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弓起,在木头扶手上敲了敲。 此刻,他门户大开,用习武之人的话来说,处处都是破绽。二人比武,只露一处破绽,就足以一败涂地。 容衍神态自若,可是到底习武,身子自然就绷了起来,自来就带着几分警惕。 夏泱泱嫣然含笑,腰身一抬,坐入了容衍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王爷虽然绑了手,可奴家觉得,并不碍事儿。您可仔细着……若是心不在焉,猜得不准,那奴家可是伤了身子,又伤心。” 容衍眉头微微皱着,喉音低沉清朗,徘徊在夏泱泱的耳畔:“姨娘哪有什么真心去伤,可又如何能伤了身……” 容衍话音未落,发觉夏泱泱坐在他腿间的身子稍微动了动。 他呼吸一滞,肌肤间黏着磨蹭,就知道她跟他之间,原不曾有丝毫阻隔。 夏泱泱却好似浑然不觉般,拉过容衍长长地鬓发,放到嘴里濡湿。 她一只手把玩着容衍的头发,另一只手却探入自己怀中,这才把之前那压烂了的柿子取了出来,只是果肉蹭得到处都是,却掏不干净,果汁太粘,非要沐浴才成。 她把那黏糊糊的一团儿托在手中,道:“王爷,奴家这儿,还剩下了些果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提起腰身,微微往上欠了欠身,双膝夹着容衍的腿,身子却俯在她的身前了。 她一只手是捏着容衍肩头的,但是另一只手拿着果子,好似往下探,可是究竟是不是如此,却又不甚分明。 总之容衍的身子宛如遇到了异端,最初那一瞬间,他人的确是有些乱了阵脚。 虽然脸面上是看不出的—摄政王临危不惊的功夫总是有的—可心绪全在细微处。 心跳是最藏不住的,哪怕是屏了呼吸,想让心跳慢上几秒。可是手腕子上,脖子上的筋,锁骨上边,小腹处,那一跳一跳的脉搏,让那份心思昭然若揭。 莫说面红耳赤,连汗都已经出来了,用手扣紧他的后背,前胸贴上去,也被弄得湿漉漉的。 可最后说话的,还是口中的出的气儿,进去的,出来的,都像是有人跟他抢,有虎狼在后边追似的。 夏泱泱一只手插到容衍头发里,这男人发根都湿了。再把手抽出来,好像在水里泡过一样,简直不知这水都是从哪儿来的。 然而就是这样,容衍却还咬紧着牙关,好像在跟谁争个高下。 夏泱泱自身难保,也睁开迷蒙湿润的双眼,看了他一眼。 无它,只是因为她偏爱男子这般孤注一掷,却还无助的模样。 只因这人在世上,总有无师自通的东西,镌刻在血脉里头。 君不见农家养女猫,到了春天,呼朋唤友。十里八乡的男猫就都聚集在院子里,夜黑风高,杀个你死我活。第二天满地残肢,也要拼个一亲芳泽的机会。 雄性在这桩事上,往往是昏了头的。 精于算计,那是当然。不过那是之前,过后。 沉醉在其中的时候,那脑子里是空空如也;不过倒也还算计一件事:那就要一二三……一直数到九,然后再单单数个“一”。 “王爷……” 夏泱泱娇柔造作地哼着,唱着。甜媚的语调好像一卷红绫,婆娑在容衍脖子上,腰上……绕着身上每一处筋脉跳动的地方,软软地撩拨,柔柔地摩挲…… 然后一点,一点,不经意间拉紧,拉得皮肉都绷了起来,血液都积攒在一处,要把这音调挣裂,碾碎。 “叫我容衍。” 容衍声音暗哑,连声带都是绷紧的。那红绫残破成一片片猩红的丝缕,只在身子上留下朱砂泼洒的痕迹。 “所以,王爷,您猜着是什么了吗?” 夏泱泱手指上沾着柿子的甜浆,摸着容衍的脸颊。 容衍多疑,所以当他低低地呼出声来时,心里却还怀疑着,猜忌着。 这也不怪他,从那小镇一路走来,遇到谁都信,莫说当摄政王,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容衍满腹机心,从不轻信。 他抿着嘴,呼吸却还不平稳。他体力不是不好,然而却还是浑身宛如水打一般。 轮到这事儿,却比读书练武更难。 原因很简单,容衍没有经验。 他知道手指进入柿子是什么感觉,但是那其他的,容衍就不知道了。自然不能全是一样的,只是事情过后,总归有些暗示在里头。何况柿子容衍也不熟,这柿子跟柿子,也不能完全一样啊。 当然,这其中包含了夏泱泱的刻意的祸心。她手指上挂着柿子的汁水,胸口是柿子挤压的残肉,连容衍的脸上,和身上,也黏着那橘色的汁水。 “容衍,你不敢说。” 夏泱泱把柿子肉抹到他的脖根儿处,又“吸溜” 一下吸吮到口中,“你是不是怕错了?” 她的手伸到容衍的袍子里,挂在他的肩头,这边儿却把头枕在他胸口,口中微微喘着气:“奴家,可是被折磨得要了命了。容衍,你可是要猜中了,莫要辜负奴家了呢。” 她叫他容衍,两个字出口,是被她甜媚的气息夹带出来的,也带着丝丝甜意。 容衍胸口深深起伏,终究还是说:“是柿子。”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给出这答案。容衍心里头是这样想的,不管崔姨娘跟他父亲是如何,虽然当初她是信誓旦旦地演示给他了,两个人在实质上是清清白白的;但是其余的事情,或许她并未全盘托出。 何况,就算她没跟容老太爷怎么样,但是这人街边唱戏,也难保持清白之身。 容衍洁身自好,但不代表他不懂。他周围的达官贵人,看见教坊里哪个艺人才色双绝,金银珠玉堆着,权势言语逼着,那些戏子艺人,有几个能脱了身的;越是身心高洁,反而越会被沦落成泥,反而不如从了,最后到能落得个识时务的好名声。 这一桩事情想清楚了,就哪还有几个真干净的。 又何况,夏泱泱跟他几次接触,完全没有半点儿生涩。容衍自然不认为她还是那闺中未曾见识过男子之人。 可是他刚才,其中感觉,无法为人所道,只有他自己明白。容衍只好认定碰了那柿子的薄皮,不然还能如何呢? 虽然那时,夏泱泱的手指恰如其分地掐到他的肉里,贝齿咬着他的耳廓,身子上的每一寸都战栗发抖。就算她是在演,可是那时候,容衍心中也是无限怜惜。 “柿子。” 容衍道。 “你可想好了?” 容衍微微颔首。 夏泱泱嘴角勾起一抹笑,手指摸着容衍的耳廓,把嘴巴轻轻凑了过去:“容衍……这次你可猜错了呢。” 她身上还痛着,脸上泪痕也还未干,声音细得好像断了气一样。容衍手是绑着,可是原来他要夺人性命,本来也不要这手使劲儿。 夏泱泱瘫在他身上,勉强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