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卖萌撒娇,规避责任。 这么看来,他其实还是很幼稚啊。 “呦~,几天不见就退化成史莱姆了吗?” 津岛修治蹲下来,学着卡维的样子呼噜呼噜他的头。 这白色的头发上并没有覆盖[无下限]。津岛修治的手也快,碰到这长势不错的白色森林以后,就胡乱地搅了几下,顺利擦出静电,让它们变得挺拔———炸毛。 还是一只发霉的史莱姆。 五条悟自然不可能任他动作,一翻身就拍过去。 闪避成功。 津岛修治退至织田作之助身后,欠揍地伸出头来,吐出舌头。 织田作之助稳稳地不动,任由两个人绕着他玩起“绕柱走”的小游戏,直到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停摆。 “唔,是新书吗?” 坐在另一边,看见稍显空白的稿纸,津岛修治有些疑惑。 “嗯,这次,想写怨灵与少年们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指向性很明显。 或许,织田作之助也没想过把它发出去,就像挂在墙上的两幅画、堆积在各个地方的小零食、随处可见的消毒器材、已经装修过很久的房子一样,这是独属于他的记忆方式———尽管参与得不多,却总能听见一些倾诉。 “是非常勇敢的少年。” 织田作之助也伸出手,将五条悟逆着的猫毛捋顺。 “......那是当然的啦!” 五条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最聪明也最厉害的人,随随便便一找就找到了这么个好地方,远远地把那些糟心故事甩在脑后。 他伸着头,凑过去看。 比起开头,更先定好的是结局。 ———【少年们携手战胜怨灵,在升起的黎明前拥抱。】 啊,是事实,也是祝福呢。 “太狡猾了啊......织田作。” 假设遇见不肯吐露真心的人,那就先一步诉说祝愿吧,这是织田作之助自己本人不知道,却每天都在认真实行的方法———毕竟,谁会愿意拒绝一份这样的礼物呢?要是有,那也一定不是住在这里的人。 [要是没有他们......算了,也不会变得更好。] 五条悟放弃抵抗。 不,应该说,他早就丢兵弃甲了。 卡维温柔地注视着他们。 他突然间想起艾尔海森与他昨日的谈话。 “你是说......我们这这里待着是有时间限制的?” 突如其来的话语,冲散了卡维因为这段时间的清闲,所获得的愉悦感。 “嗯。” 艾尔海森别开头。 更早之前,或许是在他从另一个时间回来之后,他就早已知晓了。 这个时候说,也只是挑了个万事解决的机会,说得太早,卡维瞒不下来,所有人都会不安。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看了眼卡维。 对方低下头来思索,以他这个位置,正好看得见那脸上变来变去的复杂表情,许是知道这个真相的冲击力太大了。 [不过,本来就知道会回去。] 艾尔海森敛眸,悄悄盘算着各种处理后续的方法———包括几位孩子的身份、正常生活的资产。 卡维会沉默也很正常。 几条狭窄的小路,在不经意间交缠在一起,变成广阔的大路,临近终点时,却有一条独自离去。 留下那一方会很伤心。 走的那一方也会伤心。 “我们不能留下来吗?” 他一时冲动,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话说出口后,他又沉默不语。 他能丢弃他的过去、他的故乡、他的所有记忆与友人,滞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吗? 进退两难。 有强制的选择后,或许他还感到些许庆幸———至少,不是他自愿丢下了这些孩子。 [真是自私啊,卡维。] 他攥紧拳头,谴责起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尽管这是人之常情。 艾尔海森盯着卡维攥紧的拳头看,等看得拳头松下来以后,也知道卡维自己想开了。 “我得找个机会和他们说。” 卡维陷入了新一轮的苦恼中。 “我真怕一走掉,他们就会遇见什么严重的事情,就像之前那堆莫名其妙的事故一样。” “相信他们。” 艾尔海森有些无奈。 或许是源于之前的努力所带来的自信,他觉得即使自己和卡维走了,其他人也仍能正常地粘合起来。 面对无法知晓的未来,他却能确认,孩子们能如他们所期待的一样,会过上还不错的生活———互帮互助、自我成长、改变烦心的事情,充实到足够压下他们离开后的不安。 只是,卡维的余光里,见着这个家伙把书拿倒了。 于是回忆中断在此处,剩下的交流,或许还会延续到离开的前一刻。 [当时没能笑话一下他,真可惜。]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见他们自己能玩成一团,卡维也不过去凑热闹了,他今天想找另一个孩子说说。 以前觉得慢慢来不错。 现在却突然发现没时间了。 他边走边看,正好抓到了那拐角处的白色衣摆———长长的,露出一点点,很快消失了。 在大部分时候,费奥多尔像是一只挪动的仓鼠,悄悄带着存粮走掉,又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出现。 卡维起身,跟了上去。 费奥多尔选了靠南的小房间,稍稍有些偏远,却也符合他喜好清净的性格。 当卡维跟着他时,他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见这位相当热情的另一位大家长盯上他时,也只是继续往前走,开门,道一声“请进”。 费奥多尔邀请卡维坐下。 他大概猜到会有这么个时候,卡维有着与艾尔海森截然不同的热情,概括下来,就是容易操心。 相较于其他几人而言,他颇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也称得上一个异常,在察觉到卡维在各种细节上的小心思以后,就知道自己得了重点关注。 ———所以,会怎么说呢? 费奥多尔稍稍有些期待。 大概是从卡维眼神都不敢乱飘的认真里开始的,没有谈论到他原来的生活,只是问了问现在感觉还习不习惯。 “您很细心。” “还好。” “没什么不习惯的。” ...... 费奥多尔回了客套的语句。 “我是说......你会觉得高兴吗?面对这种平淡的生活?” 卡维鼓足勇气。 “对于我而言,这样的日子已经格外奢侈了。” 毕竟,他拥有的家庭也只持续了几年就被自己毁掉了。 费奥多尔意识到这样拐弯抹角或许还会把话题扯得更远,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