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见山这个转变也太突然了,明明不久前才刚当着众多董事的面为辛衍说话,澄清了遗嘱的事,怎么这么快又帮着辛悦回来夺权呢? 苏峤想不通,但也忍不了,所以逮到机会偏要来问个清楚。 林见山不答反问:“是辛董让你来问的?” 苏峤神色一凛,飞快道:“不,是我自己想问的。” “哦。”林见山晃了晃杯中酒液,慢悠悠道:“那很遗憾,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因为,没必要。” 苏峤被他语气里的轻蔑刺到了,面色白了白,还未等想出反击的话,就见林见山朝自己扬了扬酒杯。 “我去趟洗手间,失陪。” 将酒杯随便搁在路过侍者举起的托盘上,林见山从宴会厅侧门出去,沿着标识朝盥洗室走去。 这家酒店的豪华程度跟臻园不分伯仲,盥洗室很大,香氛弥漫,颇具设计感的洗手台前是一整面高耸明亮的镜子,林见山拨开鎏金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拍了拍脸。 他酒量一直不算好,刚陪在辛悦身边应酬,空腹灌了两杯红酒,稍稍有点上头,又让宴会厅暖气烘出疲惫的困意来。 但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了,他双手撑着台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接着掏出手机给家里保姆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问了句:“林先生?”,他道:“安安睡了吗?” “还没有。”保姆道:“在拼乐高,说要等你回来再睡。” “你把手机给他,我来跟他讲。” 那边一阵窸窣后,安安稚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估计要很晚了,”林见山柔声对他道:“安安先去睡好不好?” 那边安静下来,等了一会儿,安安不怎么开心地说:“……我不要一个人睡。” “怎么会是一个人,还有保姆阿姨陪着安安呢。” “我不要!”安安声音染上了哭腔,“我不要保姆阿姨,我想要爸爸,想要庄老师,想管家爷爷,还想——”他打了个哭嗝,一抽一抽的,看来离开了辛宅那个熟悉的环境和身边熟悉的人,实在是令他伤心。 林见山没办法,只能耐心哄着,刚许诺了周末带安安去游乐园玩的补偿条款,掌心陡地一空,手机被人从后面抽走。 刷地扭过头,视线猝不及防跟辛衍的撞到一起,心下打了个突,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手腕就被一把攥住,下一秒整个人让巨大的力道拽着往里间踉跄走去,思绪追不上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要挣扎,就被半拖半抱地带进了隔间。 好在这会儿大家都在酒会上,男洗手间没什么人,砰地一声,隔间门大力摔上,不甚宽裕的狭小空间内,林见山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坚硬墙壁上,吃痛闷哼了一声,也终于从辛衍的钳制中挣脱开来,伸手要去夺手机,“你先让我打完电话,那边是安安——” 辛衍的回应是,直接当着他的面把电话挂断了,眸色黑沉地看过来,俩人贴得很近,林见山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住。 “什么安安?我不认识。”辛衍牵了下唇角,眼底漫上几分恶劣来,“林秘书讲话要小心,咱俩现在可是两个阵营的人,少来跟我套近乎。” 林见山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缓缓下移,盯着自己被紧攥不放的手腕,道:“现在是谁在套近乎?” 第76章 “因为这样比较刺激。” “现在是谁在套近乎?唔——” 尾音断在空气里,是辛衍不由分说地逼近,腾出另外一只手擒住他下巴,霸道而又强势地吻了上来。 林见山大脑顷刻坠入空白,像是一把钻头钻进天灵盖,吸走他的灵魂,唇齿厮磨间,气息紊乱,急促的呼吸彼此缠绕,过电般的酥麻感从心脏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们接过很多次吻,或许是当下的时机和地点,逼仄的空间隐秘的心事明面上还要维持着的对立关系,都让这次的亲吻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亲到最后,甚至是林见山主动攀住辛衍的肩膀,不管不顾地回吻。 长长的一吻结束,两人分开一段距离,彼此平复了一阵喘息后,林见山抬眼盯着他额角的伤疤,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指尖触碰到结痂处,辛衍嘶了一声,很有几分夸张意味。 “怎么弄的?” “你不知道?”辛衍戳破他的伪装:“尹采薇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原来是你让尹小姐打给我的?” “冤死我算了。”辛衍哑然失笑,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看着眼前人,用调侃的口吻道:“我姐知道她的新任秘书正躲在洗手间跟我干这事吗?” “实不相瞒,”林见山凝视着他浅琥珀色的瞳眸,“你姐到现在还不怎么相信我是真的跟你决裂了。” 辛衍顿了一息,随即十分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指腹从他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而变得红润异常的双唇上摩挲而过,眸色跟着暗了暗,“那你费这么大劲折腾这一出干什么?别告诉我是戏瘾又犯了?” 林见山挥开他作乱的手,“不管你姐相不相信,我现在跟在她身边,知己知彼,总好过像今天董事会上被打个措手不及。” 他说的是辛远为忽然转让股权的事,辛衍沉默下来,林见山观察着面前人的神色,轻声问:“你大伯为什么会那么做,你问过他没有?” 辛衍面色如常,看不出端倪:“没,事情已成定局,他一个长辈,我难道还要跑去兴师问罪不成?” 林见山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他们在隔间,万一这会儿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看出他的担忧,辛衍居然笑了一下,说:“放心好了,没人进得来,我让魏凯在外面守着呢。” 林见山一怔,莫名其妙道:“那你还要拽我进隔间?” 辛衍竟无比认真地回答他:“因为这样比较刺激。” 寻求刺激的人被一掌推开时,都还不忘了闷笑出声,简直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幼稚高中生。 林见山大步踏出隔间,扭过头不咸不淡地说:“早知道小辛董这么恶趣味,当初就应该慎重考虑要不要在一起。” “晚了。”辛衍跟在他后面走出来,正了正西装领口,替他补全后面的话,“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谁说来不及?”林见山也是脑袋一热,故意开玩笑回怼:“结了婚都可以离,何况是我们这种不受法律保护的。” 辛衍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林见山让他弄得心下一紧,找补:“我开个玩笑。” 辛衍面无表情:“不好笑。” “那以后不说了。”林见山从善如流地岔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