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马车上,穆裴轩问段临舟,道:“没伤着吧?” 段临舟摇了摇头,穆裴轩挡在他身前,断裂的碎屑都没飞他身上,他不知想到什么,不由得笑了一下,道:“这下可好,郡王为了一个中庸和信王世子大打出手的事儿明天就要遍传玉安了。” 穆裴轩无所谓道:“也不多这一回。” 没想到,第二天传倒是传遍了,却不是因着二人动的手,而是——萧元启死了。 第95章 134 “萧元启死了?” 萧元启的死讯传来时,穆裴轩正看着段临舟喝药,牧柯虽回了牧府,可隔三差五还是会来府上走一遭替段临舟把脉。来传讯的是闻风院中人,道,“属下亲眼所见,是信王府的人将萧世子从掬芳院里抬出去的。” 掬芳阁是玉安东安坊里的秦楼楚馆,李承意是此间常客,穆裴轩受他相邀,去过一回。 段临舟一口黄汤正饮完,穆裴轩接过他手中的药碗搁在一旁,熟稔地捻了颗果脯塞段临舟口中,道:“真死了?” 下属道:“应当是死了,当晚伺候他的是掬芳院当红的坤泽沈玉郎,一并被信王府的人带走了,属下见信王府身边的那贴身随从吓得脸都白了。” 段临舟咬着果脯,脸色却有些不好,咽了下去,方道:“怎么死的?” 下属说:“隔得太远,属下没有看清。” 段临舟吩咐了一声继续盯着,便让他退了出去,他皱着眉,道:“萧元启死得也太蹊跷了。” “何止蹊跷,”穆裴轩说,“我暮时才和萧元启动过手,晚上人便死了,这是存了心地栽赃。”还是再清楚不过的栽赃嫁祸。他本就和萧元启不和,如今人这么一死,即便和他无关,信王府只怕也要将这笔账算在他头上。最微妙的还是时机,正是皇帝对他起疑心的时候。 段临舟说:“会是谁杀了萧元启?” 穆裴轩也在想,他昨日黄昏时虽踢了萧元启一脚,可他下手有分寸,那一脚根本不致命。皇帝?为了挑拨他和信王府的关系,打压他,杀了萧元启也不是没有可能。除了皇帝呢?萧元启那两个庶弟都不是省油的灯。萧元启一死,信王府的嫡子就死绝了,得好处的就是萧元瑞和萧元鹤。 不止,暗中还藏着九莲教余孽——一想起这几个字,穆裴轩心中陡然浮现森冷的暴虐欲。 二人不过商议了片刻,就听外头一阵骚乱,夹杂着流光和分墨的呵斥声,“你们什么人,好大的胆子!郡王府邸也敢擅闯!” 来得好快。 穆裴轩和段临舟对视一眼,段临舟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穆裴轩朝他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别担心。” 段临舟看着他,半晌才轻轻点了下头。 周自瑾带着府上的精锐和闯将进来的官兵对峙,来的是信王府的府兵,颇为嚣张,大有拿犯人的声势。穆裴轩来时,周自瑾已经要按捺不住地拔刀了。 “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府上动刀兵!”穆裴轩冷声开口,声音既沉且冷,生生扼住了府兵要往里冲的步子,纷纷抬头看了过来。为首的是府兵统领,见了穆裴轩,到底还有几分理智,拱手道:“郡王,卑职是信王府的府兵统帅张显,奉王爷之令,请郡王过府。” 穆裴轩扯了扯嘴角,道:“本郡王与你信王府素来无往来,请本郡王过府作甚?” 张显沉声道:“郡王,我家世子出事了。” “昨日酉时,郡王与我家世子在一品香酒楼动了手,是也不是?” 穆裴轩故作惊讶,“萧元启出事了?可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萧元启走时还好好的,”他淡淡地笑了声,“他出事了与我何干,你们自去寻让他出事的人啊,寻本郡王——莫不是觉着是我让他出事的?” 张显道:“郡王可是当胸踢了世子一脚!” 穆裴轩笑了,“萧元启是纸糊的人吗?” 张显也有几分恼怒,道:“如今我家世子出了事,郡王脱不了干系,还请随我等走一趟!” “荒谬,”段临舟冷笑一声,说,“尔等既无圣旨,又无喻令,持械私闯郡王府邸,胁迫当朝郡王,这是藐视国法!” 两相僵持着,却是又来了两拨人,一拨是玉安府衙的人,一拨却是锦衣卫,领头的正是姚从。 姚从道:“郡王,皇上口谕,着郡王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穆裴轩面色波澜不惊,他偏头看了段临舟一眼,对周自瑾道:“自瑾,看好府门,若再有人敢擅闯,就地处决。” 周自瑾明白他口中的看好府门不止是看好家,更是看顾好段临舟,闻言大声道:“是,郡王!” 穆裴轩对段临舟笑了笑,说:“安心在家等我。”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离去的背影,眉心紧紧拧了起来,周自瑾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从张显的话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见外人都已退走,小声叫道:“郡王妃……” 段临舟看向他,轻声道 :“不必担心。” 穆裴轩跟着姚从一道骑马靠近行宫才转了步行,二人一前一后,三步外是提刀的锦衣卫。 姚从道:“信王晌午就进宫了,言之凿凿,说是郡王谋害了世子,要皇上为他做主。” “郡王当心。” 穆裴轩颔首道:“多谢。” 不多时,进得殿内,朝中秦穹和几个重臣都在,信王一见穆裴轩,简直恨不得撕了他,眼里攒着怒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喝,“穆裴轩,我儿不过与你有几句口舌之争,你为何对他下此毒手?” 穆裴轩向小皇帝见了礼,才看向萧邵,道:“信王这话何意?” “少在这装傻充愣!”信王双眼通红,怒道:“我儿死了!我儿元启死了!” 穆裴轩道:“信王是笃定是我谋害了萧元启?” 他冷笑一声,“我和他将动过手就着人杀他,我是疯了不成?” 萧邵说:“怎知你不是故意为之,好为自己脱罪!”他朝皇帝一拱手,道,“我儿身上没有伤口,只有身上的淤青,胸口处最是严重,正是穆裴轩留下的!” 穆裴轩道:“敢问信王,萧元启是死在了何处?” 萧邵盯着他,没有说话,穆裴轩抬头看着上首的皇帝,说:“昨日臣的确与萧元启动了手,也踢了他一脚,酉时在酒楼的人瞧见的不少。可当时,萧元启好好的,还曾出言挑衅于我,此事,便是信王府的萧四也知晓,他也在场。” “之后萧四便将萧元启带走了,至于萧元启之后又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臣一概不知,”穆裴轩道,“信王也说,臣 与萧元启口舌之争,又岂会因着这点口舌之争便杀人?还请皇上明鉴。” 萧邵冷冷道:“巧言狡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