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弥什嘴角微抽, 救命好想笑。 一个在无限空间里手拿恶心剧本的坏种, 居然不举, 如同现世报一样。 因为过于忍耐, 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才勉强克制哈哈大笑的冲动。 弥什过来,就是想看看顷傅有什么报应, 却误打误撞得知这件事情,心情顿时爽利了不少, 再加上她还发现顷傅工作时间一长,就会坐下休息捂住后脑,露出忍受痛苦的表情。 ——正是她用圆珠笔插他的位置! 意识到这点的弥什,从头到脚地舒服了。一下副本就被拉到医院做全身体检的疲倦也消失了。 她没打算和顷傅见面,正准备悄悄退出门口,却不小心撞到其他人的身上。 “弥什?”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令弥什感到不幸。 她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位唯一有男朋友的宿友,还有她的男朋友。 两人都没想到弥什会来看顷傅的展,不约而同露出诧异的表情:“弥什,你不是说要去上课吗,怎么不说一声自己跑过来啦?” “…谢裔要来看展,我陪他过来。”弥什随口应道。 室友闻言,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这位爷真难伺候,看个展都要人陪,这是把你当保姆了?” 弥什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毕竟从出门到进展,都是谢裔在当保姆,她才是难伺候的那位爷。 她想趁顷傅没有发现之前溜走,下一秒,室友男朋友冲着门口大喊一声。 “顷傅,我和我对象,还有弥什专程过来看你了!” 弥什:… 忽然有些别扭了。 刚刚才在副本里杀人家,现在专程过来看望,简直跟故意回顾凶案现场的变态凶手一样。 屋里没有任何反应。 无论是喜欢自己的粉丝,还是室友过来,顷傅都一视同仁,不理会任何人。 他室友似乎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格,并不在意主人翁的冷淡,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房门,这两位从没接触过暹粒诈骗的普通人,就被扑面而来的压抑感吓到了——冰冷,死亡,阴暗地苟活,都是这些雕塑的标签。 而它们的主人顷傅,正在给雕塑上色,勾画彩色的死亡。 这是一个手握铁镐的瘦弱男人,面容狰狞笑意戏谑,看它仿佛看到了真人。 而整座雕塑,真正属于受害者的部分,只有它踩在脚底下,一个勉强看出人型的麻袋而已。 麻袋软瘫地趴在地上,外表正在渗血,麻袋旁边放着一个个破了洞的骷髅头。 进来的人一眼晃过去,还以为遇到室内抢劫了,凶手正手握武器紧盯他们,吓得冷汗都出来。等他反应过来这是雕塑后,心率才慢慢恢复平均水平。 “这是你下一个展览的主题吗?真吓人。” 小情侣顺着墙面一路走下去。 每经过一个雕塑,他们都要呼吸瞬停一秒,让大脑反应一下这些雕塑是真人还是石膏。 “它吓人吗?”顷傅漫不经心给雕塑眼睛上色,勾画出深不见底的黑:“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就有这么一群为非作歹的人,他们可不会像雕塑一样乖乖站着。” 这句话,弥什深有感触。 但是由顷傅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怪? 她恶狠狠瞪了顷傅一眼,潜台词是:说的不就是你嘛! 可惜这个主题雕塑还在准备中,能看到的成品不多,室友对象走了一圈后惊奇未定地回来了,开玩笑式地悠悠来了一句:“要不要来个人查一下顷傅,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像是演的。” “别怀疑,说不定就是真的。”弥什随口回了一句。 “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弥什的室友破天荒地居然替男人说话,她说:“顷傅,我刚刚看到有记者在外面录制视频,他们打算做一个重男轻女的专题。我男朋友说,他们是受到你的影响,才决定开这个特别节目…你真厉害!” 换做普通人,被夸多多少少都会开心,可是顷傅不然。 无论听到什么话,他脸上只有平淡,不在意。 他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不过是发现热点,所以在跟风罢了,真正需要被教化的人可不会看电视。” 室友懵了一下,说:“可…多点人关注是一件好事。” “那它们应该去乡下,去县城里,去找那些活生生的例子,而不是在这里装腔作势。” 室友不说话了。 她跟弥什对视一眼,就好像在说:我理解你了,这个顷傅简直油盐不进。 这也太难沟通了。 弥什安抚式地拍了拍室友的肩膀。 室友男朋友为了缓解尴尬,主动提及角落的雕塑。这也是房间里唯一用白布好好盖着的雕像,防止灰尘落在上面。 他好奇问道:“保护得那么好?这是什么啊?” 顷傅闻言斜了一眼,他肩膀上的蛇头也悄悄冒出头来,冲弥什嘲笑式的吐吐舌头。 他说:“这个展览的主要展示品。” “主要展示品已经做好了?” 室友震惊。 见弥什等人不理解,他还多解释了一句:“主要展示品就是展览的主题,一般会放在正中间,其他雕塑则是它的附属,主要用来阐述艺术家的灵感。” 一个展览的主题? 这让同经历暹粒英魂副本的弥什来兴趣了。 她想,是詹姆斯吗,还是赵老头? 不,以顷傅的恶趣味,说不定会雕刻一群畸形秀演员吧? 众人对这个展品产生好奇,顷傅却幽幽来了一句:“你们最好不要看。” 哦莫,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啊,还不让人看?弥什属于越让她别看,就越想看的乐子人,当即就怂恿室友和室友的男朋友去掀白布。 顷傅也没有阻止。 白布一掀。 原本还很期待的弥什立刻沉默了。 这是一个穿着白色套裙的女人,手里握着一支圆珠笔,虽然顷傅没有在雕塑脖子上雕刻头颅,但弥什还是一眼认出这是自己。 这是她拿着圆珠笔,戳顷傅大脑的画面,她的手腕的青筋暴起,连指头都在用力攥紧笔杆,尖锐的笔尖朝向观众。 明明没有头,但光从动作,就能看出弥什当时的凶狠。 也因为没有头,无论是室友还是室友男朋友,都没有认出这个人是弥什。 室友愣了一愣,说:“一个手握圆珠笔的女人?” “这就是你的灵感?” 顷傅轻轻摁了一声。 他坐在雕塑地板的凹槽处,原来那不是还没有填充完毕的凹陷,而是他刻意留出来的位置。 顷傅坐在弥什雕塑的前方,直起身的时候,脑袋正好抵在了圆珠笔笔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