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戴着玩玩。”长孙策说完,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太蹩脚了点,赶紧补充了一句:“我还没玩过合欢道院的法器呢。” 贺兰熹将信将疑地取下流绪微梦,丢给长孙策:“你不要弄丢了喔,这可是绯月真君的东西。” “知道知道。”长孙策敷衍了两声,接过戒指往无名指戴,然后不出意外地佩戴失败。 绯月真君设计的法器大多精美绝伦且小巧玲珑,戴在身上还可以当配饰。但绯月真君显然希望用他法器的都是身形修长的美人,长孙策这样的高大健壮少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戴在贺兰熹无名指上刚刚好的流绪微梦,到了长孙策手上只能戴在小拇指上。 就在长孙策戴上流绪微梦的瞬间,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响了起来,几乎要震碎禁闭室特制的墙壁。 贺兰熹感觉自己都能看到实质的音浪了,他耳朵里嗡嗡的,一时竟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长孙策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滚。祝如霜看到他右手死死捂着左手的小拇指,厉声命令:“快把戒指取下来!” 祝如霜开口的同时,长孙策疼得冷汗直流,咬着牙道:“你给我闭嘴!” 贺兰熹后知后觉地冲到长孙策身边,替他取下了流绪微梦。效果立竿见影,长孙策立刻就不叫了,只是躺在地上后痛得直喘气。 贺兰熹低头看着自己和宋玄机戴了半年的戒指,怔愣着问:“很痛吗?” “痛啊!流绪微梦怕不是合欢道专门用来折磨人的法宝吧!”长孙策嘴唇发白,哆哆嗦嗦地说:“这和天打雷劈有什么区别?!” 贺兰熹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可、可是……” 可是宋玄机说不痛的啊。 宋玄机在骗他吗? 长孙策不是那种有一点小伤小痛就会惨叫的人,能让他痛到在地上打滚……会有多痛。 沂厄真君堂堂一院之长,当初被流绪微梦电的时候不也叫出声来了么。 ——流绪微梦对动情之人的“惩罚”从来就不是温温柔柔的提醒。 他怎么会天真地相信宋玄机取下流绪微梦,真的只是因为烦了。 宋玄机对他的每一次心动,原来……原来都是伴随着疼痛的么。 那为什么,宋玄机为什么还要继续喜欢他呢? 他其实,也不是很漂亮啊。 贺兰熹眼底一片茫然,呆呆地握着流绪微梦。戒指尖锐的边缘刺破他的掌心,溢出温热的鲜血。 他还没有问过宋玄机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甚至没有真正和宋玄机说过“喜欢”。 不要太早,千万不要太早。 要是宋玄机才刚喜欢上他就好了,要是宋玄机只喜欢了他一天就好了。 贺兰熹蜷缩在禁闭室的角落,他能听见祝如霜和长孙策在说话,却奇异地无法记住他们说了什么。 直到一只手落在他的肩头。贺兰熹缓缓抬头,对上了祝如霜充满关切的目光:“时雨,你还好吗?你看上去好像……” 贺兰熹艰难地理解了祝如霜的话。他不想让祝如霜担心,强迫自己笑了一下:“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祝如霜温声道:“那你靠着我睡一会儿?” 贺兰熹安静地点点头,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了祝如霜肩头。 长孙策不叫了,贺兰熹也不说话了,禁闭室的黑暗和寂静仿佛在一点一点地吞噬少年们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四周太黑了,又或许是因为折腾了一日真的很累,贺兰熹握着流绪微梦睡了过去。 等贺兰熹的意识回归,他发现自己身处人来人往的食肆,周围全是正在用膳的低阶弟子。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上,长孙策和祝如霜面对面坐着,桌面上的羊腿堆积如山,还放着一大盆新鲜的骆驼奶。 ——是梦?可他为什么会梦见长孙策和祝如霜一起在食肆吃饭?祝如霜还主动喂长孙策羊腿吃? 贺兰熹低头一看,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只看到了一个漂浮在空中,水滴倒挂形状的小灵体。 他知道了,他是在长孙策的梦里! 之前他一从长孙策的梦境中出来就被绯月真君带去了姑苏。之后宋玄机也跟了过去,他们都没有时间撤去长孙策身上的共梦之术。 如今他们回到太华宗,也回到了共梦之术的作用范围。长孙策再做梦,他们自然还会被拉入梦境。 这么说,宋玄机应该也在梦里才对…… “贺兰熹?” 贺兰熹猛地转身,果然瞧见了同样是灵体状态,双眼呈两对横线形状的宋玄机。 哪怕只能看到宋玄机的灵体,贺兰熹还是没有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灵体状态下的他哭不出眼泪,眼睛却哭成了海浪的形状:“宋浔,你疼不疼啊……你是不是很疼?你疼了多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玄机似乎被他一上来就这么大的反应搞懵了,眼睛都无措地变成了圆形:“我疼?” 贺兰熹虽然哭不出眼泪,鼻音和哭腔倒和现世一模一样,哽咽着道:“流绪微梦明明电你电得很痛,你还和我装呢!” 宋玄机:“……” 贺兰熹哭得灵体一抖一抖地飘着:“你那么痛的话为什么还要戴回去?你是不是笨!” 只有灵体的宋玄机没有办法摸贺兰熹的头,只能尽可能靠近地飘在他眼前:“我不痛。” 贺兰熹才不相信:“可是长孙经略戴了流绪微梦,他说他都快痛死了!” 宋玄机冷冷道:“那是他废。” 贺兰熹“啊”了一声:“真、真的吗?” 宋玄机点点灵体:“那点程度对我而言,尚且可以忍受。” 贺兰熹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决定不相信宋玄机,连连摇着灵体道:“不行不行,你不要再戴流绪微梦了!我求求你不要戴了……我不要你戴……” 宋玄机答应他:“好,不戴。” 明明已经得到了宋玄机的承诺,可贺兰熹心里还是难过得不行,眼睛依旧是海浪的形状。 “别哭了,”宋玄机轻声道,“总觉得,你已经为我哭好多次了。” 贺兰熹纠正他:“没有好多次,最多不超过三次……” “那还不多么。”不能用流苏金簪哄人的宋玄机似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重复一句:“别哭了,宝贝。” 这种时候,即便是“宝贝”两个字也无法将贺兰熹哄好。他一想到长孙策用“天打雷劈”来形容被流绪微梦电的感受,整个人几乎要崩溃。 贺兰熹不管不顾道:“我就要哭!在梦里还不准我哭了?反正不会被许师兄发现,他又不能再关我禁闭了!” 宋玄机犹豫片刻,道:“你哭,我心会乱。” 贺兰熹:“那你偶尔乱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宋玄机:“心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