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哼出一声, 表示听到了,继续跟着林琅意的步伐往里走。 步道上有不少人为养殖的鸽子,一只只都膘肥体壮,也不怕人,点着脑袋在路上散步。 林琅意往队伍前方看了一眼, 想把烫手山芋丢出去:“原楚聿在前面。” 庄岚丝毫没有想要追上去的意思, 干巴巴的一句:“哦, 看见了。” 林琅意摸不着头脑,又提醒:“听说程砚靳会在正殿那里等我们,你早点登上去的话可以早点见到他。” 庄岚依旧没什么兴趣, 跟着林琅意两个人像是八十岁的老头一样慢吞吞地走, 嘴上又没什么惊喜感地应了一句:“哦,知道了。” 林琅意憋不住, 快人快语:“你怎么突然看起来对他们两个没兴趣了?” “对啊,”庄岚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是钱最重要。” 林琅意:……这总不是她教的吧? “你上次说的话我听进去了,还是有点道理的,我现在也很忙,在我爹的公司里上班,还是这个最靠谱。”庄岚见林琅意一直转过脸盯着自己,都没看到前方有一只懒洋洋的鸽子趴在地上挡路,便无比自然地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往右边扯,两个人居然有一种世界癫狂的诡异闺蜜情。 “我觉得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下乡来你那参观参观。” “乡镇企业家”林琅意木着一张脸,只有嘴皮子动:“欢迎领导莅临指导。” 越接近大雄宝殿,空气中令人安宁的香火云翳的气息就越浓郁,程砚靳靠在门外的柱子旁,怀里勾着一柄扫把,远远见到一行人才开始老牛拉磨般装模作样地扫了几下。 “游客团”中长辈和晚辈都有,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啧啧称赞,程砚靳这时候像是被洗涤了心灵一般岿然不动,将那些赞美之词都当作过眼云烟,只顾着顶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埋头反反复复扫那一小块地,活像是过年被亲戚夸了两句琴弹得不错就饭也不吃了搁那儿拼命弹琴等夸的小学鸡。 原楚聿经过时,程砚靳的扫把拐了一个弯,正正好地落在人鞋前。 原楚聿偏过头,见到程施主挤眉弄眼的嘴形:“带酒了吗?” 他轻轻点了下头,对方立刻龙颜大悦。 程砚靳心里舒坦,心想关键时刻还得是兄弟出马,果然他被关禁闭只有兄弟心疼,以前让原楚聿带酒他都是否决的,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提出给他带了酒。 还没高兴两秒,耳边传来“咔嚓”一声,程砚靳扭过头,看到怼到脸上的镜头—— 林琅意举着相机连续拍了好几张特写,收回手随便翻看了一下,抬起头冲他嘲笑了下。 程砚靳立刻怒目而视。 进门后请香礼佛,数罗汉,也实打实地跟着上了一会儿早课。一上午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吃斋饭的时候。 “你等会就知道我一天天都在吃些什么了。”程砚靳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跟在林琅意身边,以过来人的姿态提点她,“我们这里全是粗茶淡饭,我真的是——” 他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出手如电地抓住她的手按在他胸肌上,肩膀绷紧:“你看我肌肉都小了!” 林琅意眨了眨眼,五指收紧,顺便揉了一把,感知到对面的人肩颈都在发力凹造型,忍住笑:“嗯,是小了。” “哪里小了??!!”程砚靳立刻破防,激动得要把小桌板都掀翻,他用力将她的手反复按在他胸肌上,喋喋不休,“你再摸摸,好好摸摸,我可是天天不是下地干农活就是上山摘野果,这都是实打实锻炼出来的啊你个没品位的!” 庄岚不耐烦地等在一旁,站姿换了一个又一个。 要不是她在这群人里只愿意跟林琅意同行早走了,见程砚靳恨不得让林琅意摸遍全身,庄岚立刻抽了两张湿巾纸,扯过林琅意的手给她胡乱擦了擦:“走了,吃饭去了。” “不是,你又是什么意思啊?”程砚靳脸一拉,不爽道,“我天天洗澡!在那个见鬼的破浴室里。” 庄岚不想听程施主的修行日常,直接拉着林琅意走了。 程砚靳不依不饶地跟在林琅意后面,走到哪跟到哪,一进门,看到今日斋饭的菜单,顿时瞳孔地震。 除了平时的一些南瓜茄子豆腐外,还有素食东坡肉、牛肝菌套餐、素猪排拌面、烧卖、小馄饨、萝卜海带汤、炸扁食……甚至还有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熊猫饭套餐和菇菇饭套餐。 原娉然出手历来阔绰,这一个月的斋饭对外全程免费,不少游客哪怕只是来参观一下景点都会过来顺带尝尝。 程砚靳愤怒批判:“你们这算什么修行?!” 一顿饭除了他,大家都吃得舒坦,下午的安排则是抄经书。 经书可以用毛笔软字或者金色硬笔,一篇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若是没抄完,可以留在座位上等下次再抄。 “消业除障,可作我依祜,救我厄难……” 原本说好结束后长辈们约着去瀑布禅茶,小辈们则可以去山涧溪流那儿吃西瓜,林琅意等人并不想留在这里抄经书,大家身在曹营心在汉地抄了一会儿就陆陆续续开溜。 经过原楚聿身边时,林琅意还扭头看了他一眼。 桌子上抄经纸下垫着毛毡,镇纸轻轻压住一角,另一边则被他的左手虚掌着。他静坐时脊背挺直,宽肩窄腰,衬衫扎在西裤里,整个人身线流畅。 他提笔用小楷细细往下逐字书写,笔锋遒劲,银钩虿尾,整张经纸规整端庄,真有几分静心蕴藉的洞达之感。 他被人一直盯着,手速渐渐慢下来,到后来恭谨写完一句话后重新沾了墨,偏头向她望过来。 林琅意邀请:“去吃西瓜吗?” 程砚靳跟在她后面,冲原楚聿疯狂比喝酒的手势。 原楚聿把目光从她身后收回来,搁笔:“好。” 一群人直奔后山瀑布处,林琅意和庄岚在前面走,程砚靳、原楚聿和林向朔等人在后面跟。 “哥,说好了哈,我晚上溜出去,你帮我打掩护。”程砚靳的余光一直盯在林琅意身上,“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你们这一大车人来了,寺庙忙着接待,没空点人,我也有你这个无坚不摧的挡箭牌了。” 原楚聿的视线顺着他一齐望向林琅意,不做声。 程砚靳早已将计划想得天衣无缝:“我跟你的房间都是单人的,而且隔得远,你晚上就在我那儿住一下,我明天天亮前肯定赶到……你信我,我快发霉了,一定要出去透个气。” 原楚聿垂下眼睛,掩住眼里的情绪,慢慢道:“要是林琅意来找你呢?” “庄岚这条尾巴缠人的劲你还不知道?她要不是看不上别人懒得搭理,要么就是疯狂跟着人,去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