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假,但是素来只有媳妇去孝顺公婆, 哪里有丈夫去孝顺岳父的道理? 还晨昏定?省,范老爷他配吗? 旁边的小厮一看就知道不好?,也不管这样是不是越矩了,赶忙道:“大?小姐放心,我?们主子对范大?人最是尊敬不过,然而主子他毕竟是将军,成婚后也得?经常前往西域,怕是不能时时留在京城。” “你一个男人家家的,打什么仗?”应止玥大?吃一惊,“这些玩命的东西,都是李二小姐那种鲁女?子才做的。成了婚后,你可得?收心,我?是不能看着自家的丈夫就穿着两个铁皮铜片,在外面?跳那些个轻浮的‘剑舞’。我?丈夫的美,合该只有我?一人能欣赏,被旁的女?子看了去可怎么得?了?” 于隐周:“???” 应止玥仿佛没看到他震惊的神色,接着道:“从前没出阁时爱耍的那些刀、剑,也该趁早丢了,从此便跟着我?姨娘学习管家,想?来于将军这样聪慧的可人,一定?能很快学会怎么拨算盘。” 于隐周愕然:“玥儿,你这些胡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是男人,怎么可能一直留在内宅,何况这相?夫教子都是女?人的事情。” 他上下打量了应止玥两眼,眼神极为露骨:“当然,玥儿你身子骨弱,可以少生几个孩子,将来把侍妾生的抱到眼前养也就是了。” 应止玥也不纠结之前的话题,微微笑:“这怎么能行呢?既然和?将军成婚,这孩子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于隐周犹疑地看她一眼,之前他调查过这位应家小姐,自然听说过对方无?意有子,难道说是因着成婚对象是他,所?以改了主意?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从前应止玥说不愿生子,怕是小女?孩闹脾气说的玩笑话。 这天底下的女?人,哪里有不生孩子的? 于隐周不悦的心情稍霁,和?颜道:“玥儿是读过书的女?子,果然和?喜爱叫苦叫痛的寻常女?子不同。多子多福,本就是人丁兴旺的好?事。” 这顶高帽子,应止玥戴得?稳稳的。 她情意绵绵道:“当然,我?连我?们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应爱于、应慕隐、应怜周,怎么样?” 比起都生女?儿,更令于隐周震惊的是,“怎么都姓应?” “当然了。”应止玥严肃道,“我?娘只有我?一个孩子,百年之后临宁侯府自然也得?交付给我?的女?儿。” 看到于隐周铁青的面?色,小厮慌了,扯了一把对方的袖子,忙不迭道:“应小姐的意思是……女?儿归应府,男儿归我?们于府是吗?” 于隐周仍是不虞,儿子女?儿都是于府的,哪里有分开?养的道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应止玥看起来倒是比他还生气: “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应家的长房嫡女?,只能从于将军这里出。于将军丰颔重颐,一看就是旺妻相?,怎么可能生不出女?儿?” 于隐周忍无?可忍:“应止玥,你是在戏弄我?吗?” “怎么会?”应止玥瞥他一眼,婉婉而笑,“只是若想?做我?的夫君,于将军确实有很多需要改正的地方。” “我?喜欢柔顺、贤惠的男子。自然,最重要的是得?肤白貌美。” 大?小姐很大?度地挥了挥手:“首先就是这肤色,最优秀的男儿自然需要皮肤白皙,身材秀颀。像是于将军这样的黢黑肤色,未免不美。还有这硬邦邦的肌肉块,哪个女?子不害怕?” “我?过两天会寻几本美白的书籍,叫小姝给你送过去,你若无?聊,也可以学着绣几个香囊、学着父亲给我?做几双鞋,这也是男人的本分。” 她挑剔道:“像是于将军,从前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打打杀杀的,现在还总来写情笺勾引我?。当然,我?明白将军对我?的心意,可若是旁人听了,怕是会觉得?将军你私会外女?,行事妖妖娆娆,实在是不成体统。” “既然要和?我?成婚,便和?你从前的那些朋友断个干净。一天天只知道和?女?人勾三搭四,看上去就不正经,我?看着实在不喜,别把你再教坏了。” 于隐周在沙场厮杀五六年,遇到过无?数狡诈的敌人,可却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感觉脑仁都抽着疼,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还以为应大?小姐喜欢我?。” 比起他严肃狰狞的面?色,应止玥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轻飘飘的:“喜欢啊。” 于隐周一愣,可还不等接着问下去,应止玥转而摇摇头: “可是,既想?入我?应府的门,我?的喜欢是不够的,还得?听长辈的意思。我?父亲范老爷,想?必于将军也了解,男人的性子和?外貌,在他看来都是其次,最要紧的一条是守本份,不然不堪为正室。便是于家门第太高,怕是也只能一台小轿从侧门送进府邸,做我?的小妾了。” “我?虽喜欢于将军,可是这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旁的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孝顺,母亲不在,父亲的命令,我?是不敢不听从的。” 桌子上的茶壶都感知到于隐周的愤怒,在嗡鸣着震颤,应止玥却视若未见,想?起什么,还哦了一声: “对了,范家旁支有一个柔善纯良的小表弟,父亲甚是欢喜他,后宅无?聊,平时也喜欢找他来聊天。只是他的门楣太低,怕是不能做我?的正室,到时候还得?麻烦于将军你体恤,给他抬成贵妾。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为了宽慰我?父亲的心,我?真正的爱侣还是只有于将军你一个。” 于隐周刚开?始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后来是以为今天没睡醒,现在终于得?面?对现实,冲着他出生到现在唯一心仪的美人“啪”的一甩袖子,怒吼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因这动作,他袖子中的聘礼单子也被带着甩了出来,边缘浸泡了茶汤,蜷曲着发了黄。 应止玥施施然拾起来: 菱花攒金花细,宝蓝镶珠玉佩…… 看到前面?两行就没了意思,她把聘礼单子合起来,慢悠悠道: “我?这人嘛,最是大?度,既是我?们两人在一起,这些嫁妆啊、聘礼啊都不太想?计算,不然不是伤了我?们的情分吗?分什么你啊、我?啊的,总归都是要用来打理我?们的小家庭的。” “只是你也知道,我?将来会继承应府,这做了女?侯的人免不了出去应酬,还得?麻烦郎君你拿出点体己补贴我?。” 小厮急得?都快哭了:“大?小姐,您别再说了,将军最厌恶的事情,就是旁人惦记他的饷银。” 应止玥:“这是什么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