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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1 / 1)

听清。 “本朝以前,大宣以武立国,上下尚武。诸王争锋,皆以战功论短长。中庆年间,先帝的众多子嗣中,以秦王、楚王、齐王三王最为出挑,各掌兵权。为表区别,分别以他们的单名‘迢’字、‘逍’字、‘逸’字做旗号。” 他话音刚落,欢呼声便如波浪,随着队伍的前进而涌了过来。 百姓们叫着“殿下”喊着“千岁”,各种朴素的溢美之词喷发,就连先前颇有微词的中年男人也扯开了嗓子。 禁军坚守的空阔行道中,一匹纯黑的骏马昂首挺胸缓步行来。 马上骑手是一位女人,戴银盔,被棉甲,系貂皮斗篷。姿态随和,却自有一股威严端庄的气势。 任何人见到她,都会立即知晓她的身份。 那是大宣第一位女元帅,当今陛下的亲姐,统率北疆十二万将士的晋阳长公主,嬴追。 “这位长公主一直以来都以‘嬴’字做旗号,从来没用过自己的名字。”张厌深的目光追随着她,当年英姿飒爽的女孩儿如今也满面风霜。 他意味深长地说:“中庆年间不以为显,到本朝,便突出了。” 贺今行也像其他百姓一样盯着她看。 他看的不是人,而是那一身装备。 凤翅盔以钢铁铸成,顶上盔枪尖而利,缀着黑缨;包裹全身的厚棉甲里应当缝了细密的铁甲片,以铜钉固定,兼顾防寒与防御;北方盛产皮毛,尤以貂裘最佳,淋雪不沾,轻柔而保暖,除了贵重没有别的毛病。 这样的一套装备,不算武器都起码超过四钧重,花费更是不低。 不止长公主,她身后跟着的僚属除了代表级别的装饰物不同,盔甲斗篷战马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轻轻叹道:“果然还是很羡慕。” “羡慕什么?”晏尘水说:“这马是挺俊俏的,还好没拉我们小黑出来,不然对比惨烈。” 贺今行也笑:“那可是西北的马。拿毛驴和军马比,你可过分了啊。” 后者嘿嘿地笑:“都是代步用嘛。” 贺今行目光向上,落到‘嬴’字牙旗上。 他确实羡慕北方军的待遇,但对给北方军带来这一切的晋阳长公主,只有敬佩。 宣京北去千里,在横亘宁西路边界的牙山山脉东段,与南北向的青阿岭南麓交界处,地势下沉形成天然的山谷,连通了北面的大漠与南面的平原。 自牙山南北出现并列的政权伊始,此处山谷便修建起关楼,一代又一代不断地屯兵扩建,不知在何年月定下了“雩关”之名。 雩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与仙慈关并列、名震天下的“东西两关”。 晋阳长公主少时便不爱红装爱戎装,与诸位兄长相比也不遑多让。 后来诸子夺嫡,争斗惨烈,这位公主不曾卷进半分。 待夺嫡有了结果,皇室凋零、兵权散落之际,在北方漂泊多年的公主已是军功累累。 先帝尚未咽气时,力排众议,让自己这个女儿入主雩关,掌北方边军。 晋阳长公主镇守雩关十五年,北黎侵扰多次,却不曾有一次成功翻过牙山。 牙山之下、赤河平原上,饱受掳掠的百姓,终于安定下来,也渐渐富足起来。 对此地百姓来说,长公主就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女战神。年年新桃换旧符,不贴门神像,却贴长公主画像。 贺今行对于这样的人物,除了敬佩,实在难以升起半分其他的情绪。 至于军备用度,有哪个主帅不想手底下每一个兵都武装到牙齿? 只是他们没有钱,做不到罢了。 晏尘水:“长公主对部下真好啊,那都是貂皮哎。” “在他们北方,一张貂皮斗篷不一定有那一身铠甲值钱。”贺今行说,“而且能随同回京的应该都是有一定军衔的人。” “北方军里中层将领很多。”他想了想,解释说:“我从地理志上看到过,雩关的关道比仙慈关要窄得多。但高耸入云端的错金山和业余山是秦甘路天然的屏障,重兵屯守秦甘道就好。然而牙山海拔不够高,沟壑纵横,有许多能绕过主关的小道。要把防御体系做全,就得分散兵力把守每一个隘口,这些隘口的编制都是一样的。” “一关两口十七隘是吧?”晏尘水在脑子里搜刮了一番,找到了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关于雩关的描述。 贺今行颔首,“加之还有漫长的边防线要布置驻防,长公主能做到如今的游刃有余,很不容易。” “听你说起来,感觉长公主好厉害啊。当然,我不是说之前就不觉得厉害。”晏尘水比划了两下,“现在就更具体,更有实感了。” 他说着笑了:“学堂不教这个。嗯,得多看书。” “是得多看。” 两人把目光放回队伍中。长公主身后,乃是两位相爷,而礼部的几名主事则落在了最后头,没有兵部的人影。 虽说兵部向来不插手边军事务,日常只是走个过场,但如此甩手,也不知道避的谁的嫌。 贺今行默默收回目光。 天空飘起小雪。 他们站立之处的屋檐太窄,他撑开伞,遮住自己和张厌深。 马队依旧平稳前行。 嬴追忽然回头望去,逼仄的屋檐下,一把素色的油纸伞旋开。 裴孟檀道:“殿下?” “无事。”嬴追回头,脑子里却闪过刚刚看到的那半张冷冽的侧脸与一抹洗旧的远山紫。 入了内城,队伍在应天门前停下,众人纷纷下马。 嬴追拱手与秦裴二人作别,而后抬手做了个手势,只带着两名副官入宫城。 剩下的百余亲随在入城前就缴了械,此刻皆牵着马原地待命。 裴孟檀本想先安排他们去驿馆,叫不动人,也就作罢。 长公主入城时宫里便接到了消息,顺喜提前在午门等着,终于见人来了,忙上前请安。 嬴追的目光却滑过他弓起的脊背,穿过雪幕,落在崇和殿前跪着的半截人影上。 “他可有罪?” 顺喜哈着腰回头一看,没敢接话,只叹息一声。 嬴追便大步上前,两个副官一左一右越过顺喜。 大总管赶忙叫着“殿下”追上去,碎步却总归慢了几许。 太阳隐于云层之后,天色黯淡下来。 崇和殿前的绯红官袍上落满了白雪,有昨夜未化的,也有才将飘下的。 嬴追边走边解斗篷,不过眨眼便走到跪地之人的身后。 斗篷在半空旋出利落的弧度,带起的风拂去对方肩头的积雪,而后稳稳地把人罩住。 她转到人前,弯腰替对方系好斗篷系带。 “孟大人,何苦来哉。” 孟若愚睁眼看她,一脸青灰之色。 “殿下。”他嘴唇发紫,竭力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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