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许初允偏过头去,借他的肩膀擦干净泪珠,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 “不想说就算了,但我怎么欺负你了?”江闻祈继续问,诱哄的口吻。 许初允没说话,伸手拉过他的手腕,小指微挑开那块价格不菲的腕表。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腕骨上的突起。 一下又一下。 56 新婚 ◎“知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欺负?”◎ 她微凉的小手就这样一下下轻抚着他手腕处凸起的骨头, 贴着他的皮肤,很软,似豆腐。 江闻祈心头微动, 喉间发出一个含混的音节,“嗯?” 语调微扬,有几分询问的意思。 “我有点好奇, 你手腕这里是什么?”许初允说。 “一个纹身而已。”江闻祈随意道。 “什么时候纹的?”许初允问。 江闻祈回忆了一下, “十八岁吧。” 十八岁……那就是十年以前了。 所以真的是他初恋女友的名字? 许初允歪了歪头,“这算不算你迟来的叛逆期?” 江闻祈笑笑,没说话, 像是也不太想就这个说太多。 许初允看出了他的态度,他好像也不太愿意提及这件事。 她从来不清楚他的过去, 也无从得知他在国外上学的经历。 这些都是, 她未曾了解过的、参与过的。 许初允的心微沉地落了下来。 按理说,作为成年人, 最心照不宣的就是不探寻彼此的过去。 她不该探究。 然而。 明知道前面埋了地雷,一不留神就会引爆, 许初允还是问: “具体是什么?” 江闻祈看她一眼, “很好奇?” 她的问题一直弯弯绕绕的, 围着这个。 “嗯。”许初允重重地点头。 出乎意料的。 江闻祈解下腕表,给她看。 许初允没想到他就这么答应了,有些抑制不住好奇心,捏着他的手臂,低头看去。 经常戴表的缘故,他那一截的皮肤相比手臂别的地方, 还要再白几分, 隐约可以看到浮着的青色静脉血管。 【SHE SEEMED A THING THAT COULD NOT FEEL THE TOUCH……】 字体很小, 还全是大写,许初允拼拼凑凑才念出这一段英文。 原来那三个被网友们议论纷纷的字母,根本不是人名拼音,就是单纯的第三人称而已。 更像是一句是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许初允仰着头问。 江闻祈忽而抱起她,许初允‘啊’地一声,抓紧他的手臂,“干什么。” “站了一天不累?去床上坐着,我慢慢给你讲。”江闻祈将她抱到床边。 许初允微松一口气。 但看着江闻祈将要松手把她放到床上,许初允挣扎起来,“我还没洗澡,没换衣服,不能上床——” 江闻祈没松手,又将她抱到浴室门口才放下。 许初允刚要开口,江闻祈又问:“换洗衣物和浴巾在哪?” “行李箱里。”许初允说。 江闻祈‘嗯’了一声,“我去给你拿。” 卧室里只放着一只天蓝色的玉桂狗行李箱,很显眼,江闻祈一眼看到。 他打开来,小小的行李箱,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类瓶瓶罐罐,护手霜、面霜、水乳、防晒霜,散发着樱桃味的酸甜果香,一两件保暖内衣,最上面的是毛茸茸的粉色碎花睡衣。 这边,许初允打开浴霸,暖橙色的浴霸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热度。 江闻祈很快回来,站在门边递给她浴巾和衣物。 许初允一眼看到放到最上面的…… 薄荷色的法式蕾丝花边,轻薄,细腻。 甜美清纯风,两边是细细的系带,前面缀着一个小巧俏皮的蝴蝶结。 许初允不敢想象江闻祈取这件内衣时的画面,低着头快速接过。 只是指尖一个不稳。 轻薄的衣料就晃悠悠地飘落在地上。 江闻祈先她一步捡起来,倚着门薄唇微勾:“我重新给你拿。” “……不用了!”许初允果断拒绝,“我自己来。” 洗完澡后,许初允将卫生间里的吹风机拿出来,“你也快去洗吧。” “嗯。”江闻祈放下手机,起身,却并不是去浴室,而是走到许初允身边。 许初允刚坐在床边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好,江闻祈就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打开开关,试了下温度,替她吹起头发来。 温热的暖风徐徐吹过,他以指为梳,轻按着她的头皮,为她吹头发。 很难想象,那双签署过无数合同文件,轻而易举就搅动商界风云的手,此刻正在专心地替她吹头发。 待给许初允吹完头发,江闻祈去洗澡。许初允便爬上床,看了一下微信里的消息,又随便刷了下微博。 只是小号天天都在给她推送江闻祈相关的新闻。 看到评论区无数人叫他老公,自称是江太太,明明知道别人只是玩梗,许初允心涧却还是泛起微涩的潮汐。 她看得太过入神。 身侧的床轻微凹陷,许初允才发现江闻祈已经洗完澡回来。 江闻祈在她身侧上床,许初允很自觉地放下手机,挪过去,在他怀里找了个习惯的姿势,舒舒服服地靠着。 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清清爽爽的,混着属于他的皮肤的味道。 温暖又干净。 “快给我讲。”她扯了扯他的睡衣衣角,“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到底为什么会纹在那里?” 江闻祈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是拿来遮疤痕的。” “……疤痕?”许初允睁大了眼,“怎么会是疤痕……” 手腕上的疤痕。 她察觉到什么,瞬间止住了话音,不敢再问。 江闻祈轻轻把玩着她的手指,昏暗的室内,他轮廓清隽深邃,神色有些晦暗不清,语调也低低的,“嗯,是疤痕。” “为什么会……”许初允说了几个字,又顿住。 江闻祈轻描淡写道:“小时候,母亲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时,会伤害自己,我力气太小,只能这样阻止她。” 许初咬住唇,克制住倒吸一口冷气的冲动。 到底是怎样的母亲,才会……在儿子的手腕上这样。 “这是《百梦一事去》里的一句诗,她走得很解脱,后来我纹了这个,来掩盖疤痕。” 许初允心口微窒,像是心脏被人捏了一下。 她低头去仔细端详他的手腕,观察得很认真。 只是纹身师的功力很到位,能感觉出来有过横竖的伤疤,却无法仔细辨别,究竟是哪种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