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也就没再过问。 这两天许初允偶尔也会用几下手机,主要是回复奶奶的消息,失联的那天,奶奶差点又要坐高铁过来看她了,许初允说自己拍戏太累倒头就睡,睡了太久,好不容易才把奶奶给应付过去。 她不想让奶奶担心。 这期间,许初允手机也收到过几条相关的新闻报道推送。 《疑似年度财报作假,周氏被勒令整改|证券交所》 《涉嫌违纪违法、内幕交易,3家公司高管遭拘留立案》 《周氏集团港股下跌超3%,动荡引起不安》 《周氏市值蒸发17亿,现任掌舵人召开新闻发布会》 …… 商界风起云涌,要变天了。 病房里像是独立出来的一块安静平和的区域,外界的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无法影响到在当中的许初允。 她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江闻祈的手笔,还是推波助澜。那天他只跟她说了一句话,却莫名地令人信服,她放心地晕了过去。 在医院养了一周,病床上躺了太久,这几日好吃好喝的,没有工作,也没怎么运动,许初允照镜子时明显感到自己的下巴相比以前稍微圆润了几分。 胳膊上也多挂了几分肉。 助理逃过一劫,跟许初允说话时也多了几分亲近,说:“现在稍微圆润一点也好看,你天生上镜,这种叫什么……珠圆玉润?” 以前她总觉得许初允虽然漂亮,然而总有些游离世外的清冷,像是会被风吹熄,这一周下来,倒觉得对方比以前更加亲和和温柔。 许初允笑笑,正想说话,病房的门却被轻轻叩响,三下,礼貌而又富有节奏。 而后门被推开。 许初允看到来人,心跳慢了一拍。 她抿了抿唇,还没开口,助理已经识趣地起身:“江总好,许老师,你们聊,有什么事再叫我。” 江闻祈微微颔首。 助理轻手轻脚出了门,将门小心的合上。 偌大的病房只余两人,那点被她刻意忽略的气息再度明显起来,一点点入侵她的感官。 “感觉怎么样。”江闻祈在床旁坐下,似乎想伸出手,只是手的动作滞了两秒,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躺久了有点闷。”许初允没跟他对视,只看着他的右手手腕。 那块她记忆中被扔掉的腕表不在了。 “那要不要出去逛逛?”江闻祈忽而问。 许初允眨眨眼,像是一窜火花点燃,惊喜地问:“……可以吗?” “当然。”江闻祈眼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医生说适度逛逛有益身心。” 许初允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江闻祈开车带她来到新北区。 下车前,江闻祈替她将绒帽、围巾、手套都严严实实地戴好。 许初允这一周来第一次出门,体力不算太好,她没动,任由他这样去了。 看风景的位置属于他名下的那套宅,两人坐缆车来到山上。 全江城最高的山头,风景极好。 夜色已深,无垠天际下匍匐着的黑土大地,远远望去,细碎的万家灯火点缀其间,像是银河倾泻横挂。 美丽而又繁华的世界超一线城市。 再远处,是江城的标志性建筑,像掌上明珠,耸入云端。 耳边唯余风声。 许初允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空气新鲜清新,仿佛全身心沉积的浮絮都被风吹走。 她刚要开口问他,忽而听见一声哨似的响声。 她抬眼—— 一线银蛇似的弧度直窜天际,徐徐升空,在黑夜中停滞了几秒,轻轻闪烁着,美得不似人间。 而后。 巨大的蓝色烟花在远处的江城天空炸开。 江城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很多年,因此烟花是在城南方向炸开的。 不敢想象这样横跨整片天空的巨型蓝色烟火,需要多少道手续和程序要走,需要多少关系去打通上下。 然而此刻,巨型的蓝色烟火旋转着,像梵高的星空,在漆黑的幕布中展开,流光四溢,铺满了江城的整片天空。 盛放靡丽,开到荼蘼。 似陨落的流星擦过天空,拖过长长的尾巴,刚暗下去的天空又顷刻间被亮如白昼的烟花再度轰然炸满。 惊心动魄的震撼。 一声又一声,未消散的微光痕迹拼成一排英文字母。 HAPPY BIRTHDAY TO YUN “生日快乐,岁岁平安。”江闻祈轻声说。 许初允‘啊’了一声,摁亮手机,看到日期才恍然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奶奶不怎么兴过生日这套,父母离世之后,许初允也对生日提不起兴趣。 这几日都在医院休养,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忘了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 “有什么愿望?”江闻祈侧头,垂眼看着她,“可以现在许。” 譬如星途坦荡,大红大紫,甚至能细到出演她喜欢的角色与项目,需要的时尚资源和杂志广告,某个喜欢的国际一线奢侈品牌的代言。 只要她许。 许初允凝视着漂亮的烟火半响,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什么愿望。” 她曾经有一个愿望,想要妈妈回来。 可是愿望终究只是美好的向往,无法实现,妈妈永远不会再回来。 沉默的几息后,江闻祈开口:“看看礼物?” “还有礼物?”许初允思维有些迟钝地慢了半拍,“这个烟火不是吗?” “当然不是。”江闻祈说,带着她打开车的后备箱。 满满当当的蓝色风信子点缀着,穿插着白色的花骨朵,花团锦簇。 中间是礼盒,参差错落地摆放着,浅蓝色的渐变像温柔的浪潮,很有空间感的美感。 许初允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一个。 “……为什么是十一个礼物?” 明明有所预感,许初允还是微仰着头,问他。 她眼中盈盈泪光闪烁,倒影出整个璀璨斑斓的夜景。 风声也寂静。 盛大的烟火在身后的夜幕炸开来。 江闻祈替她将发丝挽到耳后,“一个是我送的,另外十个是替长辈送的。” 许初允张了张口,一瞬间明白他未尽的言语。 她23岁的生日,五年前母亲去世,从此之后再无父母替她过生日和礼物。 十一个礼物,只有一份是他送的。其余十份都是他替人送的。 也许是今天时间独特,又或许是这段时间情感异常纤细。 她刻意回避,想要忘记那一天发生的一切,忘记她的人生差点因为别人的贪欲在那一天毁掉。 也是经次许初允才明白自己的渺小天真和社会的残酷。想起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