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了这个场景的猫女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她咬住了嘴唇，别过脸，脑中反复回忆着那些不属于她这段人生的、仿佛凭空多出来的记忆，像被抛弃的猫咪舔舐自己已经痊愈的伤口。 谜语人的输出还没结束：“她真的没忘记我们，可是她还是抛下了我们……她甚至连她最喜欢的蝙蝠侠都可以舍弃。这个世界上不存在E小姐！只有该死的随时可以退休的蝙蝠侠从流氓混混手里守护他那该死的哥谭市，还有一群该死的从良的超级反派，不去找蝙蝠侠的麻烦，反而整天逗猫抓奸写论文——” 忍无可忍的无名氏成员们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团草稿纸。 哈琳是一边哭一边塞的：“我想起来了……她说她希望我能实现我的梦想，她说我的论文模型比起在那个天生混乱的城市里，在一个更有秩序的地方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我前不久才和警方达成合作，我真的……呜……” “我们都在做她希望的事。”艾斯利喃喃说道，眼圈周围的皮肤都泛着红色。 “我要把一切都恢复原状……”科波特语气阴郁地盯着保险柜的方向说，“我不相信……” “奥斯瓦尔德。”急冻人低声说，“别做导师不喜欢的事。” 在谜语人说出E小姐选择让世界来到一个她不存在的美好未来之后，企鹅人的办公室里一片凄风惨雨，氛围堪比葬礼现场。赛琳娜终于忍不住和哈琳相拥而泣，艾斯利脸色沉痛地站在她们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她们的后背。 谜语人从嘴里拿出那团草稿纸，眼神迷离地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这世上怎么会没有人记得你呢，导师……” “老板。”企鹅人的秘书敲响了他办公室的们，硬着头皮打断了他这一屋子奇形怪状的访客哀悼不存在的人，“餐厅那边的人说布鲁斯·韦恩携女伴来用餐，但是没有提前预定座位，让我来问问您能不能给他们通融一下……” “吃吃吃！他怎么不去吃X？！”科波特勃然暴怒，把心中的郁气尽数撒到了貌似无辜的哥谭首富头上，“我这里是他家的保姆小厨房吗？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老板，但是那是布鲁斯·韦恩啊。”秘书再次硬着头皮劝说明显失去了理智的自家老板，“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 “导师当初那么喜欢他，他现在还敢带着女伴出现在我的餐厅里——他那女伴是谁？”科波特余怒未消，“我还没听说他最近在跟哪个名媛谈起了恋爱——” “这个，我们这里没人见过她的脸。她也没有留下真名……”秘书硬是在大冬天出了满脸的冷汗，看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板缝钻进去，逃脱这倒霉的差事，“她留的名字好像是……E小姐。” 原本靠在地上颓废地喝冰水的谜语人突然喷了。秘书话刚出口，就发现整个房间的人都突然像饿了半个月的野狼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如果我说错了话……” 下一秒，四五条胳膊从各个方向把他扒拉到一边，一大群人从那扇足够宽敞的门中你推我搡地呼啸而过，跌跌撞撞地挤到办公桌前的秘书茫然地抬起头，发现他的老板正在一边骂脏话一边开保险柜。 接着，科波特从保险柜里掏出一条缀着红宝石的珍珠项链——秘书要是没记错的话，那还是他用开餐厅赚到的第一笔钱买下的收藏——然后急匆匆地把它塞进口袋，大步从办公室里出去了。 他还甩下了一句：“请她到贵宾包间，然后找个理由让她和餐厅老板见一面。” “那布鲁斯·韦恩……” “让他想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我觉得阿尔弗雷德快要想起你了。”布鲁斯替斐莉达拉开座椅，在她耳边低声说。 “阿福可能只会觉得那是他融合了某个舞台剧剧本的梦。”斐莉达挑起眉回答，“我现在甚至还是个没有身份的黑户……他不会太快信任我。” “可是蝙蝠侠信任你。”布鲁斯在她面前坐下，“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世界，你不能这么游离地看待它。” “我没有。”斐莉达说。 “真的没有吗？你跟芭芭拉说你在哥谭没有认识的人，还跟她说你是第一次来哥谭。你甚至还想装作不认识我。”布鲁斯当即指出，神态间颇有曾经某些时候他以各种理由要求“再来一次”时的无赖风味。 “别得寸进尺，布鲁斯。”斐莉达睨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出了点意外……这个世界本不该受到我的影响。” “那不是意外，斐莉达。”布鲁斯垂下眼睛，“他……我……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一个侍应生清了清嗓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准备点菜了吗，小姐，和这位先生？” 斐莉达抬起头，接着猛然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在这个充满希望的美好世界里，赛琳娜·凯尔会在科波特的餐厅里当侍应生……？？ 她缺钱吗？还是单纯的兴趣爱好？斐莉达满是担忧地想着，视线下移，在赛琳娜的小腿处发现了一根猫毛，这让她微妙地松了口气：至少赛琳娜身边还有猫。 布鲁斯的动作也明显凝滞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原状。他从容不迫地点完了菜，把菜单交还给这位过于出众的侍应生：“就这些了，我们不想被打扰太多。” “好的，先生。”赛琳娜亲切地说，对着斐莉达微微弯下腰，红唇微张，声音低哑：“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请一定要叫我，好吗……E小姐？” 布鲁斯干咳了一声。看起来就像想色诱他的女伴的这位侍应生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抱起菜单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满眼都是斐莉达。 可能是因为上一个侍应生试图勾引客人未果的缘故，给他们上餐前酒的换了个金发、戴着老土黑框眼镜的侍应生。这位年轻女士看起来更是毫无经验，笨手笨脚，险些把起泡酒喷了哥谭首富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哈琳·奎泽尔博士手忙脚乱地放下酒瓶，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斐莉达，“请原谅我，我是兼职……” “没事。”布鲁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的女伴也没事。你可以下去了。” “你觉得不觉得……”斐莉达有些心虚地端起酒杯，“我的前下属们好像都有点……奇怪。” “我确实这么觉得。”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说。他看见一个红色卷发的侍应生接过托盘，来给他们端上汤品，感觉自己答应斐莉达“想看看如今哥谭”的要求而选择冰山餐厅是一件彻头彻尾的错误。 等到连维克多·弗里斯都跑来端盘子上菜的时候，斐莉达终于忍不住放下叉子，双手交叉支在额前，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过身，平静地说：“我想见见你们的老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