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眨着眼,在他脸上游走的视线也很慢,从眼睛一直到嘴巴,林晋慎也不动,等她一点点看完,看个仔细。 陆宜弯唇笑,很礼貌地问:“请问你是我老公吗?” “是。”林晋慎道。 陆宜心满意足地道:“嗳,我也吃的太好了。” 语气很轻,很温柔。 林晋慎目光一直凝视着她,耐心听她讲话,唇边带着笑意问:“等清醒后会不会忘记?” “可能吧。”陆宜轻眨眼睫,眸底有一丝狡黠。 林晋慎嗯一声:“幸好我有录音。” “你有录音!”陆宜睁大眼睛,有些话可以趁着麻醉还没过去胡乱地说,等麻醉结束,那都是不清醒时的胡言乱语,她不记得,就是没有。 她一着急,伤口仿佛恢复知觉,她跟着咬了咬牙。 “没有。”林晋慎双手抵着下颚,目光深沉,以及不寻常的温柔:“骗你的,但确定你现在神志清醒,说过的话赖账也没用。” 陆宜:“……” 好狡猾啊。 麻醉效果慢慢过去,身体恢复知觉,也感受的伤口的位置的疼意。 医生说三个小时内不能睡,林晋慎便跟陆宜聊天,他这辈子也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全用在那三个小时。 手术当天的记忆模糊,输一整天的液,模模糊糊地睡着。 陆宜唯一记得的是,每次睁开眼,林晋慎都会在,她看着便觉得安心,确定完毕后闭眼再次睡过去。 手术第二日,需要起床走动,防止伤口黏结。 伤口仍然在疼,陆宜扶着林晋慎,走两步就开始难受,她以为自己能忍过去,但眼圈还是忍不住湿润。 最难熬的是需要上洗手间。 陆宜伤口还疼,术后一直没进食,全靠营养液吊着,身体还挺乏力,靠自己坐在马桶上都费劲。 林晋慎全程陪同。 陆宜毫无感觉,甚至想给他耳塞。 她从记事起就没这么狼狈过,之前只是湿润眼角,到现在眼泪忍不住掉出来,且越想越觉得委屈心酸。 林晋慎一直偏着视线,听到抽噎声,才知道她在哭。 他蹲下身,四目相对的那刻又眼泪更汹涌,生病真的会击垮人的心理防线,而手术的过程,又免不了放弃一些自尊心。 “很疼吗?”林晋慎替她擦过眼泪,动作很轻。 他第一次见陆宜哭。 这种情绪很复杂,他没有办法缓解她的难受。 陆宜摇头。 如果换一个女护工她也不会好,她性格如此,在陌生人面前只会更放不开。 “那是尿不出来吗?”林晋慎停顿片刻后问。 “……”他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陆宜更难过了,但现实问题摆在这里,她只能很细微的点下脑袋。 身体跟精神的双重折磨。 林晋慎可以理解:“是因为我在?” 是也不是,陆宜依然难过,不想说话。 “其实你想,如果今天我们对调一下,如果是我穿着病号服不能自理,需要你的帮忙,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陆宜想下那个画面,虽然她很难接受,但是如果他真的需要,她的确会帮忙的。 她还是迟疑地点下头,眼泪已经好多,没那么夸张地往下掉。 林晋慎替她抹掉,掌心擦过她的脸颊,全是眼泪。 “稍等一下。” 林晋慎一只手掌着她的肩膀,他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水柱哗啦溜出来,他回头:“现在呢?” 陆宜:“…………” 水流的声音仿佛是盗铃时的掩耳,但好在也缓解一部分的不适,她吸了吸鼻子,林晋慎递过纸巾。 “好了吗?”他问。 陆宜再次点头,眼圈还是红的,眼里仍然湿润。 林晋慎道:“这也没什么不是吗?待会有需求就叫我,不要因为难为情忍着。” 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他们是夫妻。 理应就是亲密无间的。 他望着她的目光诚挚认真。 “哦。” “那麻烦你现在转个身,我要提裤子。”陆宜声音很轻很轻的说,就像护着那颗岌岌可危快要碎掉的心脏。 林晋慎哑然失笑,说好。 哭过一场后,陆宜的情绪要好得多,她配合地下床走动,虽然步履缓慢,但到下午时痛感已经渐渐消失,她解开病号服,伤口的位置贴着纱布,倒真挺像是勋章。 她已经能进食,但仍然是流食为主,她只能喝小米粥。 林晋慎也陪着她一块吃,一碗粥慢条斯理地喝着,反正他进食也只是像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所以吃什么,都差不多。 吃完饭,他还有工作,而陆宜手术的事情也瞒不住,老老实实告诉徐女士。 徐女士在电话里生气:“这种情况为什么不跟我们打电话,什么叫没问题,没问题会动手术。” “现在,把地址病房发过来。” “你这样,就是不把我跟你爸放在心里,我们马上就过来。” “……” 徐女士一着急,就开始飙方言,杀伤力是普通话的两倍。 陆宜将手机拿开一些,等徐女士骂完后挂掉电话,她叹口气,待会要迎接自己妈妈的怒火了。 林晋慎问:“挨骂了?” “是啊,骂得可狠了。”陆宜头疼地抵着眉心:“以前都没这么骂过我,她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抵达,你小心殃及池鱼。” 林晋慎说好,其实没关系:“骂我总比骂你好。” “够义气。”陆宜下意识蹦出这个词。 林晋慎:“……” 半个小时后,徐女士跟陆康成到病房。 “爸。” “妈。” 林晋慎起身打招呼。 两人点下头。 徐女士在电话里痛批陆宜,看见她躺在床上后,脸色苍白的目光,又只剩下心疼,走到病床边问疼不疼,现在感觉怎么样。 最难熬的时间已经过去,如果还是昨天插着呼吸机的样子,只怕徐女士要吓够呛,她摊开手说:“没事了,已经活蹦乱跳了。” 徐女士眉一皱:“那你下来跳一个。” 陆宜:“……” 她抓握着手,老老实实听数落。 陆康成笑:“你听你妈开玩笑,来的时候声音都虚。” 徐女士反呛:“你比我好哪去吗?差点闯红灯,我就懒得说你。” 陆宜抱着被子,再次强调:“所以我没跟你们说,真的只是一个微创手术,我过两天就能出院,小事情。” “再怎么说也是动手术。” 说到这一点,徐女士见女儿生病,就只能埋怨林晋慎:“小宜不想讲,你也真的就不讲,瞒着我们,就把手术做了。” 林晋慎:“抱歉。” 陆宜抿下唇,她就知道会这样,好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