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那棵魔树。 白芨抬头望向魔尊:“师父,我见过大师兄的残魂。” 她隐去了前世自己的经历,将那残魂的底透了个精光:“据我了解,大师兄的残魂在人界屠了个村子,之后就被玉昆的人捉了回去,关在冰牢里数百年。而后不知怎得,残魂居然溜了出来,被玉昆的弟子逮到,想与我交涉。而后残魂不知所踪。” 魔尊与魔祖显然知道玉昆宗的冰牢是个什么地方,听到白芨这么说,眼底讶然。魔祖一言不发,先是给自己斟了杯茶,抬眼看向对面的魔尊,手中执着黑棋,看也没看,垂直落于棋盘的某处。 白芨与大师兄站在一旁,余光去看石桌上的棋盘。 原来魔祖与魔尊正在下棋。 “我听说,”魔祖又摸了一把棋子,等着喻陵落下白子,“玉昆封着的那天织跑了。” 而喻陵垂头思考了半天,手执着白棋在棋盘上晃了数次也未曾落下,一边思考着一边说着:“妖皇那老东西也破阶了。” 也不知是赶路赶得太快,白芨鼻尖发痒,打了个喷嚏。 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喻陵的手一抖,白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魔祖看那棋子落的位置,缓缓一笑,“残魂到底也出自于徒孙身上,脑子若是不那么蠢笨,定会跟着天织一同跑出来。”他呷了一口茶,落下一子,“你说,天织封印松动,会不会与那老东西有关系?” 脑子不那么蠢笨·喻永朝恍若未闻,从容地在储物戒指中拿出来个样式精巧的红袄子,就要往白芨肩上披。 白芨瞪圆了眼睛,放轻声音:“师兄!这是从哪来的?” 喻永朝笑而不语。 她身上的白袄是大师兄在晋王城中买的,眼前的红袄的厚度却比她身上的白袄还要厚实,做工也十分精巧,这颜色看着就像过节时点的灯笼一般喜庆。 红袄上用丝线勾勒出几朵花瓣的形状,白芨看着看着,想起被师兄别在鬓边的黑荆花,不由抬手触碰了下垂在丝线下方的百灵鸟羽。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掩饰一般地接过红袄,披在肩上。 甫一上身,白芨就感到了些许暖意。穿着这袄子,即便是冬日的寒风,都打不透她内里的衣衬。 她抿了抿唇,有些欣喜:“谢谢大师兄。” 喻陵见到黑棋落下的位置,皱了皱眉,忽地问道:“如今妖皇的修为到了什么阶段?我听说妖族封山不出时,应襄刚到大乘期。” 思索了许久,他将手中的白子放入了某个位置。哪曾想他刚落子,对面的魔祖勾起一抹笑容:“你确定放这里了?” 喻陵道:“这里怎么了?”他打量着棋盘,脸色突然变了,“我不放这了!” 魔祖挥开他欲伸出的手:“年轻人,懂不懂什么叫落子无悔啊?” 喻陵不懂,但是争不过魔祖,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某处,眼睛闭了闭。 “看好了,五个黑色棋子相连,我赢了!” 白芨:…… 喻永朝:…… 看了半天,以为是个什么精妙绝伦的棋局,哪曾想原来这两人在下五子棋。 魔祖的笑容带着些许得意之色:“我就说,我的棋艺精湛无比,无人能敌。” 喻陵:“是的,是的。” 魔祖放下茶杯,伸手一扫棋盘,那黑白子自动分开,各自归入碗中,重新开始了第二局棋局。 只是这次,他神色严肃,说道:“妖皇破阶,万妖归顺,哪怕是上古时期的妖兽也会在此行列。妖力之间的暴涨促使天织突破封印,如今天织回到了十万大山,妖族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棋子啪地一声落在棋盘上。 魔祖这看似随意一下,却让喻陵思考了很久:“玉昆宗那些仙门那边是什么态度?” “抓又抓不回,抢又抢不得,只好摆烂了。” 白芨听得想笑,连忙止住自己笑出声的冲动。 “想笑便笑。”喻永朝侧目去看她,“这里没有外人。” 魔祖听了这话才想起重点:“那残魂现在在何处?” 喻永朝:“……” 正是因为不知道残魂去了哪,才来问魔尊与魔祖近日有没有魂魄进入魔界。 看这反应,多半是没有了。 喻陵琢磨了一阵:“书房中有引魂术,明儿个给你二师兄送去,这魂跑不了,无论是在玉昆还是在哪,都能感应得到。” 很明显这话是对白芨说的。后者轻点头,拽着喻永朝的衣角离开了城主府。 等到两人走远,喻陵面无表情:“最近在魔界清出了不少换了壳子的修士……上到内门弟子,下到种田的平民,每一个内里的芯子都被换了。” 喻陵话音刚落,两人面前出现了一道水镜。 “而当我每每发觉,想搜魂抓出幕后那人时,这些修士全部切断灵府的意识,自尽了。” 那水镜后缭绕着魔气,画面中出现了一名身形魁梧的魔修,面目狰狞,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若是白芨在此处,定会发现,此人正是她刚来魔界就与之交手的那名魔修,阙博! 第75章 女子 魔祖看着水镜中的画面, 不语,抬起手继续落着黑子。 鲜红色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翻飞,见魔尊没反应, 右手夹起对面碗中的白棋子, 思忖了一阵, 落了个位置。 “魔祖。”喻陵口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有人在下一盘大棋。” 至于这人是何目的,姓甚名谁,所处势力,他们一无所知。唯一能肯定的是, 魔界的人已经被换去了不少。 而这么多年, 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喻陵心念一动, 那桌上的棋盘投映在半空。仔细去看棋盘上落子的位置, 竟然与小世界中几个至关重要的地理位置相同。 西北玉昆,西南晋王城, 东北魔渊,东南十万大山。 如今伽蓝塔移动到了这四处的中央, 仿佛要将这四个点连到一起般诡异。 魔祖手指轻点玉昆宗的方向:“就算妖皇破阶,万妖同力,他玉昆的冰牢也不是那么好出的。” 道清老祖亲自设下的封印,他也是此间世界中最后一个证道飞升的修士。若是靠蛮力能够破开阵法, 天织早就钻出去了。 又何必等到此时。 魔祖无声做了个口型。 喻陵震在当场, 魔气翻涌着将那棋盘中的棋子扫落在地。 * 夜路寒凉,白芨却在此时只身御扇离开了魔界。 在书阁中找到了引魂之术后,大师兄同二师兄在一起钻研着招魂之法, 而她心中却始终放不下那面青鸾镜。 佛子既然能看穿因果, 那日伽蓝塔中说她因果缠身, 却并未同她解释。 白芨踩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