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刚才?晓红说的蜡烛是个什么鬼?” 陆雪殊:“姑姑真的想知道??” 应止玥本来?想点头,然而眼前的公子容色如玉,笑容清爽。 明?明?是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哥,她却莫名打了个突,果断摇头,“……倒也不急。” 随即躲开?他的视线,拨弄下腰间的玉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吸收了扇子的情绪力?量后,五刑玉的量变好?像即将引起质变,她隐隐感觉自己的实力?快要?增长了。 但是还差临门一脚。 “我要?去趟于家的祠堂。”看着连枝噘着嘴回去的背影,应止玥悠悠开?口,偏侧过头看向陆雪殊,“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大小姐的双眸静潆,再大的风雪浸在内也都是寂宁,陆雪殊似乎没发现?她眼中的探查之?意?,微微一笑,“好?啊。” 无论是哪个世家贵族,其中的祠堂都放在最为重要?的风水宝地,别说是贼人,即便是本族的子孙想要?进入祭拜都不是易事,更不用?说应止玥这种和于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问题就在于,应止玥现?在压根不是人。 平时于家的祠堂有于昌氏在看,但于昌氏最近大伤元气,正在休息,却给了应止玥个机会钻空子。 路过双目炯炯的守卫,应止玥面色淡定?地穿过他们,直接进入了于家的祠堂。 整个祠堂宽敞明?亮,气氛也庄严肃穆,隐有瑞气盈入。 内部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香烛,烛光摇曳在雕刻精美的榉木屏风上,供奉着祖先的牌位。 应止玥抬眸去找,很快就在边缘的位置,发现?了于昌氏的牌位。 对已故之?人抱有敬畏崇拜之?心,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问题就出在应止玥自己不是个活的,刚刚还被这牌位的主人阴阳怪气了一下,因此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过去观察长烛上的花纹。 花纹样式繁复,一看就是请了能工巧匠细细雕琢而成:木偶被铁链束缚着,链条环绕着它的手?腕、脚踝和躯干,香烛底端牢牢地扎在榉木制的屏风上。 顺着幽幽烛火去看,于绝嗣亡妻们的一排牌位都矗立在吉祥的瑞气当中。 光影斑驳,长烛的影子也似乎要?在阴凉处燃烧起来?。 每个长烛上,都雕刻着被绑缚着的木偶影子,可这般诡谲的雕饰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于家的祠堂处,成为肃穆气氛的装饰,承载着于氏家族的历史和传承。 应止玥轻轻一笑,转头问:“你有看到?于隐周的牌位吗?” 陆雪殊微怔,但是他记忆力?不错,摇了摇头,疑惑道?:“这是谁?” “于绝嗣的兄长。”应止玥这才?想起来?,陆雪殊不是小姝,自然不认识什么于隐周。 她匿在陆雪殊的衣摆旁,清淡的雨露气息冲淡了浓重的香烛气味,她重重地吸了两口气,毫无负罪感地开?口道?:“没什么,刚才?把你当成小姝了。” 陆雪殊:“……” 幸好?陆雪殊脾气好?,到?底没多说什么,任应止玥把自己当成人形自走香囊。 应止玥歇了片刻后,越过高高供奉的灵台,她的视线在牌位间逡巡,忽然停住目光,手?指微微拨开?幕帘,眼眸凝住在一个牌位上,不由得喃喃道?:“原来?如此。”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应止玥因为五刑玉所?制造的幻境,在房间里?将养了几天。 于昌氏果然拒绝了应止玥想去后院的请求,并表示自己最近有要?事,隔天应止玥就发现?她前往的方向正是京城。 看来?,她亲亲夫君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好?解决,居然还要?靠于夫人千里?救夫。 啧,男人果然就是麻烦。 朱朱一直没有再出现?,而李夏延在夏大人去世后,除了给他的家人们很多的银钱,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过激举动。 然而,这平静就像是吃了变质食物后沉默的肚子。 所?有人都清楚,腹泻将至,只是不知道?第一次肚子叫出“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是什么时候。 就,非常的焦灼,而且难捱。 这一天,就在连枝在茶馆里?托腮,无聊地咽下最后一颗于昌氏给她留的糖山楂,嘟囔着“趁着最近没多少猪精,要?不我今天就转世投胎算了”的时候,变化突生。 从京城回来?的小贩驮着扁担,在街上大嗓门地播报最新消息:“大消息!大消息!于二公子又双叒叕要?娶亲了!” “咕噜”一声,连枝嘴巴里?的糖山楂下了肚。 又娶亲? 这于二公子于绝嗣到?底有几个肾啊! - 得知于绝嗣又要?娶亲的消息后,应止玥一行人的表情纷纷变得复杂起来?。 应止玥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厌恶感油然而生。 这并非无缘无故,不说于绝嗣做出的事情,早先与于绝嗣的大哥有些交集的经历,让她粗暴断定?于家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货。 她默默思量着,难免心中困惑,于绝嗣这次引起的风波并不算小,此刻却能无声无息地平息下来?,可见都是皇帝赐婚的功劳。 果然,婚姻就是男人的第二次投胎,之?前无论做下什么错事,只要?有个身份贵重的老实新娘出现?,就能给他兜底。 也不知道?这次的倒霉新娘是谁? 而就在应止玥沉思之?际,“笃笃”两声,晓红轻扣门扉,带着誊写好?的信笺进入,打断了应止玥的思绪。 她面上还是谨小慎微的样子,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愉悦已经从她的眼角眉梢处倾泻而出。 应止玥笑眯眯道?:“没想到?晓红见到?我这么开?心。” 晓红: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晓红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喜色褪下去不少,还是哼道?:“夫人命我传个喜讯,‘我们府上又来?了一位新妹妹呢。’” 还随手?放下来?两块软绵的饴糖。 晓红不出声地静候在旁,看着应止玥的指尖轻轻按在信笺上,不由期待着她打开?信笺后露出的表情,好?回去向于昌氏禀报。 会是什么呢?震惊、畏惧、惶恐不安? 这位应家的大小姐,还能露出这种平静自若、什么都不在意?的傲慢模样吗? 晓红抿住了唇,正不留痕迹地将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时,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安静的眼。 应止玥似乎没发现?晓红瞬间的僵硬,慢悠悠地将信推开?,另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不管这位新娘是谁,和我这个已死之?人都没多大关系。” 晓红的睫毛抖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皱紧,话是这样说,但那位新娘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