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借粮给他们,已是很宽容了。 老婆子呆住了,没想到自己以死相逼都不能让陈云州改变主意。 硬的不行,她又来软的,握住刀哭泣:“大人,饶了老婆子,都是老婆子不好,您……您大人有大量,就给老婆子一个机会吧,求求您了……” 陈云州不与她纠缠,问书吏:“她家在哪儿?派人去把她儿子全都带过来,赏十个板子。年轻人有手有脚,有冤要申,有情要诉,自己来衙门就是,使唤自己年迈的老父老母做什么?此乃不孝,今日官府便替你们好好教子。现在还有谁不服的吗?” 那群老弱妇孺连忙摇头,乖得跟鹌鹑一样,再也升不起其他念头。 其余的百姓也是心有余悸,特别庆幸今日陈云州没跟他们算账。他们打定了主意,以后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他们都不能质疑官府,质疑陈大人,不然秋婆子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经这一出,大家意识到这位体恤百姓的陈大人虽年轻,但并不是好欺负好说话的那种,一个个心生敬意与惧意,再也不敢在衙门外逗留,冲陈云州道了谢就赶紧离开了。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衙门外上千人便陆续散去了。 陈云州转身打算回衙门,就在这事一道带笑浑厚男声叫住了他:“陈大人请留步。” 陈云州回头看到五个着锦服,头上帽子都镶了金丝的富态男人站在不远处,笑呵呵地看着他。 陈云州心里对他们的身份有了猜测。 他淡淡地挑眉:“有事?” 梁员外拱手道:“陈大人,在下梁锟,这位冉奎……” 果然是这群人。估计刚才那些人闹事时,这群家伙就躲在这附近的某个角落看他的笑话呢。 陈云州神色冷淡,还是两个字:“有事?” 脾气急躁的张员外有些绷不住了,出声说:“我们想找你谈一笔买卖。” 冉奎连忙说道:“陈大人,借一步说话,咱们进衙门谈吧!” 陈云州可不耐烦应付他们,直接回绝:“不必了,有什么你们就在这里直说吧。” 虽说百姓已经散去,可总有几个手脚慢磨磨蹭蹭的还在旁边看着呢。 他们也是要面子的好吗?几个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不用说也知道他们现在找来大概是为了什么,陈云州懒得应付,敷衍地说:“既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说罢转身就要往衙门里走去。 冉奎几个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赶紧叫住了他:“陈大人,方便的,方便的,耽误一会儿陈大人,您就听咱们说两句吧。” 陈云州停下脚步,斜睨着他们,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冉奎赶紧说道:“陈大人,是这样的……听说衙门要买粮,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咱们几个手里有些粮食,保证颗粒饱满,质量一等一的好。陈大人若是需要,我等愿替大人分忧解劳。” 明明是怕粮食砸自己手里,还分忧解劳,可真会往他们脸上贴金。 陈云州好笑地看着这五人:“多少钱一斗?” 要是他们愿意大出血,便宜卖,陈云州也不是不可以收了。左右都是买,在哪不是买? 冉奎比划了一下手指:“大人要自是要便宜一些,一百五十文一斗如何?” 陈云州被逗笑了:“我卖给你们吧,咱们定个契,你们先付点定金,五日内我交货,如何?” 这商当他是傻子吗?都这时候了还舍不得割肉,想从他这儿捞一笔,他脸上写了冤大头三个字吗? 被陈云州一堵,冉奎跟梁员外对视一眼,连忙改口:“那一百二十文如何?一百文,一百文很便宜了。” 陈云州懒得跟他们扯皮:“一口价,三十文一斗!” 咳咳咳…… 冉奎被这个数字给惊得呛到了,不住地咳嗽。 其他几人的脸色也相当难看,三十文,开什么玩笑?他们活了几十年,庐阳的稻谷就没这么便宜过。 冉奎止住了咳嗽,讪讪地说:“陈大人真爱开玩笑,这价格也太便宜了,咱……七十文吧,陈大人您应该清楚这个价格我们都要赔不少钱进去。” 梁员外也说:“陈大人,你们派人去庆川买粮价格虽然也是这个价格,但来回的开销,雇车雇人的费用,还有路上的损耗等等,合计起来,一斗米的成本怎么也要在一百多文。我们这七十文相当划算了。” 他也笃定陈云州没法拒绝。 毕竟少花钱节约了就等于赚钱,赚钱的事谁能拒绝呢。 可惜陈云州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三十文,多一个子我都不会买你们的稻谷。” “你……你这是故意针对我们!”张员外气急,口气有些冲,但下一瞬又意识到陈云州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稍稍放缓了语气,试图跟陈云州讲道理,“陈大人,您又何必跟钱过不去呢?若非是您,七十文咱们兄弟也是不会同意的。” 陈云州不想跟他们废话:“既觉不划算,那你们就自己留着吧。” 言罢,他转身就走。 几人犹不甘心,喊道:“陈大人,您仔细想想,去一趟庆川开销可不小,在我们这买更划算,大人莫要为了一事之气拿银子不当回事啊。陈大人……” 陈云州好笑。 一群井底之蛙。 他们以为他真的会组织百姓去庆川买粮?别逗了,那么多人,又是没经过组织训练的,百姓比衙役还多,万一里面混进去几个有私心的,很容易出乱子好不好? 而且那么多人和车,来回开销也不小,他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真的组织人手去庆川买粮呢。 要真有这种打算,他又何必先让柯九他们去呢?直拉一群百姓前往庆川,不还能少跑一趟吗? 今天提出这个办法,不过是为了安抚百姓,拖延时间罢了。 要不了两天,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运到庆川,又何必他去劳神费力去买呢? 见陈云州头也不回地走了,冉奎五人是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 回到成衣铺的二楼,张员外气得砸杯子。 冉奎见了赶紧拦住他:“张兄,使不得,使不得这杯子可是要三文钱一个。” 张员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你……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三文钱。” 冉奎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取下杯子,放回了桌上,然后将他拉到椅子旁按下去:“生气摔东西,又要舍财。咱再生气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张员外不想理这个死抠门,看向梁员外:“梁兄,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梁员外眼睛一眯说:“明天降价吧。” 不降价粮食都得砸他们手里,现在只能想办法尽快出掉了。 陈员外心在滴血:“那降到多少?” 梁员外说:“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