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我们要离开旅店了。” “旅店?什么旅店?”景辛半睁着眼睛看四周。 “这不重要,来,走了。”钟泽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还不忘拿起门口桌上吃剩下的玉米。 钟泽牵着景辛的手,走到了一楼。听到背后老板说:“哎,你朋友病好了?”钟泽也没搭理,把景辛塞进副驾,自己跳进主驾,开车就走。 经过短暂的调整,他们现在有了日常衣着和食物,并且景辛也醒了,整体状况向好。当然这是钟泽心里想的,但现实有些出入,至少景辛很难讲是真的清醒了。 “你饿不饿?” “饿?” “对,你饿不饿?” “我……我得回去……” “回哪儿去?”钟泽一看,好家伙,景辛脑袋垂下,似乎又睡着了。 难道他是指通过睡眠回到“神域”去? 钟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应,他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只是微微有点发热,不算滚烫,他无奈的说:“算了,爱睡就睡罢,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他沿着大路开车,至于要去哪里,他现在还真想过,走一步算一步吧,当遇到想要定居的地点自己会知道的。 安稳得开了一会,钟泽点开了音乐播放器,听起了音乐。 这车的原主人品味还不错,歌都不难听。如此又行了一段路程,两边的景色明显更荒凉了,连路面的缝隙里也偶尔可见长出的荒草,并且无人修缮的碎裂地面,十分颠簸。 忽然,钟泽看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有个瘦高个的男人摇着衣服,他旁边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一头黑亮的长发在阳光下如同绸缎一般,甚是扎眼。 在这样的生存条件下,还能养出这样一头长发,这得需要何等的投入。 钟泽减慢速度,放下车窗,听到男人在大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老婆病了——” 钟泽仔细看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很像是昨天在宾馆瞥过一眼的背影,因为拥有同样的长发。 车停下,也没熄火,钟泽将头探出车窗问:“怎么了?” “我们的车抛锚了,我老婆一着急心脏病犯了,求求你,帮帮我们吧,送我们去金图门吧,行行好。” “金图门?”钟泽心想,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有医院。 “求你了。”男人难过的直抹眼角。 就在钟泽要打开车门的瞬间,他只觉得猛地像被人打了一闷棍,立即眼前一片漆黑,接着他感觉自己不是坐在车里,而是站在一片有流水声的漆黑隧道内。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前方隐隐有光亮,钟泽别无选择的朝那里走去。 他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满面泪痕的看着前方,钟泽顺着男孩的目光看去,一个人半边头被卷进了机器里,一动不动,应该已经死了。 “作孽啊,留下这么小的孩子,人就这么没了。” “大男人留这么长头发干什么,瞧吧,卷进了机器里。” “还不是头发能卖钱么,好歹能卖钱。他之前还说过,虽然吃得不好,但他这头发就是长得好,谁成想,反倒变成了催命符。” “哎呀,小宝这孩子怎么在这儿?快点抱走!” 男孩盯着那个惨死的男人,一滴泪也没有,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周围黯淡了下来,等再有光亮,小男孩正在被一个成年女人用推子剔头发,一缕缕黑发不停的掉落。 “呜呜……阿姨,好疼,小宝的头发好疼,不要剔。” “矫情!头发怎么可能疼?告诉你,你能进入这家孤儿院,你得感谢你爸爸的老板心善,否则能轮到你?行了,憋回去,人家小姑娘都没哭,你一个小男孩嚎什么。” “可是真的好疼,小宝的头要流血了……像爸爸一样。” “闭嘴!留长发想长虱子吗?”女人狠狠的拧了男孩的脸蛋一下,男孩咧嘴大哭了起来,由此挨了两个巴掌,终于学乖闭嘴了,但是眼神也变得充满了愤怒。 忽然眼前的情景消失了,钟泽听到身后传来了人声,一转眼就看到前方的光亮中,站着七八个成人,他们的目光都对准了一个站在中间的少年。 钟泽一眼就认出这个少年是那个男孩长大的模样。 “021,监控器拍到你盗窃院里物资拿到外面卖,根据规定,责打你三十下。”说着,一个男教工模样的男人抡起藤条,一下一下抽在少年身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手脚不干净,还没成年呢,没有学会一技之长,倒学会当贼了。”一个女教工扶着额头感慨。 “一直古里古怪的,看起来就像会作奸犯科。还有你这头发,上个星期就是你上交头发的日子,你怎么还拖着不交?” “剪刀在这里,现在就给他剪了。” 哪怕被藤条打都面无表情的少年,此刻却大惊失色,“不要,剪我的头发,好疼,真的好疼。” 但这几个成人按住了少年的手脚,拿着剪子的男人逼近了少年的头发,咔嚓咔嚓,剪子发出了金属特有的碰撞声。 就在这一刻,场景顷刻全变了,刚才还七嘴八舌说话的工作人员此时都躺在地上,五官里塞满了头发,尤其是嘴里正在大团大团的吐着头发。 “呵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太好玩了。”少年低头不停的笑着。 钟泽惊悚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只觉得脚下软塌塌的,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数的黑色发丝。 这时视线内全部被黑色的发丝织成的网塞满,且上面零零散散的倒挂着,正在被头发吞噬的尸体。 钟泽此时通过这些头发,看到了一幕幕场景。 少年被追捕,逃出了城市,流落荒原,加入了一个匪帮,可惜因为私自侵占战利品,又被头目追杀,只能自己单干。 他年纪渐长,身材纤细,一头长发,衣着艳丽,不仔细看,以为是女人。 他很快也找到了一个搭档,两人在荒原上尾随独行或者人数少的团体,突袭或者半夜悄悄盯梢,用自己的长发窒息他们,抢劫走财物贩卖。 如果心情好,还会设下陷阱:诱惑行人下车,捉活的,凌虐一番后,再杀死。 “这是这周的新杂货,这个睡袋有点脏了,但整体也有七成新。” “行吧,咱们合作了这么久,我给你们算八成的价!”说这话的竟然是旅店的老板。 钟泽心想,难怪那些杂货不成套,原来都是赃物。 “我三楼住一宿,就别收我钱了。” “随便住,我这生意能做下去,还不是得依仗你们。” 钟泽这时看到了昨天的场景,他忙前忙后的出入旅馆,一切早就看在了长发男和他同伴的眼里,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有了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