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 太宰治惯例喊道,打开了家门,屋里黑漆漆,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食物的香气。 “居然还没回来吗?” “算了,我担心什么。” 这样想着,太宰治打开冰箱,不同于之前满是蟹肉罐头,里面塞了很多应季的蔬菜。 注视了三秒,他狠狠的关上了冰箱门。 “你们打算猝死吗?” 正在就新研究出来的试剂兴奋交谈的森欧外和威兹曼扭头时,只见少年斜靠在门旁,一脸不善的微笑。 “居然晚上了吗?”威兹曼这才注意到外面的环境,歉意的看向太宰治,“饿了吗,我回去做饭。” “还没饿死。”太宰治眉头紧蹙,双手环胸,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 “太宰君,你知道吗,威兹曼真是个天才。”森欧外不假辞色的夸奖道,“他研究出了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他本以为太宰治是想让自己看出威兹曼,没想到威兹曼居然如此精通,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太有用了。 “其实你已经快研究出了,只是差最后一步罢了。”威兹曼起身推开椅子,“天也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森欧外不介意的挥了挥手,“明天继续。” 横滨的夜里并不安静,时不时会传来警鸣声。 威兹曼看向走在前面的少年,心里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有没有吃什么东西垫胃?” “凉。” 闻着独属于冰箱内的味道,看着最喜欢吃的蟹肉罐头,太宰治失去了所有的胃口,他恐惧却又留恋这样的变化。 “你为什么会想看我?” 太宰治突然问道,再一次重复那个问题,像是一个好不容易吃到糖果的孩子不耐其烦询问糖果的来源,永远不相信这是自己所能拥有的。 “好了,别说了。”没等威兹曼回答,太宰治继而道,“我饿了。” 对少年心里的恐惧和胆怯再清楚不过,威兹曼安抚的笑了笑,“走吧,回家吃饭。” ---------- 事实上就算是两个世界的太宰治,他们的性格也是很像。相处中威兹曼也很明显的看出少年的情绪变化。 每天他们白天各司其职,晚上的时候,威兹曼早早的回来做饭,等着太宰治回来。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今晚您就会被强制离开。”一个月后的某一天,001通知道,“出于对原著剧情的考虑,您不能再待下去了。” 威兹曼早早的做好了晚饭,坐在餐桌前,等着少年的回来。 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少年出现在面前。 一秒。 两秒。 三秒。 “发生了什么,怎么衣服湿漉漉的?”威兹曼有些震惊的看着太宰治湿漉漉的衣服,“会感冒的吧,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他们已经相处一个月来,太宰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允许他待着自己的家里。 他皱眉看着面前的青年,无论他做什么,青年从来没有生气过,总是用一种理解又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不脱,我就要穿着。”感觉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邪火,太宰治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副撒泼耍赖的模样,像一只脏兮兮而又无家可归的小猫。 看着少年的样子,威兹曼没有理他,只是直接进了厨房。 “?”太宰治好奇的看着威兹曼的身影,见他回来了又连忙转过头去,偷偷的瞥向威兹曼,却见青年拎了一盆水出来。 “你...”太宰治像是猜到了什么,只是还未说话,却见青年将水淋在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湿漉漉的衣服很不少受,也不知道少年平时是怎么忍受的。 这么想着,威兹曼也学太宰治的样子坐在了地上。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太宰治看着青年一系列瞠目结舌的动作哼道,这么想着,他却感觉到了温暖的触感。 青年第一次抚上了自己被纱布遮盖的那只眼睛,接着是柔软的发丝,安抚着少年突然出现的不安,“安心一些。” 这触感实在是太过温柔,以至于太宰治都忍不住慌了神,迅速站了起来,“我饿了。” “去吃饭吧。”看着少年泛红的耳垂,威兹曼也没揭穿少年的害羞,笑了笑,起身道,“先去换个衣服。” 吃完晚饭后,两人坐在阳台上,这是横滨难得安静的夜晚。 威兹曼摸了摸太宰治的额头,没有发烧不是很热,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青年担心自己的模样,太宰治自暴自弃的躺在了椅子上,喃喃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他知道的,青年迟早会离开。 因为他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今晚。”威兹曼没有隐瞒少年,坦诚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太宰治一手放在眼眸上,仅仅只是用余光看着威兹曼。月夜下,青年的银色长发仿佛在发光。 他。 太宰治知道是谁。 威兹曼也知道太宰治提的是谁。 “他是我的学生。”威兹曼回道,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和当年离开家逃往横滨的太宰治都是一个年纪,“我是他的家庭教师。” “这样吗?”太宰治听到威兹曼这么说,嘴角带着些嘲讽,“他过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好啊。” 原来如胆小鬼一样的人居然也会有人喜欢吗?那名为嫉妒的酸水像是淹没心脏般将他窒息。 为什么同是生活在污泥之地的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却能完全不一样。 “我猜到了。”太宰治闷闷的说道,“其实那天相遇,我听到了你说什么。” 那天? 威兹曼回想他们他们刚相遇的那天,自己看到了太宰治的脸。 是“修治”。 “津岛修治,我没想到会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在逃出家以后他就决心忘掉所有的一切,包括这个名字。 但是这个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却叫自己“修治”。 明明是自认为最恶心的不想回忆的经历,为什么面前的人却这么叫自己。 只有一个可能,另一个世界并不厌恶这个名字,反而因为和威兹曼共享那么阴暗的经历而窃喜。 威兹曼摸了摸少年的头,“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太宰治,都是和神一样的好孩子。你会遇到很多的朋友,和他们有很多难以磨灭的经历,你比你想象的要勇敢很多。” 青年坐在自己的面前,那双眼眸里只有自己,“就算是胆小鬼,太宰治也是最勇敢的胆小鬼,我一直都是这样相信你。” “那我还会遇到你吗?” 少年鸢色的眼眸湿漉漉的盯着面前的人,他没有听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