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丛扑来阵阵芬芳,蕾娅闭上眼嗅了嗅,“莉莉安,要合奏一曲吗?” “当然可以。什么曲子?” “《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 白绒立刻起身,“我爱这首曲子!稍等,我去把小提琴拿来。” 白绒真羡慕电影里那些没有合作过就可以直接合奏的主角们,每次看到那样的剧情她就感到无话可说。 她与蕾娅坐在台阶上,对着乐谱讨论排练了许久,最后演奏的不是恩斯特的那一版本,而是另一版由大提琴演绎的曲谱改编而来的。 白绒想,这样的夏天真好,不用待在学校上课,不用随乐团演出,没有人管她,每天睡到自然醒,真希望生命里永远是这样的夏天。 但这样美丽的旋律,竟让人感到有些难过。琴音在那最经典的乐句尾声抽丝剥茧般撤离,古典吉他的最后一个音已退出,小提琴的余音却蔓延了很久,如袅袅娜娜经久不肯散去的烟雾…… 怎么能是最后一朵玫瑰呢? 夏天看起来还那么长。 · 深夜,白绒突然饿了,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决定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 这时候她莫名很想吃朱莉秘制的红葡萄蛋糕。可恶,受欢迎的蛋糕果然是有特殊魔力的,她忍不住现在就自己动起手来了。 上次从朱莉那里学过后,她尝试做过几次,都没有成功,苦和甜没有结合好,非常难吃。 但今晚不知怎么开了窍,折腾一阵,竟做出了像样的成品出来。 深夜的古堡静悄悄的。 她小心翼翼、满心期待地端着小碟子,踮起脚尖,从昏暗的光线下走出来,正打算独自找个角落品尝,却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坐在酒柜旁的小桌边。 她定睛一看,是纳瓦尔。 哎,就说现在这样的关系吧,自己吃独食也不好意思。 她磨蹭着走过去,将蛋糕放在桌上,“你怎么在这里?” “刚回来。”纳瓦尔倒了一杯白水,加入冰块。 “怎么忙到这么晚?” “处理与铁塔酒庄的一些事。”他喝了一口冰水,扯松领带。 白绒记起上次在晚会上见到的男人洛朗,闷声问道:“那个酒庄又找事吗?” ——那可真是麻烦。有欧佩尔存在,纳瓦尔也许会很难处理。毕竟,小女孩过世的父亲是对方酒庄曾经的继承人啊。 “那不是这位小姐该担心的事。”纳瓦尔靠近些,伸手,抚顺她耳边的碎发。 白绒这才注意到,他眼窝中有一点疲惫。于是,她犹豫地将小碟子推过去,“我上次找朱莉学做的,练习了很多遍,今天是第一次做得像样,应该成功了,你尝尝看。” 纳瓦尔勾起唇,意味深长地笑道:“这蛋糕很有意思,每次吃的情况都不一样。” 然后,他拿起叉子,挑出最表层能引起微弱味觉的那部分水果果肉,盯着她,尝了一口,“嗯,很美味。” 白绒起身,自己去另找了一些水果来吃。 两人各自吃完,她道了别,正准备上楼休息,绕过他身旁时,脚下突然横出一条腿绊倒了她,让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扑去,落入一个怀抱。 回过神来,她正跨坐在他的腿上:“……” “当心,光线很暗。” “?” 昏暗的一盏壁灯下,对方眼神明显有得逞意味,只是语气还彬彬有礼:“没有一个晚安吻吗?” 白绒潦草地在那唇上印一下,就要起身,“可以了吗?再见。” 但胳膊被人扯住—— “莉莉安,你毫无长进。” 下一秒,背脊由他的手掌按住,往前贴去,唇上袭来暖热。 白绒触到了一点果汁与奶油甜味,那是出自她第一次成功烘焙的蛋糕,恍惚间,她不自禁伸出舌尖尝了一下。 对方似乎惊讶于她第一次这样的主动,顿了顿,然后失笑。 白绒感到不悦,他刚才为什么说她毫无长进? 她冷声疑问:“有问题吗?” 纳瓦尔很满意这样的坐姿,他不必再低着头,可以更自由地教她。 他挑起她瘦俏光滑的下巴,稍微侧着脸,贴近,垂眸盯紧红唇,以将吻未吻的距离喃喃道:“莉莉安,你那么懂品酒,你明白的,葡萄酒不能入口就吞下。舌上各部位有酸甜苦辣的味觉感应区。想象抿一口酒,让酒在口中流动,流淌过舌头每一处,才会有最完整强烈的体验。接吻是一样的。” 白绒:。 这法国男人真的…… 该夸他好心吗?自己没味觉,还贴心细致地帮对方“品酒”? “没关系,多练就好。”他自顾自说完,便是一阵热烈缠绵的吻。 说是吻,那其实应该是一种优雅的啃噬。 轻咬或重吮,不依不饶,勾着,揉碎。棉质睡裙皱出涟漪般旖旎的模样。 与这个少女相处,比他预想的更难控制。她软似无骨,好比莫奈画中的一朵睡莲。姿态与眼神总显得慵懒、迷离,是大师笔下最自然的涂鸦,随意挥笔,便有了如此柔和而均衡的色彩。 与她在一起,空气会像安放睡莲的池水一样,在奇妙的笔触中懒懒流动起来。 暗黄的壁灯光是黄金熔化后的液体,金色的,在彼此之间荡漾着,波动着。 这就最好的时光了。 睡莲失去记忆,遗忘了昨日的种种愁苦与暗夜,静卧在她色彩斑斓的幻梦里。她还没有记起,他也不想要她记起。 吻到最后,白绒睁开迷蒙的眼,浑身肌肤都有着烫人体温。 她的胳膊还紧紧地隔在他的胸膛前,都快挤疼了。 她从未与别的人吻过,可她就是有直觉:没有人比纳???*瓦尔更懂亲吻这件事了。 半晌,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抬眸试问:“你是不是吻过很多人?” 对方一怔,沉声静气道:“我不是那种品尝过很多甜品的人。我只尝过这一块蛋糕。” 她冷笑道:“我该信吗?” “莉莉安,你要知道,懂得如何好好品尝一块蛋糕,也许并非因为有经验,可能……只是因为盯这块蛋糕太久了。盯了太久,自然知道该怎么品尝。明白吗?”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嘴角,发现她之前吃水果还残留有一点果汁在那里。 原本是要用指尖抹去的,但他在触碰到之前改为贴上唇去,瞬间,带走了甜美汁液。 不是吻掉的,是舔掉的。 嘴角还扬起一点笑,很满意软弹脸蛋的触感,“晚安。” 暗黄灯光下,白绒见那冷白的俊脸依旧有着异类气质,带着笑,好比月色下刚餍足的血族。 她抹脸,剜他一眼,变态。 作者有话说: (本章已删改完毕,原版其实什么也没写) 另外,最近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