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钴蓝色。 窗台上摆着一瓶尚未开放的蓝玫瑰,台灯的铰链低垂,他的那张宽绰的大床上一尘不染,床单全无褶皱。 他又忘了,自己始终孤身一人。 小斐:哈哈,我变成二次元了(什么地狱笑话 来晚了!后面应该没什么刀了吧,我感觉(挠头(移目 今天是作者的生日,亲亲大家030 第126章 这大概是斐莉达这辈子——她的意思是一千个这辈子——里见过最奇怪的事了。 首先,她现在是一幅画。其次,一只不知哪里来的袖珍石像鬼把她叼走了。最后,那只石像鬼一路盘旋着,飞过虚界的墨玉阶梯,飞过漫宿如画般蔓延生长的边界,穿过数不清的奇异景色,飞向了一片阴郁的荒野。 她从未造访过这里。 她甚至不确定这里是否还在漫宿之内。 狂风吹得斐莉达的画纸哗哗作响。大片的乌云在地上像烟雾一样漂浮,小石像鬼盘旋着落地,把斐莉达放在一片墓地里。 墓碑群歪歪斜斜地插在荒草之间,一只漆黑的渡鸦正立在其中一块平平无奇的墓碑上,惊奇地歪了歪头,用它那双漆黑的绿豆眼看着她。 “嘿,美人。”渡鸦张开鸟喙说,“你也是来听秘密的吗?你叫什么呀,啊?” “你会说话……”斐莉达有些惊讶地说,“我是斐莉达。” 的确,有时候她能与鸟类交谈,她也见过某位以乌鸦为形态活动的司辰,但正因如此,她反而能认出眼前这只渡鸦的特殊之处:它并未身负神力,就只是一只会说人话的渡鸦而已。 “斐莉达?有点熟悉的名字。你可真是在说怪话。”渡鸦抖了抖羽毛,“你一幅画还会说人话呢,我怎么不行?我是马修。渡鸦马修,为您效劳。” 它弯下脖子,把翅膀别到身后,朝斐莉达行了个相当优雅的礼。斐莉达有些想笑,但还是在画纸中朝它提裙致意。 “最近怎么样啊?”渡鸦重新在墓碑上站好,对那只石像鬼宝宝发问道。 石像鬼发出一串含混不清的叫声,在斐莉达听来像是小狗在呜呜叫唤。渡鸦马修侧头听了一阵,煞有介事地说:“你这话说的——改天换你当鸟试试。” “咕噜呜呜。”小石像鬼说。它不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蝙蝠翅膀,咬住了斐莉达的画纸边缘,重新飞了起来。渡鸦声音醇厚地说了声“好”,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过头看它。 “等会……”斐莉达很想从画纸里伸出手拍拍它,但做不到,只能无奈地发问,“我能问一下这是哪里吗?叼着我的这是什么?” “哎哟,这是梦啊。”渡鸦说,“至于它,它叫哥谭,如你所见,是个石像鬼宝宝。” “哥谭?”斐莉达惊愕地说,“你说,它是哥谭……?它是那座城市吗?” “哥谭就是哥谭。”渡鸦像在说一个谜语般说道,“就像我,马修就是马修。也就像你,斐莉达就是斐莉达。我们从不说‘我是渡鸦’或者‘你是画像’。” 斐莉达大受震撼。她很难相信这比小狗大不了多少的小怪物是哥谭的化身。 的确,魔法师们相信城市意志的存在——据康斯坦丁的说法,洛杉矶就是一位可以变成万千身份的绝色美人(还主动跟他春风一度),并且大部分城市都如她一样神秘性感。 虽然斐莉达并没有完全相信康斯坦丁满嘴跑火车的陈述,但她也确实在闲暇时想象过哥谭意志的模样——一位绝望的、钟楼上的疯寡妇,或者是隐居地下、冷酷无情的吸血鬼。 在她不曾踏足这座城市的无数次生命里,哥谭的居民则喜欢用那些他们熟悉的怪物的名字来形容这座城市:哥谭是反复无常的双面人,是令人恐惧的稻草人,是不断发笑的小丑……是蝙蝠侠。 ……但假如,实际上,哥谭只是……一只小狗大小,有点可爱的石像鬼呢? 还不等她理清思路,似乎只是哥谭宝宝的翅膀上下拍击一下的工夫,一个妙龄女子就已经无声地出现在了台阶上,面色冷淡地看着他们。 “马修。”她的声音冷冽如泉水,“你交了新朋友么?” 这恐怕算得上是斐莉达见过最美的女人,她有着一头漆黑的卷发,赤着双足,身上的丝绸裙摆在风中飘动。她简直美得让人心碎,美得超凡绝伦,凝视她的面容太久恐怕会令人湎于落泪,渐至疯狂。 与她的美貌相悖的是她眉宇间隐藏的怨恨和寒意,斐莉达凝视着她,很难想象是什么能让一位这样美的人陷入无尽的仇怨中,至今无法走出生命中的凛冬。 “啊?夏娃?”渡鸦马修停下来说,“你怎么没在洞里?” “有规定我必须停留在噩梦里吗?”那被称为夏娃的女人冷冽地回答,从小石像鬼的嘴里接过了斐莉达,低头看向了她被画出的脸。 夏娃的神色忽然温柔了下来:“呀……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夏娃?斐莉达迷茫地盯着她,脑海中除了《圣经》别无他物。 圣经中说夏娃是世界上第一个女人,众生之母,也是偷食禁果,犯下罪孽而被逐出伊甸园者。在这个耶稣都疑似是司辰蚁母麾下的某位启之具名者的疯狂世界里,听到夏娃这个名字对斐莉达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世界不存在除了司辰之外的真神。或者说,无形之术的学者们相信,神话传说中的诸神都是司辰的某个化身。就像上校,他既是北欧神话中的奥丁,也是两河流域的马尔杜克,还是希腊神话中的珀耳修斯。 那女人朝她笑起来,纤长如扇子的睫毛争先恐后地簇拥在她的眼睛周围,美丽得让人惊心动魄。 斐莉达简直不能把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着她何时与这样一位令人难以忘记的美人相逢,但她的记忆依旧一无所获。 现在看来,她也许只是落到了另一位心怀鬼胎的司辰手里……斐莉达缓缓眨了眨眼。这让她更好奇真相了。 夏娃伸出柔软的手臂,将斐莉达半抱在了怀里,朝台阶上方走去。渡鸦趁机飞到了她的左肩上。 “她是个什么呀?”马修问,“起先我还以为她是哪个艺术家的梦呢,但是她又不太像。” “她不是梦,是个人类。”夏娃回答,“她叫斐莉达。” “我知道她叫斐莉达。”渡鸦声音嘶哑地说,“但她是怎么个来头?” “这你要问墨菲斯了。”夏娃漫不经心地说,拖着她迤逦的长裙走向一座城堡。斐莉达在画像里安静地看着她,思索着此时荒诞的一切。 那城堡是就像所有童话作家会想象出的样子,用彩色的砖石搭建而成,规模宏伟,掩映在绿茵中,窗外是湛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