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 她最近一年都泡在剧组,对镜头极其敏感,酒店周围一切如常。 又像是错觉。 上了车,江闻祈俯身过来替她系安全带。 他跟平常一样,一贯的冷淡眉眼,看不出他的心绪。 然而许初允自觉自己现在对江闻祈有一定的了解,察觉到了一丝别的气息。 他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是什么事让他突然回国? 许初允心底忽而生出一丝细微的不安。 “怎么突然回来了?”许初允问,“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像是应证了她的直觉。 系好安全带,江闻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淡声道:“爷爷病危了。” 60 新婚 ◎力度有些紧。◎ 许初允‘啊’地一声, 捂住了嘴,“怎么会这么突然?没看到新闻说啊……” 江盛集团创始人病危这样大的消息,她没听到任何风声。 “消息封锁了。”红灯时分, 江闻祈侧头看了眼车窗外的街景,声音平静,“江家乱, 让外人知道会更乱。” 许初允脑子乱嗡嗡的, 不解:“江爷爷不是退休很久了吗?为什么江家会乱?” “主要是遗嘱问题。”江闻祈说。 许初允脑海里顿时闪现过这些年看到过的,豪门争家产的新闻,禁不住抿唇深思起来。 江闻祈看她一眼, 看出了她的担忧,“放心, 乌合之众, 掀不起大浪。” 半小时后,江城最有名的私人医院映入视野。 这里常年服务的都是明星亦或者商业巨擘、政界大鳄, 绿化面积极大,空旷而阔大, 一路上经过好几道哨卡, 才达到一栋白色建筑前。 住院部被提前清场过, 电梯来到七楼,越过行色匆匆的医生和护士,大厅里气氛压抑。 许初允看到了许多或眼生或眼熟的面孔,有常常出现在新闻栏目的,也有本地企业知名的人物,有家宴上见过的, 也有没见过的。 看到江闻祈过来, 有人让开路来, 低低唤了一声:“二哥。” 江闻祈淡淡颔首,算是应了。 前面那个人的招呼像是一个开关,亦像是投诚的信号,人群让开来。 紧接着其他人也挨个开始语气恭恭敬敬地唤。 “祈哥。” “二哥。” “江董。” “……” 而后,江闻祈站定。 人群中心的江永涛视线也落在江闻祈身上,锁定。 一父一子,就这样视线交汇。 明明两人面色都如常,周围人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气氛绷紧,仿佛有看不见的钢筋缩成一线。 涌动着不明的暗流。 最终,江永涛率先开口打破安静:“一起进去看看你爷爷。” 江闻祈垂眼微扫,几息后,点了点头。 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ICU重症病房隔开来,在七楼的另一侧。 江闻祈作为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且最得信任的子孙,而江永涛作为曾经的掌权者和老爷子的大儿子,两人一起换上无菌服进去了。 其他人都只有在外面等消息的份。 待父子两的高挺背影消失之后,大厅里原本的安静也被打破,众人低声交谈起来。 遥望过去,人人神色焦虑担忧,然而那情绪并不真切,眼神里更深的,是一种无言的野心和欲望。 他人窃窃私语着,偶有视线投放在许初允身上,打量着她,像是在斟酌她的身份和来头。 许初允在外面等着,神色自若地收下那些人的打量。 只是从那不算善意的视线里品出一种味道——像是在看一个隐形的家产争夺者。 许初允等了会儿,有些口渴,她环顾一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有面容秀致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人察觉到她似乎有所需要,笑容甜美地走过来,温言细语地问她有什么需要。 “要一杯温水,谢谢。”许初允说。 护士很快回来,除了温水外还有一些糖果茶点,温声问她要不要去下面的休息室专间等,这里大厅每天消毒,味道可能闻着不舒服。 私人医院的服务确实没话说,许初允摇了摇头:“没事的,您去忙吧,不打扰您工作。” 许初允吃了一颗糖补充能量,又喝完了温水,等了一会儿,大厅里的消毒水味闻久了确实有些闷,她总会想到一些之前在医院的不好记忆,便下楼去花园里散散气。 只是她刚在石凳上坐定,就听到不远处灌木后响起一道女声和男声。 “这次到底是真不行还是假不行啊?”女声语气有些急促尖锐。 “我怎么知道……我连上七楼的资格都没有。” “江彦秋,你到底能不能给我个准话,而不是老是给我画饼,一年前不也说老爷子要死了么,去了美国半年,又好好地回来了,当初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你别急宝贝,等老爷子走了,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我一定娶你进门……” 许初允侧头看去。 年轻男人留着美式刺头,五官俊美锋锐,眉眼隐约能看出几分与江闻祈相似的影子,正堆着笑哄着另一个棕发女人。 是很久之前,许初允来医院时在电梯里见过的两个人。 “娶我有什么用,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同样是孙子,你这个孙子怎么当得这么失败,到时候我和宝宝吃什么喝什么……” 女声语气缓和下来,但仍是娇声指责着。 “不会的不会的,宝贝,还有家族办公室和信托基金呢,每年现金流就两千万,而且我妈那边还有股权和不动产,只要那个老不死的走了,我养你和宝宝肯定是没问题的……” “才两千万……” 听内容,应当是江爷爷的孙子,江闻祈同父异母的弟弟。 江爷爷还在ICU病房里生死未卜,而现在他的孙子却在和自己的女朋友迫不及待地讨论他死后的事。 许初允冷不丁地嗤笑出声。 为人性,也为现实的丑恶。 那边年轻男人听到声音,警惕地看过来:“谁?” 许初允没说话,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江彦秋看到是个有几分眼熟的面生女人,几秒后想了起来,语气顿时轻蔑起来,“笑什么?一个戏子而已,真以为自己能来分一……” 许初允还未出口回怼,江彦秋已经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了一脚,“说谁戏子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是一个骄纵明亮的女声。 许初允循声看过去,却讶异地发现,帮她回怼的竟然是秦思婉。 这位大小姐不知何时出现,依然穿得靓丽姝色,正双手环胸站在江彦秋的身后,面色不善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