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吃干饭的?敌人都摸到眼皮子底下了,还一点都没发现?来人,通通拉下去砍了。”葛淮安暴怒。 那十三个人听到这话,顿时腿软,不管不顾地就往外冲。 但他们十三个人哪跑得过这么多人发,很快就被抓了回来,就地处决了。 杀了人,丝毫不能减轻葛淮安心里的怒火。 见他还要发飙,军师连忙出来说道:“将粮仓中未被烧毁的稻谷收拾起来,弄一些今明两天吃,剩下的用火烘干。” “是,军师。”几个都头如蒙大赦,赶紧带着人去干活了。 葛淮安阴翳地看了眼被毁的粮仓,转身回了营帐。 几名将领也赶紧跟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周将军带着一身的寒气回来了。 进门,他就拱手请罪:“大帅,末将无能,追至南城门,未曾发现敌人的踪迹。” 葛淮安气得用力捏碎了椅子扶手。 见状,军师连忙说道:“大帅,今日陈云州的人之所以能烧毁粮仓,皆是因为那。若无此物,他们根本破不开粮仓,给更别提毁坏粮仓引起大火了。” 其他几名将领纷纷附和:“是啊,大帅,那玩意儿杀伤力太大了,不然就是再来几百个人,想要破开粮仓都难。” 粮仓一直是重中之重。 葛淮安也很重视,在修建临时粮仓时,他都命人将墙砌了半米厚。 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到一个不起眼的官府会出现这种大杀器。 众人等了一会儿,军需官来报:“大帅,总共烧掉了约莫四千多石粮食,还剩两千多石粮食,仅够大军撑四到五天。” 不算白副将带走的八千人,营中加上伤员,总共还有近两万五千人。 这些人一天要吃两斤粮食,那一天就得消耗五百石粮食左右。 本来还能撑半个月的粮食,一下子缩到了四五天。 若他们没法在四五天内拿下庆川城,士兵们就要挨饿,一旦没吃的,将士哗变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强攻庆川,葛淮安心里也没把握。今晚那爆、炸物又显示了巨大的威力,不少士兵闻之色变,士气低落,这时候实在不宜作战。 当务之急,还是在那上,只要解决了这个威胁,士气自然就提上去了。 葛淮安看向军师:“可研制出了这种武器?” 军师摇头:“还没有。师傅们连夜在赶工试验。” 这话一落,只听外面忽地又传来了一道爆炸声,比之先前的小了很多。 但现在全军营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声音。 一群人连忙跑出去看,结果发现是烟花爆竹师傅弄出来的。 葛淮安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弄出来了吗?” 被喷得黑乎乎看不出原来面目的烟花爆竹师傅苦笑摇头:“回大帅,可以发出巨大的声响,但破坏力不行。” “废物……”葛淮安又想砍人,可为了这武器,他还是忍了。 罢了,好在白副将去攻打庐阳了,到时候兵员、粮食都会有的,暂且再等三四天就是。 另一边被葛家军追击的陈云州一行人并没有回城,而且远远地绕过葛家军的军营,往南而去。 没错,周将军之所以没追上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回庆川城,而是打算前往庐阳,支援庐阳。 这是陈云州和陶建华等人商议之后决定的。 庐阳有不少粮食,全县总人口也有二十多万。如果让葛家军拿下了庐阳县,也就等于他们拿到了粮食,还强征了兵力,壮大了葛家军。 那他们今晚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帮助庐阳百姓,还是保卫庆川城,他们都必须要走这一趟。 不过他们这点人,跟对方的八千人硬碰硬肯定不行,好在他们都有马,可以跟对方打游击战。 队伍跑出十来里,确定没有追兵之后,在二队队长的带领进入了道路旁边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有几十户人家,但现在完全空了,里面除了一些搬不走的旧家具、坛坛罐罐的,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但大晚上的,有个挡风避寒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陈云州吩咐道:“除了轮值守夜的人,其他人都下马进屋休息,负责养马的人将马迁到地里吃点东西。” 地里还种着不少菜,但现在村民们也没机会回来收了,预期老死在地里又或者是便宜了葛家军,还不如给他们的马吃。 大家当即行动了起来。 忙活了一会儿,等事情弄完,陈云州吩咐道:“就地休息,天亮就出发。” 坐下来,柯九这才想起先前的事,问道:“大人,刚才帮咱们的那群人是谁啊?” 天太黑,大家连照面都没打,炸毁了粮仓后,大家顾着逃命,也没机会凑一起聊两句。 不过陈云州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估计这些人跟童良是一伙儿,都是原主的亲朋好友。 不然平白无故的,谁会来帮他们? 只是还要等回城之后问童良才能确定。 所以他也没将话说死,只道:“可能是某些看不惯葛家军作为的义士吧。大家先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说完这话,陈云州就闭上了眼睛。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了,短暂的休息,恢复了精力后。早上醒来,他们这些人捡了村民的罐子烧了热水,一人一碗白开水借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填饱了肚子,又喂了马儿两把黄豆,队伍重新出发。 庆川到庐阳的这条路非常好走。 所以行军速度很快,只是他们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碰到,就连道路两旁不远处的村落也死一般的寂静,看到一点人烟。 这让大家心里都有些很不好的预感。 可时间紧迫,他们也耗不起,只能加快速度赶路。 午时三刻,队伍进入了安阳镇,此地距庐阳城只有二十多里了。 往昔热热闹闹的安阳镇格外的冷清,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 队伍往前行,走到街道正中央时,只见几百具尸体散落在街道右侧的牌坊下,牌坊的石头上、地面全是干涸的血迹。 柯九捂住嘴,怒骂:“狗日的葛家军!” 陈云州皱了皱眉,对柯九等人说:“去挨家挨户叫门,这镇上应该还有幸存者。” 安阳镇有近千人,肯定还有人藏了起来。 大家挨家挨户地敲门,都没有动静,直到柯九拍着客栈的大门高声喊道:“掌柜的,掌柜的,陈大人回来了,你们还在吗?” 这时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激动地看着柯九,热泪盈眶:“九爷,真的是你,陈大人呢?” 他抬头便看到了骑在马上,站在道路中央的陈云州。 老头立即跑了出来,跪在陈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