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骨,其余的人,更是被找了各种由头或贬或发落,总而言之,没什么好下场。 “怎么,答不上来??”晟帝逼问。 随侍在旁的总管太监此刻光是旁听着就已是冷汗涔涔,先前陛下看?了虞相的奏折就已是火冒三丈,褚编撰来?的时机不凑巧,听陛下这声音,显然是怒上加怒,这位新晋的状元郎只?怕是要遭殃喽。 总管太监在心里呜呼哀哉,不想被殃及池鱼,连头都往下又埋了几?分,下巴都贴到了脖子,只?盼着谁也看?不见他?才好。 褚晏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这件事情,他?上辈子初入翰林院没有参与,这辈子,他?也大可?按照上一世的轨迹避开,但?是,他?既然来?了,再加上他?身份敏感?,自然是做好了要表态的准备。 反对是死?路,但?与之相反的,却是一条生?路,一条……极有可?能扶摇直上的生?路。 这么多年?,他?也算是看?清虞秋秋的真面目了,顺着她是死?,逆着她估计下场也好不到哪去,横竖都是死?,无非是个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既如此,那他?何不自己选个死?法? 虞秋秋不是想要在他?登到最高处时给他?致命一击么,那便如她所愿好了。 他?要在临死?的时候,告诉虞秋秋自己能够听到她的心声。 生?前,他?在虞秋秋心里占据不了半点位置,死?后,他?要让她追悔莫及,余生?都活在悔恨中! 褚晏抬首,心如死?灰,无所畏惧。 只?听他?出言道:“臣认为——” 第169章 第169章 “臣认为, 开凿运河乃是?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晟帝预设了他的回答,早已经做好了发威的准备,怒气已然是?箭在弦上, 正要射出,却猛地眼?皮一跳。 他说什么?? 晟帝看向褚晏。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晟帝的眼?神逐渐发亮, 这句话当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这可不就是?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么?!这是?他的江山,他难道还能害了百姓不成?一旦运河建成,那可不就是?国利民的大好事儿么?,到时候水路直通江南, 假以?时日, 沿途不知会多富庶。 也就是?虞青山那老?古董,事事瞻前顾后, 先前他只不过是?召了几位重臣,小范围地讨论了一下, 谁料, 之后竟是?接连收到了好几张奏折, 翻来覆去?在劝他打消这想?法, 看得他很是?窝火。 说什么?劳民伤财, 再遇上天灾很容易引来群狼环伺, 要他三思……他的大雍如今分明就是?太平得很, 连年丰收, 天都在保佑他大雍,哪里就像虞青山说的这般脆弱了? 到时候运河一接通, 几年也就缓过来了,就算前期劳民伤财, 那又能伤到哪去?? 只待运河建成,便能利好后世千千万万的子民, 何乐而不为? 他这是?在为后世计长?远谋福祉,虞青山那眼?睛只能看到面前这方寸之地的明白什么?! 那些个说辞,分明就是?在咒他大雍!咒他会做亡国之君! 想?起刚才被他扔掉奏疏上写的话,晟帝那是?又起了一肚子火。 还说什么?要他三思,依他看,最应该多动脑开智的就是?虞青山! 他这根本就不是?一拍脑门?冒出来的想?法,他是?了解过的,前期的投入虽然的确会大一些,国库会出现暂时的捉襟见肘,但那总归只是?暂时的,待来年的赋税征收上来,也就没那么?紧巴了。 就这,他还没上朝上去?说,虞青山就已然是?跳脚跳得三丈高了,他要是?说了,怕不是?要当朝给他来个死谏? 连日里尽是?些泼冷水的,今儿突然来了个和?他英雄所见略同的,晟帝舒了口淤气,这会儿看褚晏竟是?越发地顺眼?了起来,他微微点了点头,不愧是?他钦点的状元,和?那等思想?迂腐守旧的老?臣就是?不一样。 “来人?,赐座。”晟帝吩咐道。 难得碰见个和?他意见一致的,他要与人?详谈一番。 “你再具体说说,你认为这利千秋都利在了哪?” 晟帝心情愉悦,嘬了一口茶,人?的寿命有?尽头,可那运河一旦建成,却是?会世世代代都在那里,子孙后代都将会受到他的福泽,到时候,人?们只要一看到那条河,就会想?起他,如此,他虽不能比肩开国之君,却也是?个盛世的奠基者了。 想?到这,晟帝看向褚晏的目光都不由得带上了些鼓励的意味:多说点,朕爱听。 褚晏嘴角抽了抽,陛下还是?这么?喜欢听人?拍马屁…… 前世陛下就是?个好高骛远的,即便因着私人?恩怨,褚晏对虞青山多多少少有?些怨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虞青山的所作所为,从大局来看是?对的。 运河一旦建成,当然是?项有?利于后世的伟大工程,可也正是?因为其规模大,在短时间内完成,对于一个王朝来说,负担太重。 真若是?为民着想?,那便应当放下急功近利之心,一代人?接一代人?地徐徐而图之,而不是?急于求成,在短时间内,给江山社稷压上这顶不可承受的重担。 须知,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百姓也不是?什么?面人?,真被逼急活不下去?了,横竖都是?一死,官逼民反,也只是?一念之间。 但显然,眼?前这位急于建功彪炳史册的帝王没有?这样的耐心。 褚晏看向晟帝,许是?在虞青山那里接连受挫,他现在急需要一个人?来肯定他,而他现在,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他知道,只要顺着陛下的意思,假日时日,他便能很轻易地到达前世的位置,又或者,取虞青山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纵使局面分析得已然清晰明了,他也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却还是?犹豫了。 真的要这样吗? 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问他。 褚晏搭在腿上的手,指尖蜷缩,在衣袍上划出了几道痕迹。 “无事,你放心说便是?,不必拘谨。”怕褚晏被自己先前的态度吓到,晟帝又特意鼓励了他一下。 褚晏指尖陷入掌心,他到底在犹豫些什么??终是?下定决心,他深吸了一口气—— …… 一时间,君臣相?谈甚欢,总管太监给褚晏上茶的时候,都不由悄摸打量了他一眼?。 这位褚编撰虽是?虞相?的女?婿,可这政见却是?和?虞相?大不相?同,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宁折不弯,倒是?个懂得变通之人?。 因着这场极合乎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