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装没听见,又恢复说笑起来。 白绒微笑地看着这个男人,“莫罗先生,这样听来,您应当多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莫罗一怔,从鼻间哼出一口气。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白小姐,我很少见到您这样年轻的家庭教师。以前,为欧佩尔教学的教师都是三十多岁的成熟女士。”莫罗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玩毛绒玩具的小女孩,“欧佩尔,你认为假如安德烈知道你逃课会是什么反应?” 小女孩瞧着他,“您不多嘴,安德烈叔叔怎么会知道呢?” “噢,小天使,那恐怕我要令你失望了。” 莫罗回头,又听到一位夫人在跟白绒聊小提琴相关的事,便怪笑着插嘴感叹一句:“其实很正常,既然是亚洲人,不难理解琴技为什么会这样厉害了。” 白绒一愣,也开始学那些太太小姐装听不见了。 这人说话的腔调,总像是一位知名教授在面对上百个学生授课,他的口头禅是“不,您应该这样想”。 白绒便只跟女士们聊天了。 大家好奇地询问起她音乐相关的经历,了解后都赞不绝口。 莫罗:“小姐,我很好奇,为什么这比赛上你获得的是银奖呢?” 众人:“……” 白绒笑笑,“那或许是我实力不够的原因。不过,那一届MNH也并没有任何金奖获奖人。” 大家又开始赞美起来。 莫罗拿起茶杯,视线漂浮在红茶上,轻飘飘问出一句:“我更好奇了,为什么会没有人获得金奖?” 众人:“……” 白绒生硬地笑一下,“这个比赛十分严格,从上世纪创办以来,并非每一届都有金奖获奖者。尤其最近二十年,第一名的位置常常空缺……” 莫罗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是参赛者们的实力越来越不够格。” 坐在白绒身旁那位好心的夫人对白绒附耳道:“小姐,您别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他是个热衷于讽刺、抱怨的人,这里没有人愿意跟他聊天。像他那样刻薄的个性,妻子早年患抑郁症去世或许也跟这个有点关系呢。如今他已经单身多年,脾气越来越古怪,噢,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根本没有任何人想跟他打交道……” “好的。”白绒答应下来。 但在莫罗说出下一句话后—— “小姐,听说你们那里还在点着煤气灯生活,这是真的吗?” 白绒停顿片刻,稍坐直,唇角勾起来。 她看着对方,用柔缓的语气轻声回应道:“那么,我还听说四十岁以上的法国男人假如长期处于单身无性生活状态,会出现早泄情况,也是真的?” ——! 画面里,微风和煦的午后,园中花香四溢,温馨而浪漫,除了宠物狗在草坪上欢喜地跳来跳去,其他人的身影都定格住了。 亲友们:“……” 管家:“……” 上甜品的糕点师朱莉:“……” 欧佩尔:“?” 管家的身体抖了抖,神色紧张。至于其他太太小姐,缓过神后都忍不住掩嘴笑了,但还得竭力压抑笑声。 莫罗的脸色顿时变成葡萄紫,身体连着椅子一起退开些,满脸震惊的样子,指尖与嘴唇一起颤抖:“您、您听谁说的?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噢!不,这位小姐,您怎么能在茶桌上说出这种不雅的脏话……” “抱歉,这不是听别人说的,这是我刚才现编的。”白绒冷笑着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潇洒走掉了。 (公众号阿肆推文) 第24章 、酒庄 敲门声在身后响起。 白绒回头扫一眼。门本身是敞开着的, 男人轻靠在门框边看着她。 纳瓦尔穿着黑色西服,大概刚从外面归来。 白绒撤回目光, 视而不见。 看她故作冷静来来回回地整理物件不说话, 他便先问道:“白小姐,听劳拉说刚才晚餐吃到一半您就离席,您是否有什么不愉快?” “您不是明知故问吗?” 白绒不拿正眼看他。 她想,可能会遇上些什么事情, 他早该预料到的, 但他一到波尔多就将她放下车不管了……哼, 虽然???*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好歹也算半个客人, 不至于这样随意对待吧。 纳瓦尔依旧斜靠着门框,“抱歉,我没有料到莫罗会突然过来。” “是吗?欧佩尔告诉我,这位先生可是每隔两三天就会来转悠一次呢。您甚至都没有提醒过我。”白绒转过身来, 正视纳瓦尔, “他的言辞实在过分, 我很难对他宽容忍让。” 纳瓦尔站直, 点点头,对这话表示赞同, “首先,莫罗以后不会再经常过来了。他原本在酿酒室做一些管理工作, 我已经安排调他去市区办公室——他一向混天度日, 早该被放在适合混薪水的管理岗位上, 白小姐其实给了我的一个契机, 我倒该谢谢您。当然, 他对古堡的客人如此冒犯, 是很不应该的……” “谢谢?” 白绒的眼珠转了转,“您准备……怎么谢我?” 纳瓦尔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个话题走向。 他顿了顿:“不过,您带着您的学生逃课……” 讲到这事,白绒预测这对话会有不妙的发展。也许,搞不好会像上次一样,又要说她没有责任心了? 于是,她在心中准备好反问对方“您怎么不事先告知我欧佩尔的小提琴水平”了。 谁知他却转口道:“课程时间是可以随便调动的,您是教师,一切看您的安排,只要课程顺利进行下去就行。我只是对下午茶的事有些惊讶……” 他的嘴角带着玩味笑意,眼神在她脸上游离审视,“没想到白小姐能说会道,口才这么好。您让我感觉到有一点危险。” 呵,白绒可不认为他会感到“危险”,看他这眼神,怎么竟像是觉得有点新鲜刺激呢…… 她走过去,准备绕过他离开,却被高大的身形给挡住了。 她不得不仰起脸,皱眉道:“放心,纳瓦尔先生,尊重是相互的,我平时不会无缘无故讥讽任何人。” “好的,白小姐。”他抬手看看腕表,“不愉快的事请先忘记。我打算带您去酿酒室与葡萄园那边看看,有兴趣吗?” “现在?”白绒怔住。 “五月暴雨返寒,接下来几天冷空气来袭,葡萄园需要做好措施避免植物受冻,所以今晚有特殊景观可观赏。” “这种季节也怕受冻?” 在女孩茫然的目光中,他点头道:“这是倒春寒。有些年份会早一点,在四月就出现这种情况,但今年照旧发生在寻常的五月。” “……我不去。”白绒别开脸。 纳瓦尔眯紧眼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