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装不了几卷。 没想到打开箱子最先看见的却是一片流光溢彩,一匹匹精美的绸缎躺在箱子里,诉说着它们的华贵。 楚夫人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怎么是楚锦?” 说完想到姚贾出使了五个国家,其中就有楚国,选一些楚锦做礼物也不奇怪。楚夫人将这个想法抛开,又相继打开另外四个箱子,发现五个箱子里居然都是楚锦! 这下不由得她不惊讶了。 “怎么都是楚锦?” 嬴政淡淡道:“楚国锦缎乃七国之最,用来当满月礼也合适。” “这……”楚国产出的锦缎收到赞誉,楚夫人与有荣焉,总觉得王上夸一句楚锦,就是在夸她了。 扶苏眼看着他娘在见到这几箱子据说是“楚锦”的锦缎后,笑意几乎从指尖流露出来,摆弄箱子的动作都变温柔了许多。 “楚锦柔软,最适合给扶苏做衣裳。”她摸了一把料子,叹道:“妾尚在楚国时,用的楚锦远不及此,姚大夫有心了。” 楚夫人是楚国公主不假,但她并非王后所生,日子只能说还过得去,但像这种上等的绸缎,就不是她可以肖想的了。 “嗯。”嬴政稍作停顿,道,“姚贾使楚时,结识了春申君的门客李园,许以重金,这些都是李园收集来的。” 楚夫人了然:“原是如此。”李园说是春申君门客,实际上他们都知道,李园更重要的身份是王后兄长。王后深受楚王喜爱,李园凭借这个身份,吃穿用度与楚国王室也没什么区别了,有他从中说和,弄到这些上等料子也是正常的。 只是李园向来贪婪,恐怕耗费的黄金不是小数目。 楚夫人想过便罢,招来宫人合上箱子,然后向嬴政告一声罪,亲自去盯着宫人们将箱子搬进扶苏的私库。 扶苏虽然人小,可到底是秦王长子,不能寻常待之,他从出生起就有自己的私库了,小到出生以来穿过的每一双写,大到满朝公卿送的满月礼,都存放在私库里。 现在扶苏还小,暂时由楚夫人代管,等扶苏再年长一些,就要交给他信任的谒者宫人掌管,或者更进一步,直接由詹事掌管。 亲娘楚夫人离开了,扶苏却不像一般小孩那样哭着要娘,反而安静地缩在襁褓里啃手指。 嬴政眉头一皱,走过来将手指从他嘴边拿开,虽然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扶苏发誓,他绝对从亲爹的眼中看到了嫌弃! 嫌弃什么?难道以为我手上都是口水吗?! 扶苏悲愤怒视,觉得自己太冤了,他不过是思考问题的时候手没地方放,就搁在了下巴上,并不是在吃手好嘛! 看嬴政要将手收回去了,扶苏眼疾手快,用手指在嬴政的袖口蹭来蹭去,确保嬴政看到了他的动作,才收回手继续放在嘴角,看起来就像是在吃手一下,然后望着亲爹甜甜地笑。 那一瞬间,殿内寂静得有些过分。 嬴政缓慢低头看向袖口,一片干爽,并没有口水这种东西,显然只是扶苏在调皮。 嬴政眉间一动,望着长子有些诧异,他刚才只是动作上带了点嫌弃,一句话都没说,扶苏是怎么看出来他讨厌口水的?六个月的婴儿真的会这么聪明吗? 他望着扶苏不说话。 扶苏感觉自己真是飘了,居然敢捉弄秦始皇!虽然现在他是他爹,但还是好刺激! 不管了,反正做都做了,难道他爹还会跟一个吃奶的小孩计较嘛? 嗯……应该不会吧? 瞥见嬴政望向袖口的动作,动作那么缓慢,是不是在想这衣服不能要了?或者直接一点,这儿子不能要了! 不行,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赶紧装傻。 他一把攥住亲爹的袖口,口齿不清地喊着:“啊啊啊啊。”嬴政一个字也听不懂,仿佛之前学会的说话是限时的,时间一过又变成了婴语。 嬴政本来是听不懂的,但架不住扶苏一遍啊啊乱叫,一边死命拽着他的袖子,来回拉扯几次他就懂了,从善如流地抱起了儿子。 果然抱起来就不乱叫了,瞪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四处望,那个天真的样子,脸上仿佛就写着四个大字——懵懂无知! 什么因为看出来你爱干净,所以假装往你袖口擦口水的事,都是错觉,不存在的!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直觉告诉嬴政有哪里不对劲。 他想了想,又讲起了姚贾。 “姚大夫为了给你送满月礼坑了整个楚国,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楚锦了。”也不管扶苏听不听得懂,一股脑将姚贾在楚国做的事都讲给他听。 扶苏被迫经历了一次记忆重组。 怎么回事?历史书上没有这一段啊!楚国直到灭亡也没出现过绸缎收归国有的事啊!你们不觉得这种事出现在战国太早了嘛! 第22章 公子成蟜 何况扶苏记得很清楚,姚贾出使后,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成功瓦解合纵,这期间他一直在外,怎么现在才不到一年,他就回到咸阳了呢? 上辈子他也算熟读秦史了,从来没看到过相关记载。 当然,也不排除史学家觉得这件事无用不予记载的可能,但坑了楚国一把这么大的事总该记载了吧?事实上还是没有写。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时空的秦国与上辈子出现了偏差。 难道他穿越的蝴蝶翅膀威力这么大吗? 扶苏皱了会儿眉,很快又舒展开了,历史出现偏差,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啊!如果按照历史轨迹走,未来他就要自尽而亡了。 既然历史是可以改变的,那么只要他规避掉上辈子扶苏踩过的坑,就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想想历史上李斯矫诏的时候,扶苏都三十一岁了,而现在他还不到一岁,他那个糟心弟弟连个胚胎都不是,实在没必要着急。 想通了这点,扶苏又安心躺下了。 婴儿学会走路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四五个月可以翻身,七个月才能坐起来,八到十个月满地爬,等他学会走路,夏天又要来了, 不是扶苏不想加快进度,作为一个心理上的成年人,他比谁都希望自己能早点学会走路。 可一来那样太过反常,因为出生时的几个巧合,有不少人把他当成天生的福星,要是再展现出其他的聪慧,恐怕什么福星神童的帽子就摘不掉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可当不起神童的名号。 二来六个月的婴儿骨骼发育还不完全,太早学走路根本就是揠苗助长,万一伤到骨头,这里可没什么靠谱的儿科医生。 时间就在扶苏慢慢“学”走路的时候,来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遂人与遂大夫们变得忙碌了起来,所谓教氓稼穑以兴锄,遂人的职责就是劝课农桑,教人种植,这个职位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