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睡吧,正巧我热的厉害,挨着你也能?睡得更?踏实些。” 话说到这份上,梁善渊才似有几分松动,勉强应了声,“好。” * 今夜夜间风大?,不住吹打窗棂,花灼沐浴过后,身上越发热的厉害,边拿着块软帕擦着脖颈间湿濡,边自浴房走出来?。 屋内燃着她习惯燃的橙桔熏香。 梁善渊一身素衣,站在青山香炉前,似已站了有一会儿了。 她卸掉了平日里习惯戴的素簪,墨发披散在身后,手掌正覆在香炉上头浮动的青烟之上,白玉镯在腕间垂了下来?。 这一幕当真似画。 花灼擦脖颈的手一顿,“梁善渊?” 对面的人似是才回?神。 梁善渊抬眸望来?,“灼儿,你洗好了。” “嗯。” 她明显也是才沐浴过,屋内只?点一盏烛台,这是花灼的习惯,梁善渊坐上床榻,“灼儿习惯睡里还是睡外?” “我......”花灼也不太确定?自己睡姿如何,“随你吧。” “那善渊便睡外了。” 她话音颇为友好,搬着她自己的床褥合衣睡到外侧,花灼站在床榻边片刻,不知梁善渊习惯,还是吹灭了屋内留着的那盏烛台,屋内霎时漆黑一片,花灼掀开床幔,双手摸着角落,爬上床去。 却是双手一不小心,压上床褥下盖着的硬物,花灼心莫名一顿,下意识想道歉,却又死死憋住了。 对梁善渊,唯独不可道歉,不然会扣大?量阴德的。 明明是自己提议要这鬼来?相?陪,反倒惹了一身一心的麻烦,花灼本就热,当下更?满头是汗,只?觉床幔内满是梁善渊身上那股泛着冰凉的香味,那香味很怪,似檀香,却混着药香,闻起?来?颇冷,花灼没再动,“你就不会挪挪你自己,非要我说?你是个木头啊?” “抱歉。” 此话一落,梁善渊曲起?腿来?。 花灼爬回?了床内,见她腿还曲着,颇为小心的样子,心下难免愧疚,又没好气道,“行了,我都爬上来?了,你顺着你自己舒服的方式躺着就行。” 本身这鬼就没办法?睡觉,若因花灼还反倒有了拘束,这一夜得多难熬呢? “好,”黑暗里,花灼听她应道,声音是天生的温和,含带几分笑意,“灼儿真好。” 花灼微抿了下唇,她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当下便几分不知所?措,想回?什么,都觉得不对,冷哼一声躺回?自己被褥里。 黑暗之中,花灼看不见旁侧人。 梁善渊唇角还弯着,目光里却阴森一片,只?望着头顶床幔,浅浅摩挲着自己腕间的白玉镯。 攻心。 如何要此女爱他? 仅仅友谊,他不满足,毕竟友谊,与谁人不是友谊? 梁善渊虽不太知‘情’一字,却也知,世间女子,唯独爱情是最难过的一关。 是否是因他如今披着女子皮的缘故?可如今这信任亦来?之不易,此女对他极为警惕不信,若他换男子皮,反倒事而其反,连如今的友人都做不得呢? 他指尖抠着白玉镯面,从未在一人身上如此耗费功夫,这要他觉得颇为浪费时间,体内业火察觉他不耐,霎时有所?起?伏,梁善渊指尖一颤,下意识碰到旁侧少女温暖的手。 少女竟毫无睡意,似是吓了一跳,“怎么了?” “手疼。”梁善渊却没松开那碰触,一点点将少女温暖的手攥进他的手里。 花灼只?觉那冰凉的手在漆黑一片里将自己的手完完全全揽在手心里,太黑了,她只?能?望见旁侧梁善渊在黑暗之中的轮廓。 她如今身上热的出奇,每每接触梁善渊冰凉的皮肤,都觉得舒爽。 可现下不知何缘故,有几分不自在,却没有松了她的手。 “梁善渊,我问你。” “嗯。” 花灼望着黑暗里,那道更?黑的轮廓。 “你吃不了饭,也睡不了觉吗?” 旁侧的人转过了头。 在黑暗里,花灼总觉得,与她对上了视线。 今夜无星无月,风不断拍打着窗棂。 “对。” 她回?的这句很轻。 花灼却莫名从她毫无睡意的声音里,品出难言压抑。 “你在世间存活了几百年?这几百年,你就从不睡觉,也不吃饭?” 梁善渊轻眨了下眼?。 “我忘了,但秋朝之前,还有姬朝与齐湳朝,我看着这两?个朝代建起?又覆灭,所?以大?抵已有五百年之久吧。” 五百年。 揽着花灼的手太冷,花灼另一只?手却盖到了梁善渊的手背上。 她虽无意理解她,但五百年无法?用饭,无法?睡觉,花灼竟想也不敢想。 行尸走肉,活着比死更?难受。 梁善渊微垂下视线。 他的手被少女一双温暖的手挽着,体内业火霎时消止,梁善渊望着少女埋进被褥里,露出来?的头顶,她墨发披了满榻,兴许是身热,温暖的橙桔香味沁染他鼻尖。 梁善渊望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 “灼儿,你什么都不必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声放的极为温柔。 花灼一顿,自床褥里抬起?头来?,只?觉药香靠近,继而,她被靠过来?的梁善渊轻轻抱进怀里。 “我可以抱抱你吗?” “你抱了才问?”花灼都被气笑了,却也没推开她。 可能?只?是她问起?过往,惹了梁善渊的伤心事了吧,谁都需要安慰,抱抱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就随她吧。 怀里的人太娇小。 总给他一种,她已是他掌中之物的错觉。 但哪怕如今不会,将来?也一定?会是他的。 这是老天爷降下的唯一一道解药,他便一定?会将这解药抓住了,若无法?为他用,便是将这解药毁在他手里,也不会要老天爷再收回?去。 “梁善渊,”这鬼身子冷,抱着花灼只?要花灼也觉得颇为舒坦,“那以前的事情,你就半分也不记得了吗?” “嗯。” “不记得,不会难过?” “为何难过?” 花灼轻轻眨了下眼?。 她只?是觉得,若自己忘却了从前,一定?会十分着急,想将记忆找回?来?。 若是不想找,那一定?是从前的记忆并不开心。 虽与她,也没什么关系便是了,她也没必要往心里去。 这黑心莲也算是作恶多端,如今花灼与她关系暂好,也是缓兵之计,她叹出一口气,并未再回?梁善渊的话。 “我对从前记忆,是没什么心思寻找,却也曾试图找过,可我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也从未有人给我烧过什么纸钱,所?以我什么都找不到,”她声音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