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还挺有趣的。” 她微笑着说,把手中的书随手放在哈维手边,转过身匆匆下楼去了。 哈维朝窗外瞥去一眼,看见一辆车身上印着阿卡姆家族徽章的车正停在花坛边上。有位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女性医生似乎正等在那里。 他拿起手边那本书。似乎是一本十八世纪的史诗,名为《墙垣之战》。 哈维翻看了几页,实在不明白那些晦涩难懂、古怪乏味的句子到底在斐莉达的眼里“有趣”在哪。但眼下既然斐莉达有不速之客需要应付,他只好耐着性子翻回扉页,从第一句开始看起。 这回他终于看懂这本书是讲什么的了。这首诗十分概括性地描写了一场发生在神秘概念、天气现象和野兽三者之间的战争,并且在战术部分描写得格外详细。 这的确有些意思……哪怕只是学习这些战术,都是一件称得上是乐趣的事了。 不过文字中藏着的还不止这些。“二”这个数字出现得太过频繁了,而哈维在意识到一切都具有双面之后,一直对这个数字十分敏感。他现在确信,这些文字指代着某种他尚未知晓的东西。 哈维开始全神贯注地阅读,心神被那些语焉不详的语句所摄,渐渐开始忘记已经过去了多久。 有一位——或者两位神灵,生于不同的子宫,一为公主,一为怪物。她们从降生开始便暗自相爱,寻求结合,最终将自己的身体缝合在了一起,相拥着投海溺亡,从而升得更高。 而另一位神灵生来就是一把双角利斧,永远要分割不应结合之物。她分离旧我与新我,分离纠缠难解的精神,分割不应存在于同一具躯体上的不同灵魂。 双面的二者寻求结合,一者的双面象征分离。于是,她们之间爆发了战争。 最终是谁取得了胜利?是不可分离的双生女巫?还是割合剖聚的双角利斧? 不知为什么,哈维觉得这个答案对他而言极其重要——他几乎是急迫地一直向后读着,直到他翻到了这本书的最后一页。 史诗并未讲述战争最终的结局,只以异常精炼的语言描写了一句: [二一相合,角者得彰。于是得血。]* “什么意思……?”哈维有些迷茫地喃喃自语,“血……?” “规则的冲突是会带来流血的,哈维。这个简单的事实我们已经在现实中得以验证了许多次了。”一个柔和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 哈维抬起头,有些惊愕地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渐渐擦黑,斐莉达正站在窗边,回过头朝他微笑。 楼下那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车还没开走,不知道那位金发的女医生已经通过别的途径离开了,还是留在了这座占地面积巨大的建筑物里。 “一边试图分离,一边试图结合,最终的结果就是无尽的流血和仇怨。”斐莉达像是压根没有察觉到哈维的脸上挣扎纠结的脸色,而是温声问道,“所以,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哪一边呢,哈维?” *出自密教模拟器。 小扎:蝙,小心你已经落入了诱惑和陷阱…… 阿蝙:(沉默)(心虚)(坚定)绝无可能,我全程连她的性别都没透露,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小扎:更明显了。 小扎:而且我原本说的诱惑和陷阱都不是这种。 (漫长的沉默) 阿蝙:我就是没有。 小扎:好的,我联系一下防剿局来抓人…… 阿蝙:我不同意。 第66章 时间倒退回两小时前,斐莉达正在她的办公室里,面带微笑着注视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她的手边放着一张硬质卡纸打印的名片,上面写着:哈琳·奎泽尔,哥谭市犯罪心理学研究中心。 “我以为我会见到的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先生或者……”奎泽尔医生的目光从她的眼镜后投向办公桌对面,有些疑虑地看着坐在那张豪华宽敞的办公桌后面的年轻女性。 对一个位高权重的管理者而言,她实在是有些太年轻了。她看起来简直像哈琳还在哥谭大学读书时的同学,今年顶多也就二十三四岁,双眼波光明澈,皮肤光洁柔润,容貌秀丽,没有半点时光留下的细碎痕迹。 但她也绝不可能是这里真正掌权者的秘书什么的……因为她实在是过于从容了。哈琳看得出来,这种从容不是来自于傲慢和轻视,而是来自于能够掌控一切的平静。 “请见谅,奎泽尔医生。”斐莉达微笑着说,“奥斯瓦尔德管理着冰山俱乐部,但严格意义上,这确实算得上是……我的产业。” “通常来说我不会干涉这里的日常事务,不过我看到了你的名片……你似乎是一位心理医生。”她的微笑同样平静,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所以我同意了来和你会面,因为我很好奇……一位心理医生找上一座俱乐部的原因是什么?” “请叫我哈琳。”哈琳·奎泽尔推了推眼镜,强硬的外表下流露出了一丝很好发现的紧张,“如你所见,莫扎特小姐,我研究犯罪心理学。我来这里是想和你谈谈,关于这座俱乐部获得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资质认证的事情……” “唔。”斐莉达心平气和地说,“我们确实在不久前通过了相关手续。我猜应该是犯罪心理学中心的马修斯博士告诉了你这个消息……那么,我们的资质认证存在什么遗漏吗?” “哦不,我的意思不是说这里不配,呃,只是,我希望获得一些采访的权限……我的意思是在这里进行工作,你们也会聘请心理医生的吧?”哈琳看起来更紧张了,她的手有些尴尬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袖,“也许我是想在这里发表我的毕生研究,呃……原谅我的胡话,我一紧张就开始这样,对不起。” 斐莉达微微挑起眉头。 她认得哈琳·奎泽尔的这张脸。在斐莉达过去几乎所有的重生经历中,她都因在治疗中爱上小丑、彻底迷失、改名为哈莉·奎因,最终成为小丑无可救药的最佳左证而出名。 若非认出了这个站在阿卡姆疯人院的专车旁边紧皱眉头的医生的脸,斐莉达绝不会把难得的午后闲暇时间浪费在和一个研究机构心理医生的寒暄交际上——平时这类事情通常会交给替她打理产业的尼格玛或者科波特。 但哈琳·奎泽尔看起来和她想象的性格不太一样。斐莉达的视线投向哈琳说话时总会下意识避开与她对视的双眼,以及一说话就开始逐渐泛红的脸颊。哈琳似乎真的不太擅长与人交际,她的紧张和局促肉眼可见。 她的穿着打扮也并不时髦光鲜,甚至可以说是老气过时,完全掩盖了她本可称得上是得天独厚的美丽。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