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连连指门。 英格尔也贴到了门上。 “我管你们的规矩?!不开门我就砸了!” “…………您砸砸看………” 轰! 大门剧烈振动了一下。 无事发生。 英格尔可惜地叹了一声。 “蠢猪!宁可叫我来, 也不把关在这里的大巫师放出来!绝缘石?好啊,大费周章关自己人!我真他妈长见识了!” 好骂! 英格尔忍不住给艾列娜拍手叫好。 然而,当听到艾列娜噔噔远去的脚步声, 他磨牙, “别走啊!别走啊!” 艾列娜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她从隔壁房间把侧边的墙给拆了, 闯了进来。 “呃………其实你可以从窗户进来的………” “是吗?你还想再进去?” 英格尔头甩得飞起来。 他又小心翼翼问:“能拆掉我的锁吗?” 艾列娜低头看他手腕上那东西,斩钉截铁道:“不行, 做不到。” “…………” 【那你把我带出来有个屁用啊?】 艾列娜抱着他如同抱着一捆木头那样轻松,疾冲过皇宫弯弯绕绕的走廊。 “错了!!!!左转!!!” “草!丘涅的皇宫怎么和迷宫似的!” “…………停!在这里上楼梯!” 明明把英格尔带出去的是艾列娜, 却需要他指挥才能找到路。 【说真的,她是怎么找到关我的地方的………】 英格尔这样想着。 艾列娜终于把他放在了地上。 他们来到了奥拉的卧室。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艾列娜刚好开进去。 奥拉和艾列娜打了个照面。 奥拉看见英格尔,惊了一瞬,然后叹了口气, 甩出钥匙。 英格尔手忙脚乱接住, 难以置信地望过去。 他从未见过那样憔悴的奥拉,她眼底有着浓得抹不开的青黑痕迹。 她让开身体,带着歉意沉声道:“进来吧,治好他。” 床上的人映入眼帘的那一刻。 英格尔的呼吸像被一只手蓦地掐断了, 手中的钥匙掉了下去。 艾利克斯躺在床上,只剩下一条手臂。 *** 维托、红桫椤、得烈公爵, 以及他身后的众多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 艾利克斯独自杀入魔族, 从头到脚泡在血里,将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送了回来。 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清, 这个人生前遭受了多么可怕的折磨。 艾利克斯身上也有许多伤口,浸着不知是谁的血,但起码他还活着。 维托先冲了过去,“担架!快!” 红桫椤如梦初醒般折返回去。 维托不知道英格尔苏醒的时间,据艾利克斯的说法,他以往几次复活时间都不确定,也有可能很短,为了不重蹈覆辙,他现在率先要做的就是把人尽快送离前线。 担架立刻送了过来,骑士和士兵们围在他们身边。 有些士兵年纪还小,看到满身疮痍,忍不住撇过头,不敢再看。 维托去掰艾利克斯的手,却发现哪怕他已经失去了意识,扣住英格尔肩膀的那只手仍旧如钢铁般坚固。 还是得烈的骑士安东尼亚伸出手,将他手指根根掰开。 红桫椤把白布盖在英格尔脸上,那薄薄的白布很快吸透了红色的血。 她瞳孔扩张,胸腔好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 她其实一直讨厌他们俩。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在充斥着爱的环境中长大,用绝对的实力审判她的人生,剥夺她的自由。 可也是他们把她救出那个地狱,给了她容身之处,给了她朋友,给了她使命,让她现在可以拯救别人恕自己的罪。 开战后,她的心境早就变了。 她不是铁石心肠,亲眼见过的人,稍微还存着良知的人,都会为之动容。 这两个人,尤其是英格尔·涅卡做出的牺牲,是没有人可以与之比肩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他人做出这样惨痛的牺牲呢? 一个永远冲在最前方,一次又一次冲入死地去救人,无畏地给后方的人撕开一条血淋淋的生路。 一个走过无数的战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在非人道的痛苦中爬起来,永远为了救人而献上自己珍贵的生命。 红桫椤眼眶不知不觉间噙满了泪水。 士兵不需要提醒,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抬起担架的时候,血水不间断地坠入骑士走过的脚印。 目送着两人远去,士兵们眼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切。 奥拉接到得烈公爵的联络,立刻亲自赶了过去。 她让得烈公爵暂时封锁消息,将两人带回了首都。 英格尔没有在他自家的星星树下复活,而是就近找到了皇宫一棵古老的花树,奥拉在皇宫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那棵种在偏僻宫殿的树竟然也是不死鸟喜爱的香树的一种。 艾利克斯是在第四天醒来的,英格尔复活的时候,他就躺在他身边,擦过不死鸟的火焰,也治好了他身上所有毒与伤,没留下半点痕迹。 他醒来后就让奥拉改造了皇室的房间,把英格尔关进去。 奥拉是看过英格尔身体那惨状,根本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英格尔没有在复生之后很快苏醒,是因为他们给他用了几天的催眠药剂。 在等待英格尔苏醒期间,艾利克斯把自己关在另外的一个房间。 奥拉也没能及时返回战场,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担心起艾利克斯。 站在门口,奥拉哑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守着他?” “我不能去见他……我现在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不想伤害他………” 只需要一根轻如鸿毛的稻草就能崩溃,艾利克斯已经到了这个状态。 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半点怯懦的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厚重的窗帘只能透过半成烈日的光。 屋内光线昏暗,但奥拉的视力很好,她能看见满室狼藉。 椅子凳子书桌全都碎成渣,四散零落,沙发像是被巨力撕开,倒扣在地上,大理石砌的地面上遍布蜘蛛网状的裂痕。 没有刀剑痕迹。 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他一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