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踩了上去,然后…… 啪叽—— 听到响动?,嬴政低头就看见不省心的儿子坐在地上,抬头无辜地望着他。 “父王,我摔倒了。” 摔倒了还得知会一声? “把长公子扶起来。” “是。” 伍左声音颤抖地答道。 扶苏刚刚摔倒,伍左就吓得腿一弯跪到地上,连点缓冲都没有,膝盖直接砸到地上,砸得结结实实,扶苏光是听着都觉得疼,伍左却像一点也没感?受到一样?,只紧张地上下检查扶苏,看他有没有摔伤哪里?。 他才?刚到公子身边,居然就让公子摔倒了,他真是没用! 伍左又是自责又是惶恐,生怕看护不力被惩罚,没想到王上格外宽容,居然只是让他扶起长公子而已!伍左感?激得声音都颤抖了,急忙去抱扶苏。 扶苏把手?搭在伍左胳膊上,但没有起身。 刚才?伍左膝盖砸地面,扶苏听着心里?咯噔一下,穿越一年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主人伤了根头发?,仆人都要自杀谢罪的野蛮制度,甚至越来越厌恶。 如果伍左因此受罚,扶苏难免会心生愧疚,就像昨日的奶娘和?今早章台宫殿前?的侍卫,他无意惩罚他们,可他们总会因为他遭受无妄之灾,扶苏一直在愧疚。因为他虽然身体上是战国的贵族,心却一直留在平等的现代社会,对这?种野蛮粗暴的是非观只有排斥,无法接受。 愧疚的同时,他也难免郁闷,以后他要做的事?不止这?些,也不止会有伍左一个人为此跪碎膝盖,难道他要一路愧疚下去吗? 听到嬴政只是让伍左扶他起来,没有要惩罚的意思,扶苏甚至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随即意识到这?样?可不行?。 次数多了,为了身边的人不因为他受罚,他只有约束自己,不能随意说?笑?,因为侍卫笑?了会挨板子,走?路不能摔跤,因为伺候他的人要挨板子,天长日久的,岂不就将自己框在里?面了? 可他有什么?错呢?扶苏郁闷地坐着,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最错的就是共情太?过。 其实古代低层人过什么?样?的生活,他看过那?么?多电视剧小说?,还能不清楚吗?正因为太?清楚了,他才?会在自己成为贵族,这?个不需要过同样?生活的阶层时,忍不住多加体谅。 可这?治标不治本,除了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之外,什么?用都没有,伍左们的苦难是制度给的,与其怪罪自己,不如等他长大能说?得上话的时候,将这?些改掉,像秦献公不就废除了人殉。 伍左不知道这?一瞬间扶苏想了很多,他的心思很简单,只想伺候好主人,尤其主人是娇嫩的小孩子,更要仔细伺候,所以为了防止主人再次摔倒,他想干脆将扶苏抱着,直到回宫,这?样?总该安全了。 可扶苏只是撑在他的手?臂上,自己努力站起来,可惜站起的时候一低头重心又不稳,啪叽——梅开二度。 伍左更加惶恐了,然而这?次扶苏没有关心他的感?受,只是皱着小眉头,看上去有些挫败。嬴政再次低头,扶苏再次抬头,比起刚才?,无辜中还多了些委屈。 “父王,我又摔倒了。” 三头身的扶苏本来就小,坐着就更小了,小小一团窝在嬴政脚边,天真无邪地向他抱怨着,嬴政没经过现代文?化的冲击,不然他就会知道某种感?觉叫萌化了。 嬴政被儿子萌得一塌糊涂,直接不用伍左了,亲自蹲下/身来扶他,扶苏乖乖地伸出小手?等着抱。 而这?一抱起来,有些之前?没被注意的东西就进入视线范围了,嬴政捏住扶苏的袖子:“怎么?湿了?” 扶苏只在车上喝过水,最有可能就是在那?时弄湿的,但彼时有内侍随侍,若是水沾到了袖子上,内侍早就发?现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那?就是刚刚才?弄湿的。 嬴政疑惑,扶苏更疑惑,他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袖子湿了,抬起那?只手?凑到眼前?看,果然浸湿了一小块,非但如此,扶苏耸了耸小鼻子,惊奇道:“是酒的味道!” “酒?” 嬴政已经想到,应该是扶苏刚才?摔倒时蹭到了地上的水,他低头看去,果然有一摊小小的水渍,经过扶苏刚才?的抹蹭,几乎快要干了。 想到扶苏刚刚走?的位置,他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或许不是摔倒后蹭到,而是正因为有水才?会摔倒。想到此,嬴政有些不悦,王弟府上的洒扫未免太?不尽心。 然而扶苏却说?,这?摊不明水渍有酒的味道。 嬴政的表情从不悦渐渐变得高深莫测,喝酒无非两个理由,一是用来宴客,二是此人爱酒,以至于独自在府也要小酌几杯,感?受醺醺然冯虚御风的乐趣。 他竟不知,他这?个王弟居然还是爱酒之人。 第51章 第51 章 嬴政往成蟜那里瞥了一眼, 成蟜表情?没什么变化,袖子却垂下来遮住了双手,细看的话会发现, 他看似不?在意, 目光却集中到了扶苏的袖子上, 似乎对沾染上的酒渍极为在意。 他是王叔又不?是奴仆,奴仆们?洒扫工作没做好害得长公子摔倒, 衣服还浸湿了,自然惶恐难当,那成蟜又是为了什么? 嬴政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掩下眼中的疑虑,问扶苏:“你怎么知道是酒?” “蒙上卿告诉我的!”说着将章台宫里他想要喝蒙骜桌子上的水却被制止,并告诉那?不?是水是酒的事给嬴政讲了一遍。 蒙骜只把他们?父子送到门口就已?经回?去处理军务了, 无法作证, 不?过扶苏说话条理格外清晰, 倒也没什么妨碍。 扶苏极为好动, 哪怕被嬴政抱着也不?消停,一边说着一边刷刷甩袖子, 袖子上沾到的那?点酒随着他一直甩袖子, 都挥发出去了, 朝着嬴政的方向。 酒水的味道突然变浓郁, 嬴政一闻就知道, 正?是他曾经赐给成蟜的甘醴。那?是蜀地送来的贡酒, 一共没有几?坛, 除了送去甘泉宫的, 也就成蟜这?里还有一些,居然拿这?个出来待客, 看来刚刚离席的这?位客人很重要。 不?仅嬴政闻得到,连成蟜都闻到了,他本就离嬴政不?远,酒水的味道一飘出来顿时紧张到握拳,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他很快反应过来,地上有些酒渍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成蟜松开拳头,叹气道:“是臣弟的错,近来满心只想着随军出征的事,对府中庶务多有疏忽,没想到他们?连洒扫都这?么不?尽心,是该换一批新人了。” 还在厅中的仆人们?噗通一声全都跪倒在地,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