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不会只做一件事情,艾尔海森自然做了好几手准备,假如这边的市长实在固执多疑,他也只能采用计划B、C、D了。 他转身离去,向着不知名的另一个目的地。 第二条备用计划有些刺激,雇佣一位强大的杀手直接对港口Mafia首领进行刺杀。 将最终目标引向大坑的诞生点,让港口Mafia强制对无关人员进行大规模驱逐———这就有些考验杀手的能力,如何在激起愤怒的情况下,让港口Mafia认为普通人会成为他们追捕杀手的负担。 不过,在异能特务课的监管下,就算Mafia真的想毫无顾忌,也是不可能的。 或许有些偏激,但确实也是一个高效率的办法,适合在最后没时间时作为一个后手。 “如果你是说杀手的话,我推荐一个人。” 系统小心翼翼地开口,它并不知道艾尔海森的整体计划,只是在听见透露出来的一部分时联想到了一个人。 其名为织田作之助的少年杀手,现在正效命于不知名的小组织。 “哦?说来听听。” 艾尔海森稍稍起了点兴趣。 系统见他情绪还行,清了清嗓子就把这个人的生平经历、异能力打包说出来。 “[天衣无缝]。” 五秒前预知,加上双枪,强大的体术。 他的上限取决于□□的锻炼程度及其反应的速度。而听系统所说,这人现阶段算得上是横滨顶级的一类杀手。 “他的执行能力很强,基本上你给足报酬就能把他拉过去。” 像是生怕推销不出去一样,系统又在后头补了几句好话。 “可以考虑,他现在在哪里。” 信息正确,就没必要争辩。 艾尔海森迅速询问了系统织田作之助的所在地,打算自己去看看这位杀手的真正实力。 “在横滨最穷的那一片地方,他可能住在集装箱里吧。老板看他老实就骗他,导致他赚的钱也就够一点温饱。” 系统倒是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把无良老板扔在地上踩几脚。 “是吗?” 艾尔海森敷衍地应了一两句。 他来到布满废弃集装箱的地方,里面住了不少穿着破烂衣服的人们,大多数都是被灾祸波及,失去了亲人与居住之所。 “橘红色头发,眼神呆呆的那个。” 艾尔海森抬起头,看见了唯一一位穿着整洁衣服的男孩。他此时正“嘎吱嘎吱”地啃着一块硬面包,连脸上沾了碎屑都浑然不觉。 “织田作之助?” “......” 织田作之助呆呆地抬头,又慢慢地低头“嗯”了一声。有些像动画片里的经典形象———一只树懒。 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他居然是个顶级的杀手。 艾尔海森静静地等他啃完面包,突然拔出武器向他攻击。 “......” 织田作之助察觉到危险,眼神一凛,骤然拔出腰间的双枪,直直地反击回去。 “还算有点样子。” 艾尔海森手一转,用刀将子弹挡住,而后迅速地往前一刺,与织田作之助继续缠斗。 另一边,早已奔着目标实验体到达横滨的兰波和魏尔伦,正在做他们的准备。 两位来自法国的异能者对这次任务胜券在握,于是便有了更多的精力思考其他东西。 譬如早已看过资料的魏尔伦。 譬如正在开一瓶红酒的兰波。 浓密的黑色长发斜斜搭在耳旁,定能让一些地中海晚期的男人见之嫉妒,荡漾的酒面映照出他深不见底的碧绿眼眸。 他身上有很厚重又随性的感觉,正如他那身开了一个扣子的灰色大衣,或者是那条围成一圈的暗红色围巾。 “我的亲友,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魏尔伦看着窗外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正如他的心情。 自从得知这次任务的内容,他的心就在痛苦挣扎。 他的同类,即将被他带到法国遭受和他一样的痛苦。没人会在意一个人造人的想法,只需要将其作为武器就好了。 魏尔伦垂下眼眸。 他无疑是好看的,罕见的发色与海洋般深邃的眼眸装饰着他毫无瑕疵的脸庞,若不是那个奇特的身份,想必早就有人排着队向他示爱———浪漫的法兰西人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美人。 精致的麻花小辫沿着发丝被束在脑后,魏尔伦还系着红色的丝带,鲜明的颜色与铂金发生碰撞,紧紧抓住兰波的眼睛。 兰波会常常观察魏尔伦,这位由他接手养大的孩子,由他赋予姓名的搭档,他心目中唯一一位属于他的亲友。 但他摸不透魏尔伦的心思,送出的礼物被束之高阁、尝试的交流被任务终止、看不透的微笑面具下只有冷淡且疏离的回复。 [这次,一顶可以屏蔽人格式的帽子,亲友会喜欢吗?] 红酒只是他随手买的,并不属于他常订的老店,自然缺了点醇厚的风味。 但兰波心不在焉地喝着,他尝试着设想魏尔伦的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不是由他教会的面对其他人一样的客套疏离———那一定是极其震撼的、像是维纳斯于蚌壳之中诞生所绽放的美丽。 他轻笑出声,却无人在意。 任务,任务后的礼物,任务中的意外与搭档的变心。 兰波迟早会认识到,他自以为的保护成了魏尔伦心里的枷锁,他想尝试的亲近也只会让学不会分辨的魏尔伦痛苦。 魏尔伦思考良久后,下定决心,要保护自己的同类。 [他会是我的弟弟,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理解我的人。我要带他离开这里,让他真正成为一个人。] 魏尔伦脑海里尚且没有那些疯狂的想法,他想不到那么多复杂的关于人类的事情,又高傲冷漠到不屑于实地了解弱者的生活。 于是他天真地觉得,自己会与同类的弟弟生活在一起,远离法兰西,远离霓虹,远离战争。 想到那些美丽的未来,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点弧度。 两位长相格外不同的法兰西男性,笑起来时都有种独特的风味。 但他们没看见对方的表情,明明身处在同一个房间,却仿佛生活在不同的维度。 或许人永远无法理解完全另一位人的思想,因为隔着层肉—体、听不见心声、触不到灵魂。 错误的种子,种在错误的土地上,被浇灌下错误的肥料与水,最后开出一朵腐烂肮脏的花。 兰波和魏尔伦便是如此。 而他们从未察觉。 第41章 织田作之助有点懵。 自己坐着吃个饭,就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袭击了。 [这或许就是作为杀手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