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 只要钱到位,休息时间到位,再累再苦她都能接受。 - 许初允下午刚到化妆间,就察觉到今日气氛有些不寻常。 来往的工作人员神采奕奕,眼角眉梢都带笑,原本的沉闷一扫而空。 “这是怎么了?”她好奇地问旁边正在做发型的沈斯释。 “好像是隔壁《战国令》投资方来探班,包了整个剧组的下午茶和夜宵。”沈斯释回忆着说。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斯释‘唔’了一声,“听说也是《千金笑》的出品方之一,所以把我们剧组也顺带捎上了。” 许初允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扫过化妆间里杂七杂八摆放着的热饮外壳,熟悉的logo,硬朗的棕色杯托,零落着的红包。 这样的大手笔,总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许初允没多久就等到了自己的戏份。 今天她有一场落水戏,负责拍摄的是B组副导演,没怎么难为她,只是公事公办地各个机位镜头来了一遍。 这样冷的冬天下水,全靠意志力撑着,许初允浮在水中,肩膀、胳膊都止不住地颤抖,某个瞬间甚至失去了知觉。 许初允呵出白气,用冻僵的双手凫水,勉强露出半个头,揉搓着手臂保持清醒。 “过,再保一条,各部门准备。” “开机。” “录。” 人声起伏,一切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5场2镜4次——”场记打板。 清脆的一声后,许初允毫不犹豫地将头埋进水里,再浮上来,说台词的声音依然响亮清晰、稳定圆润。 这条拍完之后,副导演终于发话:“可以了,小许上来吧,回去休息会儿。” 许初允哆嗦着应了一声‘好’,缓慢地滑动着身体,往岸边游去。 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伸手拉她,将她从人工湖的边缘拽上来。 许初允站稳身体,颤抖着齿关道谢:“辛苦老师们了。” 她的戏服沾了水,灌了铅块似的沉重。经期刚走不久,现在浑身如临冰窖。 冷。好冷。 “不辛苦不辛苦。”工作人员没想到眼前人冷成这样,还记得跟他们道谢,甚至称呼他们为老师。 看了眼许初允白得跟纸一样的脸色,工作人员好心提醒:“许老师快去喝点姜汤吧,别着凉了。” 许初允笑笑,“好。” 旁边的场务不耐烦地喝到:“快点快点,别墨迹,我们还要换场布景。” 许初允低低应了一声,往外面走着。 只是刚走出几米,她就听到身后传来工作人员的惊呼: “许老师——” 许初允下意识地转身,众人正面色惊恐地看着她的头顶。 头顶似乎传来钢丝摇摇欲坠的刺耳声响。 来不及抬头看。 背后窜起鸡皮疙瘩,许初允反应极快地往后退了一步。 哐! 一个吊着的打光灯从五米高空砸了下来,狠狠砸在坚硬的青石地上。 一瞬间清脆的玻璃声炸开来,四射崩裂! 须臾间。 许初允只来得及用手臂护住脸。 无数碎片迸射,脚踝处先是一凉,而后是细微的刺痛传来,微不可察。 待回过神来,四周已经遍地玻璃碎片。 灯芯就落在离她一米不到的地方,她刚刚就走到那个灯的下面。 如果不是工作人员提醒,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这个灯可能会直接砸到她的头上。 许初允脸色更苍白了,肾上腺素褪去,一阵后怕。 满地刺眼的玻璃碎片,还有些来不及退后的人也被溅伤。 “灯光老师呢?这个灯怎么回事!” “先收拾,有人流血了……” “先把玻璃碎片收拾干净。” “完蛋了……” 惊呼声四起,工作人员都慌张起来。 许初允蹲下身,看了眼自己脚踝的伤口,不深,但很多,正细细密密地渗出血丝。 前几天的淤青还未消除,脚踝还在隐隐作痛。 现场一片混乱,暂时还顾不到她,许初允环顾了下,抿了抿唇,正要从玻璃碎片上过去—— 一点熟悉的疏冷男士香水味忽而从身后传来。 紧接着,一只温热有力的胳膊,从背后绕过她的身体,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许初允‘啊’的一声惊呼,抬眼看去。 男人眉骨深挺,下颔线条锋锐而清隽,薄唇线条优美又薄情,风尘仆仆却难掩矜贵凌冽的气质。 冷得发颤的冰冷身体,比她先一步认出了同床共眠一个月的身体,拼命汲取着相贴部分的体温。 “江……”许初允吐出一个字,又收了声。 男人没说话,只微垂下眼,轻轻扫了她一眼。 对上那双深邃如夜幕的黑眸,许初允一时失语。 只是一周不见,许初允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陌生中又带了几丝熟悉。 江闻祈没什么表情地抱着她,锃亮如新的皮鞋踩过遍地的玻璃碎片。 本嘈杂的片场,也在他抱起许初允的瞬间陷入死寂。 男人甚至一句话都没说,极低的气压和压迫感却让人心悸发慌。 就算是再没眼色的人,也能瞧出突然出现在片场这一行的西装革履的人,应当在最繁华的商务中心写字楼,亦或者国际财经论坛上,证券交易所,唯独不会在郊外的片场。 旁边许初允的助理是此刻唯一敢动的人。 她认出了眼前的人,或者说每个盛汇传媒的人对男人都又敬佩又害怕。 她很有眼色地上前替许初允披上浴巾,叫了一声‘江总’。 江闻祈余光扫过,淡淡点头算作回应。 助理恭谨地后退几步,让出路来。 众人纷纷让路。 他没说话,许初允便也没说话,只紧紧攥着浴巾一角。 只是忽而,想起江闻祈回国后,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也是在片场,也是一个夜色濛濛,兵荒马乱的晚上。 那时她也刚拍完一场水戏,冷得发抖,回休息室的路上撞见他。 两人撞见,短暂的视线交汇后,他淡漠地擦肩而过,像是根本不认识。 而这次。 同样的两个人,他也同样一句话没说,她却在他怀中。 很微妙,像是一种兜兜转转的宿命感。 收到消息的制片主任赶了过来,一眼看到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抱着怀中的人向外面走去。 零上四度的天,制片主任背后冒出冷汗。 他一边吩咐下面的人处理凌乱的现场,一边小跑跟上去,摆出生平最热情的笑脸:“江总,您今天怎么大驾光临了?怎么不让程总助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也好为您接风洗尘……”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