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 - 夜幕再次降临,花厅内宾客退散,四处可见小厮洒扫的身影。 听着楼上浴房内频频传出的声音,直让众人面面相觑,内心浮想联翩的同时,更为羡慕不已。 热气蒸腾四溢,水花飞溅,浴池里飘着各色各样的轻纱薄衣。 姑娘们在水中嬉笑打闹,相互泼着水,时不时还得娇口今上几声。 哪吒抱怀而站,一张俊面上凝着铁一般的颜色。 原来这就是她所说的寻求刺.激啊? 大抵觉得气氛烘托到了火候,水里的姑娘们开始了惟妙惟肖地表演—— “啊——,云公子,你好坏呀!” “公子,轻点儿,您弄疼欢儿了!” “啊——,公子,慢些,啊——” “……” 这一声接着一声,波澜起伏地落在耳中,简直让哪吒头皮发麻,他果断捂上耳朵,转过了身去。 而梓菱却是意趣盎然,她睁大了双眸,内心大为震撼—— 厉害啊! 不愧是花楼女子,用不着男人也能如此生动。 佩服,太佩服了! 大抵闹腾了一个时辰,水里的六名姑娘几近累坏,蔫蔫地趴在了池边。 其中一人道:“羲茹姑娘,我这嗓子都快喊哑了。” 梓菱对这出好戏甚是满意,忙笑道:“辛苦了,辛苦了,你们快些回去吧!” 说着,她还上前拉了对方一把。 待姑娘们依次离去,哪吒终于得以耳根清净,这才转过身来。 说实话,梓菱最佩服的还是他,对方可都是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他居然真能做到无动于衷啊? 方才隐约有嗅到一点轻微的妖气,但几乎是转瞬即逝,梓菱已经有些疲乏了。 她垂头道:“今夜不会又是瞎忙活吧?” 被精神折磨了一晚上,哪吒眼下也对捉妖失了几分兴致,只淡声回应:“先休息吧,明日再说。” - 各自梳洗完回到厢房,哪吒正将自己的那床被子搬上榻。 梓菱本一直在兀自思索,此刻,她抱着软枕坐起身道:“你说,那些妖该不会是已经识破我们的身份了,所以不上钩吧?” “不可能,”哪吒眼都未抬,一面铺床一面回应,“我玉虚宫的闭息术,哪怕是神仙,也看不破。” 若不是因此,他又怎能在她面前藏住仙身? “哦,”梓菱捋了捋被褥,“不愧是玉虚宫,果然厉害。” 她正想躺下,一股熟悉的、浓浓的异味恰就飘入鼻间。 梓菱眼神凝住,抬头去看那人,很明显,对方也同她一样觉察到了愈渐逼近的妖气。 “她们来了。”梓菱低声。 凝神探究了几息,哪吒回应道:“只有一只。” 梓菱不由敛眸,“那没法儿一网打尽了?” “只要抓到其一,定能全部攻下。”哪吒坦然道。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梓菱反而没了法子。 还能怎么办? 诱敌深-入不是她自个儿想出来的法子么?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哪吒委婉提示:“脱-衣服。” 对哦,诱敌深-入的关键,还是得干实事啊! 梓菱用被衾挡在身前,施了个法,身上的粉色寝衣倏尔褪落。 在他面前,她倒是没什么好避讳的,毕竟她占的便宜还更多一些。 而且她这副身-子,那可是五千年花露滋润出来的,当得好生显摆一番才是。 见她大大方方地将胳膊伸到自己面前,莞尔道:“怎么样?本仙子是不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呀?” 哪吒眉心突突直跳,解上衣的动作一气呵成,大有同她一较高下的架势。 终于见到了他不穿衣服的样子,梓菱目光都直了。 好健硕啊! 她可太喜欢了! 梓菱伸-出手指,先是戳了戳他的大臂,而后是胸-膛。 那肌肉白皙,且弧度饱满、线条流畅,她忍不住赞叹:“好好看啊!” 哪吒眸色沉了沉,对她这副心花怒放的模样,当真是有些难以自持。 那股妖气渐近,他索性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随即倾身覆了上去。 直到躺了半晌,梓菱的目光还一直在他身上流连,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哪吒紧了紧手中的力道,提醒道:“你倒是叫两声啊?” “嗯?”梓菱对上他的眼睛,不解其意,“为何要叫?” 哪吒:“……” 所以她就仅是思维如脱缰的野马,其实还是什么都不懂? 他阖眸深吸了一口气,道:“方才那几个姑娘怎么叫的?你不是都听见了么?” 合着她就只是看戏,一点精髓都未领悟到? 梓菱转了转眸子,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哦……” 尴尬的感觉忽就升腾了起来,她张了张口,可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公子,轻点儿……” 这语气,可当真是不痛不痒。 哪吒眉头已然皱起,“那妖精就快到门口了。” 她也知道啊,可是让她像那样叫,未免也太羞-耻了吧? 她可是蓬莱女君哎! 不得已,梓菱再次尝试了一个最简单的,“啊——” “……” 你这是在哼小曲呢? “在花海的时候,不是叫得挺大声的么?” “那哪能一样呢!”梓菱抗议。 哪吒沉声:“那妖停住了。” “它在观察?”梓菱道。 哪吒没急着回应,她眼睫轻眨,一双明眸如秋水横波,正就映在他漆沉似玉的眼底。 兀自思索片刻,他终究还是改变了决定—— 左右都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不如还是干点什么的吧! 深望着眼下的娇靥,男人的眉宇渐渐松弛,就如那蓄势已久的羽箭,他终于得以释放,忽就俯下-身去,封了她的唇。 梓菱始料不及,杏眸随之圆瞪,逐渐漫上极其复杂的神色。 一种仿若触电般的感觉游走遍全身,她下意识地去搂住了他的脖颈,任由他撬开齿间,滑入温热。 - 凉月横舟,银河浸练,万里秋容如拭。 苍穹之下,金玉楼外,一只绯色鹫雕立在飞檐上,圆圆的眼睛里泛起诡异的幽绿光芒。 面前正对的这间屋子,烛火通亮,它目光直直落在窗扉上,一眨不眨。 夜色加深,街巷逐渐清冷萧瑟,以至于轻微的响动落在耳中都会尤为清晰。 起初,房内溢出的声音还仅是断断续续的嘤咛,可后来愈渐加重,竟是演变为夹杂颤声的娇喊,仿若疾风骤雨肆意摧花。 那鹫雕忽就展开双翅,化为了一股黑风,顺着窗扉的缝隙钻了进去。 待它落在屋内时,已经化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