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上还飘过一朵红云。 所谓污者见污,若是觉得她方才是刻意勾引,那就太罪过了。萧承璟但凡有些疑虑,见她还惦念着腹中孩儿,也都烟消云散。不管她是怎么样的出身,她肚子里将来爬出来的,总是要跟他喊一声“兄长”。 俩人复又坐好,夏泱泱收了心思,乖乖一边研磨,一边听萧承璟讲解。 “婶娘,叔父这账管得极好。只是这处庄子的收支,倒是有些奇怪。” “嗯,你说给我听。” “你看这里……” 那时候风很暖,水面偶尔有水鸟掠过,发出几声啼鸣。除此之外,一片静谧。夏泱泱的头懒懒地歪着,袖子从肩上松松垂下,露出精致玲珑的香肩,脚上的水渐渐干了,风从她脚趾的缝隙吹过去,让人舒服得没着没落,只有心里痒痒。萧承璟的声音又清晰低沉,在她心头一下一下地撩着。 她盯着他薄薄的嘴唇,他说话时微微滚动的喉结,就似老僧入定般恍惚,又是醉心却又有些倦,他脖颈儿生得是那么好看,筋骨分明,又挺拔,弧线像是画出来的一般——可难道不是吗?她咽了口唾沫,止住想在他喉结上咬一口的心思。 她想得出神,手底下不注意,就听见“咣当”一声,真的是打翻了砚台,墨汁飞得到处都是。连她的小臂上,都不知道怎么染上了一滩,黑色的墨汁顺着雪白的手臂往下淌,在她的手上蜿蜒曲折,在她小指的尖端凝出一只墨珠儿。 上次她故意打翻,萧承璟却接住了,这次他不知为何,也懈怠了些,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那重重的的砚台,在地上砸了个坑出来。 夏泱泱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急匆匆地蹲下身子,去捡砚台,可是一抓,居然没抓起来;砚台在手底下居然滑走了。 她手滑,抓了几下抓不起,索性扯着手帕痴痴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她手帕子上也是墨,脸颊上也是墨,连鼻尖儿都顶着圆圆的墨点儿,看起来像只猫儿。这擦是擦不净的,用手一撇,就晕出一团,非要洗个澡才能干净。 萧承璟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一个人在这里疯疯癫癫地笑闹,觉得有些荒谬,摇了摇头,便俯下身子,去拾地上的砚台。可是,那砚台浸了墨,在他手低下滑溜溜的,居然也滑走了。萧承璟实在是没想到,一下子愣住了。 夏泱泱“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等笑不动了,才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顺气,然后坐到萧承璟身边儿,捏着帕子伸出手去。 “你瞧你这孩子,好好一副样貌,沾了墨汁子怎么好。” 她手伸得自然,却又突然,行云流水一般,已经擦到了萧承璟的脸颊。他不知道自己脸上也沾了墨点子,可是夏泱泱的丝帕蹭到他的脸上,脸上倒确实有着湿漉漉的感觉。 可是让他更加震撼的是,当夏泱泱的指尖从他鼻尖不经意拂过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醇厚,幽深的味道——那不是她的体香,那是墨。 那种凝在笔端,记录千载的墨汁,在她的指尖绽放,像是开出一朵墨色的莲花来。 萧承璟的前二十年,享尽人间风光。 他是英国公的嫡亲独子,他是皇上委以重任的暗卫统领,可没人知道,这世间只纷呈了一半儿与他。这图卷承载着凡尘间最盛放的繁华,可却是没有色彩的画。 可现在,这画卷上氤氲了一滴浅色的墨迹。这痕迹是夏泱泱晕开的。 但这也太蹊跷了。 萧承璟的从来不是一个轻信的人。在京城手眼通天,游刃有余,靠得从来不是他这副郎艳独绝的皮囊。 她伸手伸得快,抽回的也快,萧承璟没来得及闪避,夏泱泱手已经收了回来。 “瞧,我的鞋子总算是凑成一对了。” 她往萧承璟身后指了指。她的丫鬟彤云从湖对面的长廊上往这边走,手里拎着一只湿漉漉的鞋子。 第5章 “承璟,你可真是婶娘的福星!你来了,什么就都好起来了呢!” 夏泱泱把手里的帕子塞进萧承璟手里,“呐,这手啊,你自己擦,婶娘可不帮你呢。” 萧承璟看着手里一团脏兮兮的帕子,有些愕然。这女子似乎浑然不知,她是个妙龄的女子,他是个翩翩的郎君。 回房之后,萧承璟叫侍卫取了些墨回来。 他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一丝气味也没有。难道真的只有靠近她,他才能闻到味道?可是她研了那好一阵子,他也没有嗅到什么。 【恭喜宿主,完成红袖添香场景】 【恭喜宿主,角色萧承璟升级成功】 【恭喜宿主,灵力吞噬完成】 夏泱泱这边儿正心满意足地枕着手躺在湖边,听着脑内传来系统的一阵阵的提示音。那两只小小的鞋子晾在她身子旁边。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蜀地人跟鞋子叫“孩子”,她拿起那一对小“孩子”,心里喜滋滋,舍了这“孩子”果然套了点好处给自己。 她晃了晃脖子,摇了摇手臂,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轻飘飘,要飞到天上去,自己可是高级了一些呢! 夏泱泱心里算计着萧承璟的第二个升级场景,是【雪中衷情:冰天雪地中,二人相偎相依,火堆里火苗如星,天上月明星稀,唯有二人交颈相靡】。这可不像在书房里磨墨那么容易了,好在离雪天还有时日,容她细细思量。 她正想着,突然她那丫鬟走进屋里来,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这人一看就有话说,夏泱泱索性坐了起来:“彤云可是又什么为难事了?” 那丫鬟四下看了看,去把房门关了,然后跪到了地上:“我可害死夫人了。” ,她用低如蚊蚋的声音说,“我那个亲戚小产了……” 夏泱泱一听,心就凉了半截儿:“怎么就小产了呢……” 这人啊,就是不能得意忘形,她才飘到天上去,这就下雹子了。 “夫人,都怪我没跟她说好。可我哪想到,给了她些钱,她也还要自己挑水洗衣做饭。昨天摔了一跤,就肚子疼,又舍不得去请郎中,非自己撑着。刚才她家里人偷偷过来,说一直流血呢。” 丫鬟彤云说着说着,就用袖子捂着嘴哭哭啼啼。 夏泱泱说:“你别哭啦,这事儿谁都想不到。我这就拿点银钱给你,快给她请个郎中。” “夫人使不得,流了半天血。这胎就算是请了郎中,也救不回来了。” “说什么昏话。” 夏泱泱走到她身边儿,摇了摇她的袖子,“这钱是给她治身子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怀胎十月呢,咱们再从长计议。” 彤云听了,抹了眼泪,千恩万谢。她心里知道这样的主子属实难得,所以更加心焦,要是夏泱泱被赶出府,她也待不下了。 夏泱泱说得轻松,可是这孩儿也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