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桂之,他略多看了一眼。 “你怎么来了,姑娘有话?” 赫然是还未离去的雪雁。 李青河也看到了雪雁,可林宥还没进屋,他倒是不好先躲进去的。 雪雁赶紧上前将黛玉的吩咐说了。 林宥道:“回去回你们姑娘,我一会更衣就去,让她多备个汤就好。” “是!”雪雁行礼。 林宥抬脚进了屋子,棠之已经去端姜汤了。 李青河慢了一步正要进去,雪雁冲他一礼:“李大人。” “小姑娘,你别这样多礼。”李青河笑了下。 雪雁起身嗳了一声。 “风大,慢些。”李青河说完就进屋去了。 雪雁尚来不及看他背影,棠之就端着两碗姜汤匆匆而来。 “雪雁,今日多谢你了,你路上慢点。” “姐姐客气了。”雪雁拢了拢披风,同她一笑,便往外走了。 原是雪雁来了,棠之正在认字,她学的晚,不如雪雁自小跟着黛玉的,所以问了她几个字,雪雁道她也无事,姑娘那里不用她伺候的,就在这里同棠之多认几个也罢。 棠之很是感谢,又打发小丫头去黛玉院子说了一声。 黛玉自无不可,本就是让雪雁回来歇着的,她要留下教棠之,也是她们的情分,还让小丫头带了两碟子点心给她们。 丹朱自季嬷嬷处出来,又去厨房吩咐了,刚好听得这话,心里一叹。 季嬷嬷这次有心教导丹朱,竟只说让她先不必惊动姑娘,让她自己想法子,想好了再去回她。 她如今是七八分确认了,雪雁怕是心思又起来了。 老话说,未扑灭的零星之火蛰伏后再起,必成燎原之势,更甚从前。 她压下心思,只等着雪雁回来,问上一问,如今,羞不羞的,也顾不得了。 林宥更衣略暖了暖,就往黛玉这里来了。 黛玉看他披了披风,兜帽也带了,欢喜一笑,硬是塞了一个手炉给他,暖了暖手。 又亲手给他盛汤。 “快坐下,我自己有手,今儿你待客,定累了的。” “已经歇了好一会了。” 黛玉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喝着。 “怎么这样看着我笑?可见今日欢喜了?” 黛玉点头:“欢喜。” 见了哥哥更欢喜。 “下了雪,知道你喜欢,可风大的很,明儿老实屋里呆着。” “知…道。”黛玉带点撒娇似的,拉长音调。 “可是要我再给你堆个雪人?”林宥看她这样,笑意更浓。 “想的,可雪停哥哥又该当差去了,待下一场罢?” “若是今晚雪够大,我明儿偷懒不去了就是。” “哥哥如今这么懈怠了?” 林宥却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哪里不一样的?” 黛玉一愣,仔细打量,笑道:“冻的耳朵还红着呢!赶明儿给哥哥做一对兔耳朵,捂住了就好了。” “你就闹吧!” “果然亲近之人不容易看出来的,我又长高了些。”林宥有些得意。 这回兴许就比水溶高了。 “竟是这个?我果???真看不出的!” “我也是衣服不对了才觉察,想了想,我竟还年少呢,那么循规蹈矩的做什么!” 黛玉笑他:“哥哥说不循规蹈矩,可品性在那里,又能做什么去?总不会欺男霸女的。” “那也该松快些,跟忠顺王似的,听个戏也好。” 黛玉听了,趁机道:“哥哥听什么戏呢?可不许听不好的!既然管着我,哥哥也要以身作则才是。” “这…不过那也没什么,不该听的我早就听过了,忠顺王府什么戏没有,他可没有那么讲究,有时候还故意让我看的。”林宥道。 黛玉故意凶凶的问:“哥哥快从实招来,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了!” “我那时候懂什么呢!如今大多都不记得了,尤其那些风花雪月的,没意思的很。” “哦?那哥哥可是听过那些什么贫寒学子攀上富贵人家的戏?” 林宥脸色一变:“你哪里听的?哪个敢在你面前说这种东西?” 黛玉赶紧央道:“左不过在荣国公府时听老太太说过一嘴,可也不许我们看的,只说有些书生净写了这些痴心妄想的戏码。” “老太太倒是有些见解。”林宥又看不出生气了。 黛玉方继续问:“可那样的戏,我们听了才知人心险恶,为何偏偏要禁呢?” 林宥被问住了,想了想道:“倒是我狭隘了,信了人云亦云,都说不能让你们看,我也没细想过缘故,好像就是怕你们姑娘家看了,再犯傻罢了。” “可我妹妹又不傻,做什么同她们一样?”林宥倒是自己把自己劝了。 “你是想听什么戏?” 黛玉怕他觉察,一脸无辜:“我怎知有什么戏不好让我听的?既然不知,怎么又会想?不过是不得其解,问问哥哥罢了。” 林宥唔了一声,“那我回头问问有什么戏本子给你看看,再让她们排几折子给你就是了。” “哥哥不怕我听了再想岔了?”黛玉笑道。 林宥想了想:“那你每看完一折子,就给我写个文章来看看便是。” 黛玉!! 我可是听错了? 我哥让我听禁戏,还要我拿这个做文章! 林宥挑眉:“怎么?不妥?” 黛玉敛眉乖乖点头:“妥!” 用膳后,林宥没有多留,又冒雪回去了。 黛玉也有些乏了,只打算屋子里看会雪,就去安睡了。 丹朱遂让人把外头的灯笼仔细挑亮了,又多挂了几个上去,让黛玉可以看见雪花纷飞的影子。 林宥回去后,李青河也还等着呢,到底蹭了林宥份例里的一大碗汤并两个菜,他也没自己吃独食,带回去跟姜启一同用了,才又回来正院等林宥。 “爷,这雪这么大,明儿您坐马车去罢!” “若是雪一夜不停,我明儿就不去了!你让姜启去给我告假,我在家里堆雪人。” 李青河:“额,爷,要不编个像样的理由?何苦气死刘大人呢?” “那你编吧,我不擅这个。”林宥随口道,可人没闲着,又去看带回来的案牍。 李青河只当他在夸自己心思巧妙,给林宥斟茶,又在一旁候着。 林宥琢磨了一会,弹了弹手里的纸:“这案子的确很不对,怎么好好的,这屠户突然就发狂了?没有武功,却能一口气杀了九户人家?” 李青河听了,打起精神,如今他也入职刑部了,正七品文书,虽仍只跟着林宥办事,可到底刑部多给了一份俸禄。 他做事也不糊弄的,这案子他已经仔细了解过了,事发之地离着京城甚远,是在西北地界,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