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到学校。” “我这心啊,就是安定不下来。” 言惟秋应了声,加快了进食速度,但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方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孩子心态稳是件好事,但是孩子心态太稳了,她又担心这好事变坏事。 “中午妈妈就不去给你送饭了,午休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妈妈还担心会影响你的休息。” “晚上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一会妈妈送你去学校吧?” 言惟秋摇了摇头:“妈,不用了,本来早上这个点就是上班高峰期,我担心塞车,而且我和小白约定好了,他今天会载我去学校。” 方秀想了想也有道理,也不勉强:“那你和小白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知道了。”言惟秋拾起书包应了声。 江月白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雨后天晴,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江月白倚在车边,清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校服的衣摆随风摇曳,一副懒懒散散的表情,看见他时,微抿的薄唇露出一抹慵懒的笑意。 “来了。” “吃早饭了吗?”言惟秋坐上他的车后座,随口问了句。 “嗯。”江月白无奈地笑了声:“我开始祈祷今天早上考试的时候不会拉肚子。” 言惟秋被他逗笑,攥住了他的衣摆,“那你明天早点起床来我家,让我妈多添一双筷子。” 原本他妈妈还在担心江月白今天早上吃什么,毕竟江姨做饭的手艺确实…… 江月白笑道:“是吗?那我明天早点来,让秀姨多做一点。” 高考的三天,走到哪里都会听到同学们在对答案,在猜测考题。 也如往年一样,总会有几个丢了准考证的小冒失鬼。 每天离开学校的时候,学校门口还有很多记者和陪考的家长,围得水泄不通。 考最后一科的时候,言惟秋早早就把答题卷填好了,仔细检查了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考场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和试卷翻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直到宣布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言惟秋看向窗外开得正盛的蔷薇花还有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夏天才刚刚开始,就好像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也没有想象中的欢喜,更多的是怅然。 “班长?” “班长。” “班长!” 言惟秋听到一道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还没来得及转身,有人冲过来从身后抱住了他,接着一个又一个,挂在了他的身上。 “呜呜呜终于考完了!” “三年!你们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终于不用每天六点起床赶到学校,不用每天熬到十二点还在看书了!” “高三终于结束啦!” “哇!” 言惟秋:“……” 一个个都抱着他哭了起来。 他被抱得严严实实的,手都抽不出来,只能安慰道:“辛苦了,今晚可以不用熬夜了,明天也不用早起,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 “班长。” “你好淡定。” “……” 言惟秋最后很艰难地扒开同学们热情的怀抱,凌乱地回到座位上。 前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他说:“班长,明天就不用来上课啦!我好高兴!” 言惟秋:“……” 看得出来,都高兴得掉眼泪了。 前桌拍了拍同桌的肩膀,哭得眼都红了:“我们以后再也没机会当同桌了。” 同桌听到这句话,很是伤感。 前桌吸了吸鼻子,哼声:“真是太好了!” 同桌:“……” 前桌:“我是说,我们要毕业了,真好。” 同桌:“……” 忽然,走廊外面传来一阵阵兴奋的嬉笑声。 二班的同学跑过来喊了句:“快来一起把书给撕了!” “玩这么大?” “老师不管啊?” “先撕了再说!反正老子再也不想看到这些卷子了!” 漫天的纸张随风飘舞。 走廊外面围着一群人,一边撕着卷子一边放声大哭。 教导主任刚走到这层楼,看见这一幕,血压飙升。 看见他的同学都悄悄转过身,试图挡着自己的脸。 教导主任看着满地的纸,还有整条走廊传来的鬼哭狼嚎,沉默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算了,让他们尽情地玩吧。 言惟秋倒是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撕卷子,他还想把这些卷子全都保存好,就当作留个纪念。 他总觉得,这三年留给他的珍贵记忆,不能这样随意抹去。 只是这高高叠起来的书,要搬回家好像有点困难。 过了一会,江月白拉来一辆小板车。 言惟秋惊喜道:“这是哪里来的呀?” 虽然书还是要搬着下楼梯,但至少他们能轻松许多。 江月白:“问教导主任借的,我跟他说我要搬书,他就给了我这个。” 言惟秋笑了笑,以江月白这头脑,他应该不用担心江月白有可能考不好这件事了。 考完试,江姨来接他们回家。 两位妈妈坐在前排聊着家常,言惟秋和江月白坐在后排,他们各自坐在一边有些沉默。 江月白翻着他在网上做好的旅游攻略,忽然靠过来,主动打开话题。 “我们第一站先去桂林好吗?” “然后我们再去北海。” “如果我们不去三亚的话,可以反方向去重庆。” “也可以不按计划,沿途经过哪里都下来走走。” “反正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 他们紧紧挨坐在一起,言惟秋靠在他的胸前,他们的手臂交叠,就像是在亲密地牵着手。 “好啊。” “都随你。” 言惟秋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半阖着眼,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 只要是你,都好。 “累了吗?”江月白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尽量可以躺得舒服点。 “嗯。”言惟秋躺在他的腿上。 好像两人又变回了小时候那般亲密。 江月白悄悄地把玩着他的柔软的发丝,再到得寸进尺地用指腹轻轻描绘着他的脸。 然后就被言惟秋无情地拍掉了他的手,甚至抬起手捶了一下他的腹部。 “嘶。”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的手好疼。 反倒是江月白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握着他的手轻轻吹着手背疼痛的地方。 方秀:“我没骗你吧,这小两口感情特别好。” 江姨瞄了一眼后视镜,笑道:“要不在大学之前先订个婚吧?毕业之后就结婚,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