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为和她在一起, 才会变得这样狼狈。 她在他干燥到渗出?血丝的?唇上浅浅吻了一下,无论什么时候看他,还是会觉得心动。 应止玥抵住他的?额头, 还像是从前?在应府时和他亲昵的?模样, 只是在入睡前?闲来叙话,“无论是小姝还是你?, 其实都不欠我的?。怎么就?这么乖地任我欺负啊?” 她很轻地说:“我后来想?明白了。其实就?算我不帮你?,你?也?不会死掉的?,对不对?” 两个人都很清楚,她说的?不仅仅是代城烧着的?嗣通客栈。 他浓长的?睫毛轻轻扫过,带来点轻微到辨查不出?的?风。应止玥没办法不喜欢他,便也?伸出?手?,慢慢拂过他的?小痣。 美人指尖纤细,若隐若现透露出?微弱的?粉色,线条柔和,连一丝瑕疵都寻不见。 相比起来,他身上全都是伤痕,连颈间都有?几道突兀的?创口。 应止玥张开唇,任由陆雪殊很凶地冲进来回吻她,溢出?几声很轻的?破碎低吟,却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娇性地咬他拍他,而是轻轻攥住他的?衣袖。 直到他撤开,少年目色沉沉,用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红肿的?唇。 她含住他受伤的?指尖,没有?咬,只是很温柔地舔了舔,可自己的?手?指却又一次捏住他颈上的?小痣。 像是难以启齿似的?,过了良久才含混说:“知道吗?小姝既然走掉,你?就?不该再回来找我。” 她虽然不肯原谅小姝,但心里也?清楚,小姝走掉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大小姐避开他的?眼,坦言道:“我对你?……有?一些很坏的?欲望。” 或许很坏并不足以形容,可她一时间有?些茫然地怔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陆雪殊蹭了蹭她的?手?指,声音很低:“我并不介意的?。” 后院很安静,别说是人,连僵尸也?懒得光顾枯败的?此处。 “可我很累了,陆雪殊。”应止玥神情依旧是静婉柔和的?,声音比飘落的?雪花还要轻,“你?也?知道,我是不应当活下去的?人。” 在原本的?人生中,应止玥没有?察觉母亲死亡的?真相,虽然不喜范老爷和林姨娘,但是也?没准备对付他们,只是读书、赏花、叹月、摆弄妆奁。 诚然,她确实是矫情且傲慢的?大小姐,但也?没曾刻意做过什么,包括应老太爷打算让她和陆率成婚,她也?愿意接受。 母亲既然故去,应止玥便是应府未来的?主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直到在范老爷酒醉登门后,醉醺醺不经意道出?的?一句话,“你?真该瞧一眼你?母亲死前?的?样子,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听在旁人耳朵里,这只是一句泄愤的?醉话,连母亲的?贴身侍女都没有?觉察出?不对。 可应止玥发现了。 这不能说是什么明确的?证据,只好归结于她没事找事的?大小姐毛病。 当夜,用了许多?年的?茶壶突然炸裂,要不是她当时想?去捡窗边的?一只落花,便会被碎掉的?瓷片直接割破脸。 可饶是如此,仍有?碎瓷割到了她的?手?臂上。 浅浅的?一道,并不深。身边的?婆子大呼小叫地替她包扎好,很快就?痊愈,她并没有?当回事。 而事情也?是从这天起,开始逐渐变得奇怪的?。 气喘吁吁登上芦亭山后,原本叫人提前?打理好的?房间莫名?其妙闯进了一只臭鼬,不仅拿爪子划得稀巴烂,还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哧”一声冲过来,便要直接向?她喷上腐蚀性极强的?液体。 一旦碰上,就?要瞎了。 还好旁边的?是清音观主,抬手?用道符替她挡住,转而稀奇道:“我们这道观从来没进过臭鼬,善人也?太倒霉了些。” 确实,就?是很倒霉。 在遇到小姝前?,应止玥已经砸碎了三次茶杯,被两颗不知道哪里来的?圆珠绊倒,独自沐浴时忽然昏迷,要不是送膳的?人过来,她怕是会被活活溺死。 可她虽然性子娇贵些,也?不至于这样毛手?毛脚。 应止玥又能怎么说,难道要说一只用了多?年的?茶壶、一只未开神智的?臭鼬、茶杯和圆珠,甚至是热水在刻意对付她吗? 虽说小姝性格冷怠,待她也?不可能像之前?的?侍女那?么精细,但在某夜她睡的?床柱子忽然被不知哪来的?毒虫蛀蚀后,骤然坍下去,应止玥尚还迷糊着,被人托住手?臂接住,松软的?羊毛枕上一根银针闪亮夺目,发着锐利的?冷光—— 如果应止玥因?惯性跌过去的?话,就?会被直直捅破喉咙。 然而有?趣的?是,应止玥从不会绣花。 “田螺姑娘也?会来芦亭山吗?” 应止玥笑语嫣然,并没有?过多?计较,小姝又不会说话,这事似乎就?这么轻轻被放下了。 次日黄昏,应止玥采了些落花回来时,屋里的?一切摆设全都换新,崭新的?床上搁了一只玉枕。 无论是田螺姑娘还是绣娘转世,都没办法在玉枕中藏一根针。 抚着玉枕,应止玥抿唇笑了一下,“小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虽然,这些都是无用功。 再然后,随着她发觉母亲死亡的?真相,越是探查范老爷的?事情,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杀机就?越重,像是于隐周从开始的?想?娶她,最后的?打算却变成用思琦春折辱她后杀害,似乎已经不值一提了。 直到她那?日起床,忽然呕出?来一口血。 ——应止玥骗了小姝。 在搜集范老爷杀妻的?证据时,她没有?避忌小姝,而不管是证词、药渣、来往书信,都并没有?展现出?范老爷给她下了大剂量骨香。 在府里的?时候,她确实喝过几盏骨香,但杯数并不多?。 倒不是范老爷好心要放了她,而是他负担不起这么昂贵的?毒药。尽管他让林姨娘打理中馈,可经手?的?都是芝麻小钱,侯府的?银钱依旧捏在应止玥手?里。 能杀掉应母,已经用掉他九成的?私房钱。 若不是应止玥在芦亭山待的?时间过长,引得范老爷猜忌,他恐怕都不会让清音观主额外送一盏骨香来试探。 而即便应母喝了那?么大剂量的?骨香,也?只是渐渐虚弱,从婚后范老爷就?开始下药,可却也?用上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郁郁而终”。 而吐血,已经是很晚期时候的?症状。 然而应止玥只喝了几盏,从前?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较旁的?姑娘孱弱些,甚至在芦亭山上经过小姝的?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