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坐在放蛋糕的桌子上。 “哎——” 夏斯弋惊呼一声,腿边的椅子移动,带起藏匿在脚下的酒瓶,沿着他们位移的方向滚来。 播放的乐声正好卡在两首歌曲的连接处,客厅一时间陷入沉寂。 滚动的瓶身撞在桌角,清晰的声音撞击在夏斯弋的心口。 蛋糕甜腻的声音缓缓缠来,勾着他的味蕾。 搭在腰身上的手掌意外收紧,向内一掐,带起肢体的轻颤。 夏斯弋僵硬地梗着后背,睁圆着眼挣脱身上的丝带:“不是要给我松开吗?这样……不太好吧?” 钟至就着手机的绳头又向外拉紧了些,夏斯弋的手臂随之晃动。 他的不怀好意袒露得明目张胆:“不是你说的吗?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夏斯弋哑然,刚张开的嘴又无奈闭回。 钟至伸出一根手指,沾向蛋糕边缘,挖取了一块奶油:“忙活了一下午,连口蛋糕都没吃上,果然到了后半夜就是会饿。” 夏斯弋一怔,转头瞥向一旁分毫未动的蛋糕。 完了,他们刚才只许了愿没吃蛋糕!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夏斯弋尴尬地咬着牙,钟至的手划过他侧脸的线条,掐住下巴强行扭转他的视线,奶油抹入唇缝,沾染到柔软的舌尖。 “所以现在是该吃点了。” 绵密的奶油绸缎般柔滑地在唇齿间游走,甜香的气息快速充盈口腔。 衣扣开解,丝质的软料从肩膀上滑落,被迫挂在绑在胸口前的绳带上。 本该生出冷意的身体反常地升起灼热,动作受限的手再次挎上钟至的颈项,与他衣领上的手工刺绣相互磨蹭,痒意丛生。 滚在脚边的酒瓶静止,残留的酒水流淌,粘稠地挂在瓶壁上,水纹的波光铺在他干净白皙的脚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 延迟的网络终于接续,重新续谱之前暧昧的情调。 洁白的蛋糕一点点染上褶皱,在温度上升的室内渐渐融化、瘫软。 蓝色花瓣上装饰的珍珠摇摇晃晃,陷入软化的蛋糕内里。 酒气上头,夏斯弋的羞涩逐渐消退,试图与深夜迎合。 双影重叠晃动,脚尖在地板上前后位移,点跃在流转的浮光之间。 他们一遍遍确认着彼此的名字,积蓄的情谊无处可藏。 交错的呼吸缓慢被隐忍的哽咽覆盖。 月高夜长,两人在微醺的清醒中反复沉沦,不知天光几何。 · 晌午的日头挂得极高,夏斯弋才勉勉强强醒了过来。 他昏沉地睁开眼,钟至的气息涌入鼻腔。 只是稍微动了动,身边人就感知到了他的醒来,贴心地递来一杯温水。 他伸手接过水杯,红痕交错的手腕顷刻间展露无遗。 夏斯弋下意识遮挡,才发现自己的上衣还躺在床边一角,根本没在身上。 他渴得厉害,便干脆自暴自弃了。 温暖的水流灌入口腔,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饿不饿?” 闻言,夏斯弋正在喝水的动作缓滞下来,眼神飘忽地不敢看他。 昨天半夜,他也是听到这句话点头后,被投喂了生日蛋糕。 他本以为一晚的体力劳动便到此结束,却发现那只是个补充体能的插曲。 夏斯弋没吱声,思绪游离到喝水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钟至轻笑:“这么出神,难不成是在想昨晚的蛋糕?” 夏斯弋没回答,但心虚得明显,掩饰性地大口喝起水来。 钟至偏头直视他:“那还不是因为你忘了先吃蛋糕。” 夏斯弋边喝水边就着杯口“唔”声道:“我紧张,忘了不还行吗?” “哦~”钟至故意拖长尾音,“我还当你是太着急了。” “咳咳。” 夏斯弋猛地呛了口水,咳嗽得再剧烈也不忘拿杯子挡住钟至炙热的眼神。 透光的玻璃杯扭曲了钟至的五官,缓和着他的情绪。 说起来,除了蛋糕,他还真忘了件事情。 夏斯弋做了点心理建设,缓缓撤开玻璃杯,脸上的殷红也渐渐褪去:“我记得我还欠你一个解释。”他顿了顿,“关于……我和时寻的关系。” 前段时间他就征得了对方的同意,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与钟至说清楚。 原本是打算趁昨晚说的,奈何钟至的出现打乱了全程计划,干脆挤压掉了这一项,不过现在说也不算迟。 钟至意外地抬眸,午后莹亮的光点充盈进眼底,漾起一抹反常的幽深。 夏斯弋语气轻柔:“我得到了对方的同意,现在可以说明白了。” 他试图唤醒钟至的记忆:“你还记得我们大一开学那天吗?” 钟至很快回忆起那个极其特殊的日子:“你是说夏爷爷犯病住院,你错过了第一天报到日的那件事吗?” 夏斯弋点头。 那天,夏爷爷高高兴兴地送他去上大学,人潮密集的校门口,爷爷突发心疾,倒在了人群之中。当时恰好有一个来办事的同校医学生在附近,用AED及时急救,保住了爷爷的性命。 救护车来到的时候,他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问那位同学能不能和他一起走,就这样,他带着那位学长离开了校园。 学长一直陪着他,直到爷爷脱离危险,可夏斯弋却发现他落寞得不同寻常,完全称得上是失魂落魄。 夏斯弋几次询问学长,对方也没有告诉他实情,但他清楚,他一定是耽误了对方很重要的事情。感激与愧疚叠加,夏斯弋无论如何都想为学长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 学长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唯独在听到他就读在商学院时动摇了。 夏斯弋几番请求,学长才说希望他能照顾同院里一个名叫时寻的人。 时寻这个名字并不常见,夏斯弋很快便找到了这个人。 从那天开始,他便主动接近时寻,热心地帮他解决一切困难,终于,他们在这种前提下成为了好友。 夏斯弋于是开始偶尔向学长聊起关于时寻的近况,虽然对方没有主动问过,但夏斯弋看得出来,他是想听的。 时寻恐同的事,也是这位学长婉转告知于他的,原本这事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不料想他和钟至发展到了情侣关系,险些出了大纰漏。 夏斯弋长呼了一口气:“所以我说时寻对我来说是特别的这句话不够准确,准确地来说,是时寻对托我多照看他的恩人来说是特别的。” 直到此刻,那些不肯坦白的关系和不能丢失的友谊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打散了钟至堆积在心底的阴霾。 他眸底的暗淡溃散,抬手接过夏斯弋手里的杯子,揉了揉他额前的发丝:“好啦,我知道了。” 自窗帘缝隙漏进内里的光芒落在枕头边缘,明亮的光带圈起被迫“