是逊去一筹。 姬与意双拳握紧,苍白的手背上,隐约绷起青筋的形状。 在入仙门的第一天,师尊就曾告诫他,他的心境居于下乘。为此姬与意格外注意言行,在人前表现得滴水不漏。 没有人知道,他每次因心境修为受阻,又看到其他人一路坦途,尤其是自小拿来比较的师云净,心中到底如何作想。 一开始,是眼热。 再然后,诸多陌生而难以启齿的情绪,开始隐秘地滋生。他因此每日辗转,不敢示人。 姬与意现在二十六岁金丹,半步元婴,在人群中尚且不俗。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境界受心境所困,进益迟缓。或许三年后、三十年后,依然是如此境界。 到那时,旁人又将如何看待他? 朝天宗的长老们,总是将他与师云净放在一处谈论。 可姬与意明白,他们现在差距不显,实际上已经天堑难越。 有时候姬与意想,如果师云净就此消失,他会不会好过一些?或许那些难以启齿的、磋磨他心境的妒火,将从此烟消云散。 而此刻,现在。 师云净的小师妹虞殊,正在和他同台比试。 虞殊年纪轻,单论境界不如他。但她的身法尤其出彩,绝对在他之上。 姬与意为此感到痛苦。 比不过师云净,现在连对方小师妹都比不过。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她探囊取物了! 她到底是什么白日强盗! 他将如何见人?人又如何看他?姬与意不敢去想。 他脸颊发抖,磨牙切切,紧盯着虞殊手里的钱袋。在刹那瞬间猱身而上,伸手欲夺。 虞殊仍旧笑眯眯。 她当然不是想抢姬与意的钱,毕竟凭他那好面的性子,总不会拖欠货款;她只是将姬与意全身观察一通,猜测缚心蚕藏在此处。 可惜,她猜错了。 若不在此处,便是…… 虞殊眼神一动,有些迟疑。 但时机不等人,与姬与意擦身时,她当机立断伸手—— 摸了一把他的胸。 姬与意轻而易举取回钱袋,还没松一口气,又触电般反应过来方才发生的荒唐事。 虞殊,她袭胸! 她袭胸或许是不小心,可她还大力锤了一把!要知道他可是把那东西放在衣襟里…… 姬与意脸色渐渐地变了。 他的知觉还没退化,自然感受到贮存缚心蚕的琉璃瓶被虞殊击碎,有几片刺痛着皮肤。 而其中被唤醒的缚心蚕,寄生可不会挑人。 不远处,虞殊的眼神似有若无投来,正观察着他的反应。 姬与意惶惶不安,不仅因为正在钻入他血肉的子蛊,更因为她似乎洞悉全部的眼神。 她莫非知道?不可能!但她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她…… 姬与意再回过神时,后腰已经抵到围栏。他竟在无意识地后退,而前方逐渐清晰的,是虞殊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面孔。 她站在他侧方,故意挡住了台下观众的视线。半皱着眉,颇为嫌弃地从他衣服里揪出缚心蚕的母蛊,纳入掌心。 姬与意心寒胆战,从未如此相信自己的判断。 虞殊知道。 一早就知道。 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她究竟想做什么?她会不会发现这缚心蚕,一早是用来对付师云净的…… 姬与意无法思考下去。 他受子蛊所控,浑身力量正在缓慢流失,而流去的方向,正是母蛊所在的虞殊。 他张嘴,却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虞殊灵力暴涨,修为一下冲破了筑基瓶颈,直逼金丹。 靠,那都是他的灵力啊! 虞殊真的是白日强盗吧! 姬与意此刻顾不得输赢,直接撞出围栏。若再不认输,朝天宗抬回去的恐怕就是人干了。 虞殊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见他自动向后飞了出去,一头栽进土里,便停止催动母蛊。 她感受了一下丹田气息,发现自己快金丹了。 虽然是靠缚心蚕得来的灵力,但的确即将进阶。或许,这就是系统所说的“合理方式”。 只不过“合理方式”,原来也包含自己得来的吗? ……这是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奖励! 虞殊若有所思。 裁判弟子反应过来,敲了一声手中锣:“……朝天宗姬与意弃权,昆仑虞殊胜!” 台下立时一片哗然。 “你看清了吗?这才开场多久,怎么就认输了!姬仙君难道有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 有人无法理解。 “我只看见虞仙子向姬师兄走过去。姬师兄或许是见了铁靴,爱鞋之心一发不可收拾,羡艳万分,头晕目眩……所以跌倒了?” 朝天宗某师弟痛心猜测。 众人:“……” 虽然离谱,但考虑到姬与意一开场就向虞殊定制铁靴……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刚下擂台的虞殊,听完观众们的猜测后,脚下踉跄,险些和姬与意一样栽进土里。 ——好可怕啊,你们这群人的想象力! 她赶忙避远些,掏出一张手帕,使劲擦拭碰过缚心蚕的掌心。那黏糊糊的触感犹在眼前,而母蛊,已经钻到了她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