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顷傅好笑:“怎么说我也是第十四代转生佛,总不可能没有你,我就死了吧?你救世主啊。” …fine。 顷傅不愧是顷傅,一开口就是讨人厌的腔调。 他一开口,弥什心中所有对他的担忧全数消散,只剩下对他做中指的念头,“早知道就不管你,让你被小胚抓住,生生掏出心脏而死!” 顷傅也不生气,而是忽然正色。 “说到小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需要知道。” “什么?” 顷傅舔了舔唇,好像在回忆凭空出现的记忆,好半天才开口说:“小胚他…没有死。” 弥什没有反应。 关于小胚又没有死的事,她早有准备,原本想留小胚一条性命,拷问出关于巴吞家的事情,没想到关键时刻她突然回来,莫名放过了尸体缝合怪一条生路。 不过弥什也不慌,她将小胚的下半身和替代尸块都毁得一干二净,巴吞家再怎么人多势大,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符合转生佛标准的“零件”。 没想到,下一秒,顷傅语气沉重地推翻了弥什的侥幸:“你毁掉‘零件’,反而让他活了下来。” 弥什闻言震惊:“你说什么?” … 弥什毁掉了小胚珍贵的下半身和搜寻多年的零件,他明显赶不上两个月后的坐床仪式了。 巴吞家的人过来接小胚。他们掀开血迹斑斑的蒙古包门帘,等视野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后,一个接一个地跑出来趴在地上呕吐。 十八岁的顷傅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静静伫立在那里的蒙古包,好像在看一个怪兽的巢穴。 最后还是喇嘛们找了一个小轿子,好方便巴吞家的人将小胚抬走。 摇摇晃晃的轿子在四名奴仆的努力下腾空而起,随风飘扬的软稠窗帘在顷傅眼前耀武扬威,在小胚完全离开禁地之前,飓风突然袭来,一举掀开轿内遮挡的软布。 于是顷傅看到了。 他看到小胚坐在轿子里,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他这么芳心萌动的笑容,就好像正在前往心上人的家中,期待与她见面的少年男孩。 以上便是最新出现在顷傅脑海里的,关于十八岁顷傅见到小胚的新鲜记忆。 值得重视的是,小胚满足的笑容,与顷傅记忆中他惨死的模样截然相反,让他有些茫然地说:“原本的世界里,喇嘛发现兄弟俩虐待小胚,他没能参加坐床仪式便被巴吞家的人带回去了,没多久就传来不治身亡的消息。” 这才是小胚原本死于非命的命运,却因为弥什的干涉,他活下来了,也变得更古怪了… 谁都不知道今时今日,小胚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事到如今,顷傅才能理解弥什的想法,一举一动便是一条生命的消亡,这换谁的压力不大啊?但比起精神状态的担忧,顷傅更担心的是…“今天是巴吞家少爷的婚礼。” 这是弥什早已知道的事情,早在穿越前不久,他们就看过新娘子的队伍。 弥什不以为然,脑海里却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等等,你是说巴吞家少爷。” 小胚是尸体缝合怪的事实,只有弥什和顷傅知道,那么世人认为的巴吞家少爷不就是小胚吗! 两人对视一眼,悚然爬上后脊骨带来酸意,也就是今日今时,一个尸体缝合怪正在迎娶新娘,巴吞家还在计划孕育后代,生下第十五任转生佛吗? 弥什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虽然她不知道新娘子是谁,但她不允许有无辜的人落入怪物之口,谁知道小胚会做什么? “巴吞家离这里远吗?” “远,但我是转生佛。” 佛出行的交通工具一路畅通无阻,偌大的西藏如自家后花园一样随意肆意。 这还是弥什第一次觉得当转生佛好,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跑出房间准备前往巴吞家。只有三岛和顷傅站在原地,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遥遥对视。 三岛最先打破沉默:“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弥什,你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顷傅挑眉,“这你也知道?真不愧是无限空间的道具。”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衣襟,看向自己的胸口。那儿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疤痕,正好在心脏位置,如今已被密密麻麻的粉色疤痕覆盖,可见当时做了多少次手术。 小胚也不是喇嘛大法师通知巴吞家的人接走的,而是他取走顷傅的心脏后,连夜逃出禁地,最近才逃回了巴吞家。 顷傅摸向自己冰冷的躯体,熟悉的怦怦心跳声消失了,一时间竟还有些惆怅,“我只是没想到,我少了一颗心脏居然还能活下去,三岛你最会看人了,你说说,现在的我是死人还是活人。” 三岛定定看了他好一会,视线在顷傅胸口逗留,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暂时还是活人。” 暂时还是活人。 也就是说,顷傅终有一死。 三岛表情严肃,可当死人顷傅得知这件事后,却意外地毫无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样想着,便笑出了声:“那挺好的。” 两人就好像在葬礼碰到的陌生人一样,严肃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紧跟弥什的身后离开房间,往巴吞家的方向扬长而去。 … 巴吞家位于西藏一角,和顷傅家一样有一个巨大的宅子占据某个领地,门口挂上巴吞牌匾,从外观上看气势十足。 今天又是巴吞家少爷大婚,里里外外都贴着红纸红灯笼和各种喜庆的装饰物。 弥什在路上的时候还焦头烂额,以为是大家族的婚礼,应当很难混进去,抵达后却意外发现:巴吞家偌大的院子里竟然一个宾客都没有。 奏着喜乐的马队将喜轿放在院子中间后,竟然全离开了,一个来接亲参加宴会的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弥什扒拉在墙头,远远看着停在院子中间的红轿子,内心的诧异不已。 她转头问顷傅:“怎么回事,这是西藏娶亲的习俗吗?他们把新娘子放在这里后,就全离开了,新娘子也没有从轿子里下来。” “你确定里面真的有人吗?”顷傅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弥什竟然觉得这句理所当然的反问,带着些惊悚的意味。 如果没有人,他们又是吹乐,又是骑马,大老远把轿子从城外扛到了城北,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等着后来的新娘子自己进轿子吗? 弥什抿了抿唇,继续趴在屋檐上,观察这个过分安静的喜轿。 这时,一股莫名的风打着转吹来,拉着喜轿的窗帘微微颤动,掀起半面足以看到轿内的帘角。弥什赶紧聚精会神,小眼神直直往轿子里飘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当时当下的这个画面,像极了顷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