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世界都有人脉的降谷先生着了道。 最后还是黑泽阵去挪威救了他,降谷零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好像确实下意识地也给黑泽阵发了消息,但没指望这个人来…… 黑泽阵用手按住了降谷零的脑袋,说:“你还在低烧,我把你带来的时候你感冒了,休养几天。我联络了你们公安的人,过些时候会有人来接你。” “来这里接?”降谷零问。 虽然不太清楚黑泽阵家的具体位置,但他总觉得这里不是什么容易进来的地方啊。 “我把你送出去。” 黑泽阵当然没打算让那些人进来,他怕降谷零的同事死在他家的雪原里。 但面对降谷零的表情,他又似笑非笑地说:“就算他们要来也没关系,你不是在雪原里给他们建造了指路的雕像吗?总不至于走不出去。” 降谷零的声音顿时就小了下来:“能不提这件事吗……” 他找到黑泽阵的时候,这事已经撤不回来了。本来就是个公益工程,还被当地的新闻媒体大肆宣扬,要是真的半途而废,有压力的可不只是身份不明的好心人,当地的政府和已经在谈建雕像工作的企业都会被影响到。 黑泽又笑了声,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 降谷零在海拉雪原里住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一直没出过黑泽阵的小屋,就在这座雪原的小屋里晃来晃去。小屋里很温暖,暖洋洋的,降谷零猜平时肯定不是这样,毕竟那几只狼对他的态度非常友好,大概是因为……太暖和了,而且是他来之后才这样的。 但黑泽阵会出去。清晨和傍晚的时候,或者偶尔坐在桌边闭上眼睛好像听到什么的时候,黑泽阵就会出门,对降谷零说不要乱跑,遇到敲门的也不要开门,就像叮嘱小孩子一样。 但雪原里的危险确实可能超乎一般人的想象,降谷零就认真点头,认真地听,假装自己真的很认真。事实上他也非常认真,但就是想笑。 他还会跟黑泽阵挥挥手,说:“早点回来——” 黑泽阵会回答:“你这个语气会让我觉得我在你的咖啡厅里就餐,安室先生。这里是我家。” 银发少年推门走的时候,会先把里面的门关上,再去开外面的门,一直在地面上睡懒觉的白狼会有几只跟着他离开。 而降谷零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窗外那个银色的身影被风雪吞没,像天空中的一道弧光,降临到大地上,悄无声息地消失,却又印在人的瞳孔里。 好安静。 外面有总是有风。偶尔没有风的时候,降谷零好像还能透过窗户,听到外面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黑泽阵……琴酒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伴随着雪原的寂静、遥远的极光和纯白的动物,以及堆满了整个屋子的研究资料。 书架上的书和资料大多都与民俗、历史、地理、植物、气候和生物聚落相关,应该属于当年收养了黑泽阵的老学者,不少都是拉丁文的古老手记,被防潮布包裹着,它们在这座雪原深处的小屋里被保存得很好。 桌子上摊开的是一本北欧神话相关的手稿,旁边还有台灯、发光的矿石和角落里的药瓶。是黑泽阵每天会吃的药。他每次吃药都是等到降谷零睡着后的,降谷零有心问过,但黑泽阵没有回答,甚至有点不耐烦。 窗外的风雪依旧,小屋里播放的是约纳斯专门给学生写的几首曲子。 “Hiro……你亏了啊,应该跟我一起来的。” 降谷零躺在黑泽阵的床上,望着墙上的那盏灯,自言自语。虽然他也知道诸伏景光不可能跟自己一起出来,但是黑泽的家,应该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吧。 他这么想着,还把话说出了口,回来的黑泽阵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说:“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访客。” 再往前是灰狼和他的导师,不过那俩人已经一个死了,另一个在他手里跟死也差不多了。 黑泽阵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说:“你不该感到很荣幸吗,降谷先生?” 降谷零眨了眨眼,贴近他,问:“真的需要吗?我可是你弟弟,你家不就是我家吗?” 背对着他的银发少年轻轻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降谷零才听到他在说:“我差点忘了,你在组织里的时候也是这么得寸进尺。” “我还是组织的BOSS呢。” “嗯,宫野透先生。” 银发少年把一只幼年的狼抱起来,放到一旁,跟他回来的几只白狼抖掉身上的雪,趴在壁炉边不动。这座小屋里虽然有些用电的设备,但取暖显然不在此列,干燥的木柴正在噼里啪啦燃烧,这些狼也完全不怕火光。 降谷零时常觉得这里是黑泽阵的巢穴,这些狼是他的爪牙,打到关底就快要接近BOSS的时候,说不定还会碰到从雪地里忽然钻出来的熊。 他看到黑泽阵在整理桌子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小心地从床上跳下来,绕过地上的白狼,走过去问:“你在做什么?” “出去给你带了晚饭。我让他们送来的。”黑泽阵把保温盒放到了降谷零手里。 里面是鹅肝、烤肉和炖汤,以及两份似乎是最后放进来的洛林蛋糕,隔了三层的保温,现在依旧是热的。黑泽阵还额外带回来了两瓶酒,看起来就像是要吃最后的晚餐。 某种意义上也的确如此。 “有人要来接你了。” “所以这是最后的晚餐。” 降谷零一不留神就把他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已经有点晚了。这里太安静,也太放松,他可以暂时抛下手里的工作去放空心思,无论是安全、过去还是未来都不需要他担心。 唯一遇到的危机就是有天晚上的风雪很大,有头熊在外面撞门,黑泽阵没回来,降谷零努力回忆了当初琴酒在侦探聚会上和长野是怎么对付熊的,但还没想好,黑泽阵就打开了门,还把熊踹了一脚,熊甚至委屈地吼了他两声。 喔,他的熊朋友,降谷零想。这很酷,如果是玩具熊那他很想摸一下,真的就算了。 “对,最后的晚餐,难道你希望留在我这里,背叛你的恋人(国家)?”黑泽阵毫不留情地说。 降谷零没再笑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怎么所有人都知道我说过那句话了,肯定是工藤到处乱说的吧。 晚饭后。 黑泽阵把一把钥匙给了他,是这座小屋的钥匙,语气随意地说:“以后你自己来。” 降谷零不觉得自己能找到这种地方来,但还是收下了钥匙,说他退休后就来这里养老。 “……就你?” “Juniper先生,我要跟Hiro告你的状了。” “告吧,他和赤井秀一趁你不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