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梨花茶,温声安抚道:“女君,您且耐心候着,金吒他们定会全力相助。” 轻轻叹息一声,叶初委实唏嘘不已,好不容易才将人等回来,怎的又遇上这种事儿呢? 难不成这二人之间的感情真就是命中注定的坎坷? 梓菱倒是不急,她眼下正在思考会否这就是命运写好的结局? 上一世始于情劫,以她葬身火海为落幕,而这一世,他既然已经将命赔给她,那便如他所言,彼此两不相欠了。 重生后的他与她再无瓜葛,从此各生欢喜,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梓菱知晓自己不该如此消极。 可不知是出于疲惫,还是对这人选择性失忆的埋怨,她一颗心溺在暗不透光的漩涡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清风绕梁,仙鸟从屋檐上惊掠而过,桌上的花茶空了一壶之际,素知夫人提裙走了出来。 “女君,”款款来到院中,素知夫人颔首,“该说的咱们都说了,但哪吒他确实什么也想不起来,还请您给他一些时间,让我们想想办法。” 想来再次失去儿子的这些年,这位年岁已长的母亲心里很不好过,明显比初见时要憔悴了不少。 而身为家里最支持这门婚事之人,哪怕儿子回来了,素知夫人也没法儿多高兴,哀愁全都写在脸上,注视着面前人的目光里盛满了心疼。 梓菱微微一笑,以表谢意。 她什么也没说,领着箬蕴转身就离开了云楼宫。 这冷清愁郁的神色委实伤人,攥紧手里的帕子,素知夫人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而哪吒站在花厅内,望见对方离去的身影,下意识朝前迈了半步,似是想要追上去。 见状,金吒纳闷道:“三弟可是想起些什么了?” “没。”哪吒仍旧茫然地摇头。 “那你这是想做甚?”指了指他迈出去的脚,木吒同为不解。 看向他俩,哪吒一本正经道:“我的乾坤圈还在她手上!” “……”合着是舍不得宝贝。 “哎,不是,你难道不应该思考一下,你的随身法宝为何会到一个女人手上么?”金吒哭笑不得。 这神奇的脑回路委实将二人给无语到了,果然脑子里一旦没了月姝就只剩下一根筋。 “真是的,你这种人怎会有老婆呢?”虽说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木吒还是嘲讽得不留余地。 兀自摇了摇头,木吒道:“我去送送阿蕴,大哥,你再给他疏通一下!” 疏通?怎么疏通? 哪吒正纳闷着,忽而衣领被人揪住,一路拽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若是单纯言语回溯无用,那便只能用物件了!” 抬脚踹开门,示意了下里头的书桌,金吒道:“喏,桌上那个锦盒里装着的全是女君送给你的东西,都是你自己一件件放进去的。” “还特意嘱咐目魁和朱彦,让他俩在你归天之后烧给你,去好生瞧瞧吧!” “……”这么矫情的话,怎可能是他说的?? 带着那么些将信将疑,哪吒来至桌旁,打开了锦盒。 “珠子?”将那串明月珠提在手里,哪吒仔细打量了眼,除了好看委实瞧不出别的什么。 而后是香囊,秀帕等寻常物件,毫无例外,他都没有丝毫印象。 信手展开底下压着的红色婚书,哪吒一眼就瞧见了“云昶”二字。 云昶?云昶是谁? 写给别的臭男人的婚书,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屋子里?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沿着胸腔爬了上来,他懒得再看,随手丢了就想往外走。 可目光顺势一瞟,他发现婚书下还藏着一本册子,出于好奇心使然,到底是将其取了出来。 “我与女君共春宵?”目及封面上的书名,哪吒霎时流露费解且难以言喻的神色。 旋即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第一页:“甲子年,蓬莱晴空万里,青儿中了春宵果,啧,那身段妖娆得实在是令人魂牵梦绕,欲罢不能!” 哪吒:??? 第二页:“温软午后,我与青儿练完剑,在云水结界鸳鸯交颈,龙凤呈祥,野战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刺.激啊!” 哪吒:“……” 第七页:“救命,捆绑的快乐谁懂啊,我可真是个小天才!嘿嘿,除此之外,今日还达成了十八回合新成就!” 十八……十八回合?! 哪吒瞠目结舌,十分怀疑是否自己笔误,然后手下意识撑住后腰,隐隐觉得有那么些腰疼。 这本册子里记录的全是房事,其尺度之大就像是在脑子里砸下了一个惊天巨坑,让哪吒久久都未有回过神来。 热气氤氲,波光粼粼,仰头靠在浴桶边缘,哪吒将整个人浸在水中,试图放松身心。 水雾蜿蜒缭绕,轻轻地浮在男人英挺的五官轮廓上。 他睁开眼,重重呼出一口浊气,继而抬头,舀水淋上自己的肩膀。 也正是此时,胸口那朵青莲印记赫然入目,哪吒眉宇轻攒,视线往下,随即惊恐地瞪大了眼。 水花飞溅,颀长的身躯背着光像青苍劲松一般拔地而起。 近乎是在出水的同一瞬,眼中的物什如伞一般立了起来。 当瞧清楚上头到底刻着什么字后,哪吒倒吸了一口凉气,立时卷好衣裳去了哥哥们的院子。 哪吒觉得要么是曾经的自己疯了,要么就是那个女人趁他殒命之后偷偷给他刻上去的。 但这痕迹一看就是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之久,是以,那只能是自己疯了。 金吒木吒正准备就寝,一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弟弟生无可恋地站在门口,想要听他们再将过往事无巨细地回溯一遍。 几番斟酌,二人当机立断,迅速给玉虚宫的同袍发了求援信号,邀大家九重天一聚。 于是,翌日一早,李家最好的酒水点心便都摆在了春星台的石桌上。 正所谓两个诸葛亮不如一群臭皮匠,集思广益方为上策。 其余人倒也欣然愿往,毕竟上一次茶话会估计还是在凡间大战告捷之时,正好趁此机会聚一聚。 “你这个暴躁脾气,也就人家月姝妹妹能受得了你,凶巴巴的是你,死皮赖脸求原谅的还是你!” 斜靠巨石而坐,土行孙一面往嘴里抛花生米一面翻白眼。 “哦,你那还不叫求原谅,每回都是把人家压到床上折腾个哭哭啼啼,结界也不知道设严实点,我在外头巡逻都听见了,简直禽.兽不如!” “……”我怀疑你在借机发泄私恨。 颇为无语地撇了撇嘴,哪吒懒得再听他叭叭,起身蹦到了靠在另一侧的雷震子面前。 “嘿嘿,月姝啊!”手里举着烧鸡腿,雷震子笑得憨厚。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师兄你被化血神刀所伤,昏迷不醒的那几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