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会那么不懂事,那么就是他不得不带进来? 水溶?不可能,李青河不敢直接带他进来,拦不住让他闯进来倒有可能。 林宥心里陡然升起一个可能,他急忙下炕,往外走去。 院外三个人影,已经走近快到廊下,李青河像个鹌鹑似的走在最后面。 林宥自廊下跪下:“参见圣上,圣上金安。” 姜启在后,他跟林宥晚,???那时圣上已经在宫里了,他没见过圣上的,看林宥跪,才赶紧跪下,一声不吭。 这就是圣上?可圣上怎么来了? 圣上经过林宥,踢了踢他,“起来吧。” 林宥跟进去,姜启起来不知道该干嘛,门外李青河一副让你蠢死了的样子给他使眼色,赶紧出来啊,你个蠢货。 姜启赶紧退了出来,他这才发现门外还有一人。 无声无息的立在那里。 怎么还有一个人?刚才不就两个脚步声? 李青河对那人神色恭谨的拱手:“萧大人,有劳了。” 那人微微颔首。 李青河赶紧拖着姜启走了,哎,关键时刻还得是我啊。 待一路走到前面大门口,李青河才小声又神秘的道:“你个呆子,还敢看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姜启破天荒的不耻下问:“谁?” “圣上的第一暗卫:萧一,萧大人!他可是侯爷见了都发怵的人物!” “他打过侯爷?”为什么侯爷会怕他。 “那倒没有,暗卫最重规矩,尊卑有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我也是自己看出来的,侯爷就带着我见了萧大人一回,那态度,跟旁人都不一样,这么说吧,圣上都没让侯爷那么正经过!” 这边李青河在小声显摆自己比姜启有见识,那边林宥在炕上笑的一脸忐忑: “圣上,雪天路滑,又乌漆麻黑的,您怎么也不带个灯笼?” “有萧一,用不着灯笼。” 呵,他现在武功高的都火眼金睛了? 不过林宥也只敢心里说说,他真怵萧一。 小时候仗着自己根骨好,学武有天分,打遍王府侍卫无敌手,就想去跟萧一过过招。 他倒是知道,王府侍卫都是花架子,暗卫才是高手。 可萧一恭敬的行礼:“公子,我只会杀人的招式。” 我一出手,你就凉凉了。 林宥缠了他几回,都是这个回答。最后是圣上,约莫想杀杀林宥的锐气,让他师傅在旁,命萧一跟他过一招。 就一招。 林宥在七岁时,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死一线,如果不是他师傅,他被刺破的就不是肩膀了,而是脖子。 林宥躺在地上,满头是汗,良久没有回神,吓的。 十一岁的萧一站在他身边,对他恭敬的行礼。 如今他手里人命不计其数,可看见萧一那张恭敬又疏离的脸,他还是心里有点哆嗦。 只好又问:“圣上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 “哦,那就是想我了。”林宥笑了,给圣上剥了个橘子。 “嬉皮笑脸,可见过得不错。” “托您的福,一切安好。” “好好说话。” “哦。” “我简直好的不得了,放眼京城,爵位比我高的没我深受帝宠,位高权重的没我悠闲自在,剩下的小鱼小虾,就更不用说了,没我有钱,还打不过我。” 圣上轻笑出声:“呵,听这么说,你不出去祸害他们,真是可惜了。” “可不。”林宥也觉得可惜。 “要不要我再赏你个免责金牌,你祸害的时候也更有底气些?” “还有这个东西?那自然是要的。” “有没有免死金牌?你也给我两个。万一哪日我祸害到您那里,也好保自己的狗命不是。” “只要你不造反就不需要这个。” “咳咳咳。” 林宥假装咳嗽:“好歹是圣上了,说话能不能有点谱?御史台吃干饭的啊?” “怎么?你对御史台的职有兴趣?” “别!说好的啊,刑部,刑部!” “柚子。” “哦哦,这就剥好了。” “快点,慢慢吞吞,可见是快养废了。” 林宥心里苦,水溶竟然没骗我,圣上居然跟他一样恶劣。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哦,以前哪能这么好好坐着?大部分就是自己在挨揍。 “您吃了赶紧回去吧,宫里发现了不好。” 林宥递了一瓣柚子过去,圣上倒是没有水溶的矫情,接过来吃了。 “发现了便发现了,如今没什么了。” 这是尽在掌握的意思? “那就好,毕竟是您的家。” 又低声问:“那个药?” 圣上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林宥会问这个。 “不想装了?”他问。 林宥笑:“水溶这个年过的肯定不太好,在家不定怎么辗转反侧想怎么同我说呢。” 他乐着呢,头上就挨了一记。 “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多心思?” 说好听了叫聪慧,蛛丝马迹就心有所悟,常人所不能及,可到底慧极必伤,也不知他夜夜可能安睡? “要不让黄唯给你配点安神香?” 林宥捂着头愣了一下,又犹豫道:“水溶这都同您说了?其实我觉得过两年就好了。” “说。” 完了,自己这是聪明过头,不打自招了。 “就是夜里听不得声音,也不能有人,不然就会惊醒。” “声音?雪落的声音呢?” 圣上盯着他,一如当年,林宥心一抖,老实交代:“若无风就无事。” 有风就会惊醒。 圣上良久不语。 “南蛮,我不该让你去的。” 圣上眼神复杂,他该不顾及那么多的,就是给林宥凭空弄个候又能如何? “姐夫,我挺好的,真的。”林宥低低的说了句。 “我只是长大了。” 门外无声无息站着的萧一被这话扎的心忍不住快跳了几下。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公子了。 “我给你个国公之位吧。”圣上道。 林宥吓了一跳:“别,姐夫,您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松懈不得,也任性不得。” “而且我一个侯就够得瑟的了,您不还留着水溶以后给我撑腰么,我俩加一块,您该担心别人才对。” 圣上缓缓吃着柚子,林宥继续剥柚子。 再未说话。 说什么呢?说你不要一下子长大?你要慢点?匀着点? 他小的时候总是惹事,闲不住,惹他阿姐落了多少泪。 如今知道待自己在乎的人处处体贴,却又忘了待自己好些。 最后萧一进来行礼,圣上该回宫了。 圣上这才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