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梁善渊说自己?欺负她,可?不是欺负?梁善渊做什么了?又是救她,又是救许如意孟秋辞,还帮着照看听澜,桩桩件件,皆是利她之事,偏偏她心头?怀疑,竟在梦中都不放过人家。 可?不是在欺负人家? 再一想,人家连觉都睡不了,饭也吃不了,现?下举着这杯盏都喝不了一口水,受她明里暗里的污蔑,也只会好可?怜的说一句‘你?觉得我很好欺负是吧?’ ——你?觉得我很好欺负是吧! 这句话在花灼的回忆中几乎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梁善渊又怒又无可?奈何,凄惨说出这句‘你?觉得我很好欺负是吧?’ 啊啊啊! 花灼一手捂额,忙道,“老将军,你?家里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武定?侯一家本都在等花灼说话,没?想公主先问的却是这个,老武定?侯只笑,心想还是孩子,扬声喊下人,“你?去寻寻,找些好玩的东西来。” 家丁‘哎’了声,转身回屋,过了会儿,却只满脸尴尬的拿了些小孩儿玩的玩具出来。 鲁班锁,拨浪鼓,九连环一类。 “就只有这些?” “回老爷的话,只这些。” 花灼本还想要个拼图,见状也无奈,“你?把这些给那边的姑娘吧。” 她指了下梁善渊,众人皆微顿,家丁一愣,忙将这些小孩子玩的玩具都堆到那相貌颇为清冷美?丽的女子面前。 梁善渊眨了下眼,轻放下手中茶盏,花灼坐在上?首,对她笑眯眯点点头?,“玩吧。” 她笑得颇像只猫儿,讨巧似的一双眼含着期待望他,烛光一映,面庞显得颇为温暖可?人,想着办法明里暗里讨好,梁善渊心中哂笑,面上?毫无表情垂下视线,淡声道,“多谢公主恩惠。” 花灼一双眼顿时?些微灰暗。 老武定?侯清了下嗓子,江之洁忙道,“外祖父,妹妹如今可?好?” “对,归寻可?好?”花灼亦问。 第53章 提起归寻, 老武定侯便歇了声音,许久,才吐出口气。 “你们随我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 江金娇可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虽不?常来巴蜀, 但在母家祖宅亦有单独小?院,众人前去时, 便听屋内响起一阵排山倒海的咳嗽声, 几乎快要将胆汁咳出来般, 听的人都难受。 花灼站在许如?意身边, 光是听着,脸色都白了几分,外来男宾许如意没能进屋,只一群女客与亲属进了屋, 打帘一望,便见归寻上半身都探出被褥,正一手拉着痰盂好不凄惨的连声咳嗽呕吐。 身边几个?侍女忙的焦头烂额, 连声哭呜, 又是拍抚归寻后背,又是赶紧跑着给归寻倒水, 归寻呕吐一声, 还不?知有人过来了,似是被侍女们温声安慰烦了,一把将痰盂扔了出去, “滚!都滚!本郡主烦透了!你们还要念叨来念叨去!我?要割了你们的舌头!割了你们的舌头!” 这痰盂里头满是她吐的秽物,脏了一地, 花灼本就站在武定侯身边,乍然瞥见, 险些没吐出来,归寻没瞧见人,竟是扔了痰盂便在床榻上撒起泼,流泪哭嚎,“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我?宰了你们!我?非杀了你们不?可!来人啊!给我?拿刀来!拿刀来!我?非要宰了你们不?可!我?这么难受了!呜呜呜呜!我?这么难受了你们还要烦我?!” 她双手双脚扑腾不?止,侍女们战战兢兢登时一句安慰之言都不?敢说了,跪在地上给武定侯问安后生怕冲撞了,急忙将地上的脏秽收拾干净。 花灼看她们拿着抹布过来,急忙转过身去,看都不?愿意看。 老武定侯颇为?难堪,归寻猖狂到无法无天,纯纯是一家人惯着宠着的缘故,现下遭遇如?此祸难,她心中郁闷,近日以来不?知对着侍女们发泄了多少无名火,可平日里再如?何猖狂,外人也没有敢置评的胆量,偏偏花灼为?天潢贵胄,岂容得下归寻现下如?此放肆,忙厉声道,“还不?快将郡主扶回被榻里!莫要她到处乱爬!” 眼看着归寻穿着亵衣亵裤又要爬出来,江之洁红着眼眶一个?箭步上前将妹妹扶回去,“金娇!金娇!你醒醒,是哥哥!” “哥哥!”江金娇醒了半分神?,脸上全是泪,哭嚎不?止,“金娇好难受啊!哥哥!那死道士别?被我?捉到!若被我?捉到!我?非要拔了他?的牙!砍了他?的手指脚趾!将他?五马分尸腌入坛中不?可!呜呜!” “金娇!” 老武定侯听不?下去了,“你醒醒,莫要烧糊涂了说胡话,平白吓着了公主,”这老将军又面向花灼,拍着花灼手拉着人过来,“殿下,我?外孙女儿被那妖道所?害,才会变成如?今模样,平日里是万万不?会如?此行?事作恶,可怜我?这外孙女儿年纪小?小?受此等磨难,金娇,你快看看,快起来对公主行?礼啊!” 烛光晃晃,江金娇躺在江之洁怀里,双手紧紧抓着江之洁的衣裳,她脖子?上戴着金色长命锁,墨发用条红带子?绑好了,双手手腕上都带着朱砂手串,脸色惨白如?纸张,唇白若三月梨,眼下一片青,眼瞳不?住乱颤,竟是满头的虚汗,浑身都发着抖,眼珠颤颤望向花灼,似是没认出这是谁来。 花灼早知她的猖狂,毕竟从前在长安城中被唤归撞撞,骑着一高头大马四?处横行?霸道,踩伤踩死了人,都拿钱了事,从前见过一面,此女对上花灼这皇室子?女尚且都会昂着脖子?,谁知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花灼心有恐惧,下意识后退一步,拍抚上心口,她也戴着金色长命锁,这是纳灵皇后在原身自小?便给其戴着的东西,本望其健康长寿,平安快乐,谁知如?今她与归寻都落了这方大难? 老武定侯生怕一会儿归寻发起病来,又要去打骂侍女,忙唤众人去外屋,出来便将归寻那屋的房门?一关,许如?意见众人回来,面色都不?好的样子?,忙问,“归寻郡主如?何了?” 孟秋辞望其一眼,颇为?沉默的摇了摇头。 再见花灼面色灰暗,许如?意上前安抚妹妹,众人落座,老武定侯多看了许如?意一眼,知其大概便是那坊间寻回的二皇子?无疑,默不?作声要下人去倒茶,才道,“方才要殿下望见污秽,老臣惭愧。” “无事,也是我?自己要看的。” 花灼刚拍了下心口,便听一声怪响,似是拨浪鼓敲打鼓面,她忍不?住往下首去望去。 梁善渊正低头玩着她那拨浪鼓,敲了一声,只垂头看着拨浪鼓,没再动。 “老将军,归寻郡主如?此大抵有几日了?”许如?意问。 “自那日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