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疼倒也不是真的那么疼,只是她心里却还有点别的主意。 夏泱泱把手腕从宗景手里抽了出来,放到自己唇边:“手指有些硬……” “要这样……” 她把小口凑近手腕,用唇齿间那条软肉,去撬腕子上那颗烛泪,一点一点,殷红的边缘被掀起,衔入小巧的口中。 她实在是灵巧,三下两下,好似穿针引线,又像激流中的游鱼。 宗景觉得胸口的烛泪越发滚烫,他眸子里幽光一闪,黑得好似无垠的星空。他身子微微发颤,脖筋上一层湿热的水雾。宗景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别过脸去,看着那水光闪烁的洞口。夏泱泱跟他说过,所有的声音,都是物件儿作动。宗景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颤动,大略,这就是书中所说的“轰鸣”。 他呼出口中那口热气,低了头,取了卧榻畔的一块布,出去沾了凉水,又返回来,然后把这布按在夏泱泱的手腕上。 可是他整个身子都微微发红,汗水在他颈口凝成一片,被烛光映的发亮。 “宗景……情的音,要这样发。” 第76章 夏泱泱倏忽按了宗景的手, 他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直起来身子,面对着他, 跪在了榻上。 就算这样, 宗景也还是比她高了些许。 夏泱泱仰起头, 一字一顿地说:“这个音,是要这样的……” 她的呼吸扫过宗景的下巴。少年郎脸上细小的绒毛被馨香温热的潮气拂动,细微颤动。 她扶着宗景的肩膀,绷着身子, 腰身和脖颈都伸着,渐渐靠近宗景的嘴唇。 他垂眸, 看得清她额前微微卷着碎发,细细弯弯的眉毛,眉毛低下, 一双含烟似水的眸子, 如泣如诉;他也看得清, 她翘起来微红的鼻尖儿。 从上边看下去, 她的唇珠在嘴唇的弧线中微微突出。她轻轻一舔,就带了水润的光泽。她说话的时候, 那淡粉色的光也跟着一动一动的。 可是她离得这样近,到底说了什么,宗景看不分明。 他喉头动了动, 张开了嘴,发出暗哑的一声。 “不……” 夏泱泱伸出食指,削葱般的指尖轻轻点在宗景的唇上, “要这样。” 她指尖儿有些凉, 让宗景身子一颤, 脖子后边就起了一层细小的粟栗。 夏泱泱倏忽捧起宗景的下颌,五指轻柔,像是湖水一般,在他脸颊轻轻触碰。她脖颈轻探,鼻尖儿眼看就快碰到了宗景的鼻尖儿。 他脸上的水珠还未擦净,几乎落到夏泱泱唇上。 她轻笑一声,偏了头,冷不丁就压在宗景的唇瓣儿上——果真,这触感跟她想的一模一样。 宗景眸子一缩,微微张着薄唇,煞是错愕。他惊慌无措,一双手掌垂直身侧,竟然不知往哪儿放才好。 他也来不及想什么。宗景其实是知道夏泱泱在做什么的——她不过是在教他罢了。夏泱泱以自己的唇,在他的唇上,印出言语该有的形状。 宗景记起夏泱泱说过,“这样的细微之处,再没有比口口相授更好的法子了。”。可他原不知道,竟然是这么个口口相授法儿。 俩人离得这样近,夏泱泱口中的热气儿就进了他的口中,那一团儿到了他的喉咙,喉咙便也暖了。 宗景身子里血脉奔涌,宛如温暖的春江,冲刷着他晦涩生锈的嗓子。好似经年沉疴被洗刷粉碎,他的嗓子咽喉,都好似清爽松弛了许多。 片刻后,她离了他的唇,然后扬起脖子,好让宗景看清自己说的话:“便是这样。你可记得了?” 宗景面红耳赤,锁骨上一层细汗,却也乖顺地点点头,张了口,喉头震动,浅浅发了一声。 这一次,于从前已经大不相同,再不似稚子,也不像声音暗哑的老朽,而是润泽通透,一个少年郎该有的音调,其中隐隐含着甜意,像是口中含了丁x香。 “已经很好,” 夏泱泱眼儿弯得宛如月牙儿,偏着头,嘴角噙着笑意,“你可别忘了,教我还要再教你一次。”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胸口也随之起伏,口中嗔怪:“再憋闷这么久,我可怕自己生受不住。” 说罢,她又微微颔首,媚眼如丝地瞥了宗景一眼,轻轻咬了一下唇瓣儿。 “只是这还不够……这音要发准,口里这三寸,也要放对了位置。” 她伸了手,宗景还当她要再似往常,以手指引他到该去的位置。可是,她的手臂从他脸颊擦过,穿过他披散的乌丝,软绵绵地搭在宗景的脖颈儿上:“你且记着啦。” 夏泱泱浅浅笑着,另一只却抚上宗景的心口。掌心下,那少年郎的心正要经历一次天翻地覆的涤荡。 岩洞中烛火摇曳生姿,在岩壁上透出忽大忽小的影子,那影子渐渐不动,宛如暗夜之海,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咣当”一下,刚才被摇晃得松了的烛台终于力竭不支,蜡烛从台上翻了下来,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烛油洒在地上,烛火苟延残喘,火光倒映在那汪烛油里,熠熠发亮。 在这世上,失聪之人,想要学说话,难度非常;其中有成者,能与旁人交流无阻,已经难得。但是要做的每字每句,都清晰如常人,则是异常罕有。没有人,会像夏泱泱对宗景,这般教导指引。 自然这事儿,夏泱泱自己也是乐见其成。 【一亲芳泽】达成。 这任务总算完成,也算好事多磨。夏泱泱不禁心中暗喜。 ——也不是光为了达成这任务。这种事儿,虽然发生在唇齿间,可享受得又不光是这唇齿间这点事儿了。 只是宗景既然任着她去了,就真个儿学得仔细,生怕有哪儿错了分毫。他已经豁出去那么多,若不学个通透,岂不是折损。于是一处弯曲,一处扭动,那些位置,又或者是抵在什么地方儿,全都细细追随,生怕遗漏。 他喉舌本比常人麻木,多亏夏泱泱此前给他拔了毒,也变得有了感触。知冷知热,知甜知咸,那里有些光滑,抑或粗糙,也都能辨得分明。 只是许久不用,倒像是古刀开刃,倒比那常拿出来用的要锋利甚多。 宗景禁不住闷哼一声,他睁了眼,心中一惊。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夏泱泱的后背上,轻轻揉着。 夏泱泱睁开眼眸,眸子里一层水雾氤氲,看得宗景心惊肉跳。 她伸手拭去宗景嘴角的水渍,柔声细语地说:“宗景,你无需惊慌。你我心中清明,算不得破戒。我不过是教你罢了。” 夏泱泱说完这话,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不禁冷笑——他既然把自己困在此地,难不成还要担心清规戒律? “你再说这句试试看?” 宗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